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友情的告別

天已經暗了下來,雖然已經進入二月份,但首爾的夜晚依然很冷,偶爾一陣夜風席捲而過,似乎帶著冷冷的冰碴一般,路上寥寥幾名行人紛紛蜷縮著身子背行幾步。

宣美的心情並不比外面的天氣好上多少,蒼白憔悴的面色、略顯浮腫的雙眼、乾澀的嘴唇,無不表明了她此刻的境況。在美國苦苦打拚一年,最終的結果卻是離隊,她的情緒近乎崩潰。

「應該找點什麼事情來做。」怔怔坐了半晌後,宣美的眼睛開始緩緩移動,而後起身打開電腦,想要搜索有關金聖元的資料,然而精神恍惚之下,不知不覺她卻寫成了「金宣美」。

獃獃看了一眼,臉上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宣美重新輸入「金聖元」。

消息鋪天蓋地而來,甚至讓她不自禁地愣了一下,眨眨眼,稍稍集中精神,才隨意點了一個網站進去。

「第一作曲家、歌謠界天王、國民MC、企業家、MV導演……」一連串的頭銜讓宣美不自覺地暫時忘記自身的苦楚。

儘管已經聽聞金聖元在2009年非常厲害,卻沒想到居然厲害到這種地步!因為自身情緒的原因,她最近這段時間很少上網。

不知不覺中,時間緩緩流逝,直到手機震動聲響起,宣美才從「沉迷」中醒來。一串串謠言的成績、因為又是熟悉的朋友,很容易讓人產生代入感。

「我到了。」簡訊是金聖元發來。

宣美這才發現自己還沒有準備,急急找出羽絨服、圍巾、帽子、口罩等,匆匆穿好後向屋外走去。

「小美,吃……」宣美媽媽正好進來喊女兒吃飯,見到她一副準備出門的模樣,不禁關心地問道:「馬上就要吃飯,怎麼還要出去?」她這幾天的狀態很不好,做媽媽的怎麼能不關心?

「媽媽,我不在家吃飯了。」宣美拉下口罩,對媽媽說道,「金聖元OPPA要請我吃飯。」說清楚,媽媽才不會擔心。

「金聖元?」宣美媽媽微微怔了一下,這才想起女兒曾向自己炫耀過和金聖元的關係很好,原來是真的!不過,隨即她便愛憐地拉著女兒的手說道:「出去吃頓飯也好。如果能夠發展成男朋友,媽媽就放心了。」

「媽媽——」宣美的臉微微一紅,撒嬌說道。金聖元和泰妍交往的事情,她知道,而且她一直感覺有些神奇,以金聖元此刻的身份,泰妍是怎麼辦到的?金聖元剛一回國就前往電視台看望泰妍的事情已經傳得沸沸揚揚,據說兩人感情好的讓人看到都嫉妒。

「我的女兒害羞了……媽媽不說了,早點回來。」宣美媽媽笑著拍了拍女兒的手,說道。她當然明白這種事情幾乎不可能,甚至如果傳出這樣的消息,她自己都會懷疑、警戒。但看到女兒的心情好不容易有了起色,她忍不住開個小玩笑,想讓女兒的心情更加明朗一些。

「嗯,媽媽再見。」宣美抱了媽媽一下,說道。

「哎——」看著女兒的背影消失,宣美媽媽心疼地嘆了口氣。原本JYP還想讓宣美在美國繼續活動到2月結束,但心疼女兒的媽媽卻讓她提前回來。

匆匆來到小區外,宣美很容易便找到了金聖元,黑色衣褲,戴著一頂棉質黑色休閑帽,隨意地站在車旁,在夜幕中很不顯眼。

金聖元同樣看到了宣美,笑著對她招招手。

「聖元OPPA,您好,好久不見。」宣美小跑幾步,還未到達前便躬身說道。在美國一年時間,她感覺整個韓國好像都發生了很大變化,尤其金聖元的身份變化之大,讓她瞠目結舌,甚至一時不知如何相處是好。通電話和面對面有很大的差別。

「宣美,你好。」金聖元稍稍打量過後,幫她打開車門,說道,「走吧。」瘦了很多,看來她在美國吃了很多苦。

「謝謝聖元OPPA。」宣美再次躬身道謝,進入車中,而後又對韓智敏問好。有些拘謹,金聖元給她的感覺變化很大,言談舉止、身上的氣質、甚至外貌好像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仔細觀看,還是以前的五官輪廓,但卻好像多了一種難以形容的味道,很有成功男人的魅力,卻隱隱有些陌生,不太像是她以前認識的那個「聖元OPPA」。如果她認識的時候金聖元就是現在的這種氣場,她絕對不敢莽莽撞撞地就給金聖元打電話訴苦。

