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跳板

沙灘上一群土著正在樹蔭下乘涼,看著這群不怕熱的傢伙,穿的那麼多,一身是汗的人搖著小船上了岸,第一個反應就是操起手裡的長矛,發出怪叫聲,召喚同夥。

上岸的人不多,胡應強只帶了一個陸戰連,登岸後發現這些土著似乎沒有善意,站在高處擺出來的隊形不對勁,趕緊示意擺出戰鬥隊形,準備親自上去和平交涉,被他的參謀給攔住了,搶了他的活。開什麼玩笑,指揮官掛了這還怎麼玩?

興海軍繼承了登州營的傳統,一旦軍官戰死或負傷,屬下死光了都要帶他回來。反之,一旦戰鬥,軍官必須站在第一線,激勵士氣。所以,一旦出現傷亡,軍官往往是最先死的。

隊伍整齊列隊,步槍裝彈完畢,做好了戰鬥準備,但是沒有舉槍。主要是怕引起誤會。年輕的參謀帶著微笑,舉起雙手,小步上前。語言不通沒法交流,只能是肢體語言。

就物產而言,夏威夷沒有什麼可以拿出手的東西,除了甘蔗能榨糖。這一點在這個時代,還算是比較有經濟價值,其他的實在是乏善可陳。為什麼陳燮這麼執著要找到這裡?無他,因為這是前往美洲的跳板,如果走歐洲過去,實在是太遠了。當然這個時代橫渡太平洋去跟歐洲人爭奪美洲,看上去很不靠譜,但是陳燮還是想先佔了夏威夷,經營此地。也許將來艦船再進步一點,就能大規模的用船運人和物資過去了呢?

亞洲人跟歐洲人爭奪北美洲,距離上太吃虧了。為了找到夏威夷,陳燮派出了六支特遣艦隊,胡應強真是個幸運兒,朝著大致的方向尋找,只有他找到了這裡。在這個時代,航海發現完全靠碰啊。找到之後,繪製航線圖,下一次能不能順利的抵達,還得看天給不被面子。

參謀小夏的笑容,讓本地的土著放鬆了許多,也出來一個人,嘰里咕嚕說半天,雞同鴨講是必然的。最後乾脆就是做動作,喝水,吃飯,等等。結果對面還是無法解除惡意,小夏急了,從腰間摘下軍用水壺,打開之後喝掉最後一口水,然後晃了晃,又指了指海上的船。

這一下那邊總算是