「去吃火鍋吧。」金聖元上車後,問道。

「好的,謝謝聖元OPPA。」宣美微微有些恍惚地答道。雖然金聖元就在身旁,而且一如既往地親和,但給她的感覺卻好像非常遙遠。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嗎?」稍一沉吟後,見車內的氣氛有些尷尬,金聖元直接開口問道。

「暫時休息一段時間,專心學業。」宣美咬了咬嘴唇,說道。

「嗯。」金聖元點點頭,突然問道:「是不是沒有想到我的變化這麼大?」

「是,聖元OPPA的變化太大了。」宣美悄悄瞥了金聖元一眼,才輕聲回答道。剛認識的時候,金聖元不過是一個很優秀的前輩,但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卻已經成為超越朴振英的存在!尤其她這一年時間都在美國,感覺就好像睡了一覺,第二天一睜眼整個世界都發生了變化。想到剛剛在電腦上看到的資料,她現在還恍惚不敢相信。

一個平時和你一起上班的同事,突然在第二天成為公司大會長,宣美此刻的心情和這差不多少。

直到進入飯店包間,火鍋上來,真實的口腹感官才讓她的思緒緩緩恢複。

「這次退出wirls,是因為什麼?」看到宣美漸漸恢複常態,金聖元終於開口問道。

宣美手中的動作一頓,沉默片刻,才輕聲說道:「我想家。然後公司說要麼繼續在美國努力,要麼退出組合,我選擇了後者。」

金聖元微微皺眉,看了低垂著頭的她一眼,說道:「如果有想法,可以來我的公司。」

「謝謝OPPA。」宣美稍稍遲疑,而後說道,「不過不用了,我只是退出wirls,並沒有退出JYP。」

「嗯。」金聖元點點頭。他只是出於照顧的心思隨口一說,並沒有真箇挖角的意思,而且,從宣美的態度中可以看出,這裡面似乎還摻雜了別的事情。不過,那些不是他應該問到的事情,他只是朋友的立場,關心太多反倒不好。

並且,此次見面後,兩人的關係應該會漸漸疏遠。金聖元已經看出,因為自己的身份變化,一種疏離感已經在宣美心中紮根。

這是在所難免的事情,就好像《X-MAN》時期的李智賢,既是固定出演,又和他是同齡朋友,關係非常好,但在退出娛樂圈後,兩人的聯繫基本已經斷掉。

宣美不似泰妍等人和金聖元的關係那麼密切,這種身份的差距,導致她無法在把金聖元當做朋友看待。雖然她也知道有這樣一位朋友是大幸事,但對還沒有學會圓滑世故的她來說,卻無法剋制心中的拘謹、疏離。

金聖元也看出了這點,他已經盡量表現得和以往一樣隨意,但效果不大,最後只能在心中輕嘆一聲。

「一起出去逛逛吧,外面很多表演。」晚餐結束後,金聖元起身對宣美說道。這也算是一種「友情的告別」吧。

「嗯。」宣美點頭應道。她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態度,但真的很難做到像以前那樣。

首爾的街頭已經滿是春節臨近的氣息,張燈結綵、霓虹閃爍,在明洞這種地方,哪怕是寒冷的冬夜,也依然人聲鼎沸、熱鬧喧天。

金聖元打扮得非常嚴密,帽子、口罩、眼鏡,加上厚厚的衣服,混在人群里很難被認出。更何況,他身邊還有宣美的存在,旁人大都把兩人當做了情侶,並沒有留意。

兩人並沒有什麼目的,隨著人流緩緩前行,而後宣美髮現一個商店舉辦的有獎表演舞台,才駐足觀看。

金聖元心中的感慨很多,有些心不在焉。隨著身份的轉變,他認識的人越來越多,人脈也越來越廣,但身邊的朋友卻反倒越來越少,來來回回都是那些人影。最近一年多的時間,他結識的新朋友一個巴掌都能數過來。

原本因為工作的繁忙,泰妍九人的過分活潑,他並沒有留意過這點,直到今天宣美的態度,才讓他陡然驚醒。

心緒紛亂,他也沒有心思觀看錶演,只是怔怔地想著自己的事情。

恍惚之間,金聖元突然感覺自己的手被宣美拉住,同時耳邊響起她略顯急促的聲音:「聖元OPPA,我們快點離開!」

「怎麼了?」思緒剛剛收回,金聖元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宣美拉著轉身。

這時,舞台上的主持人卻指著兩人喊道:「兩位請不要走,就是那兩位牽著手的帥哥、美女!請上台,只要表演一個節目,我們就會有獎品送給兩位!」

隨著主持人的聲音,周圍觀眾的視線同時都集中到兩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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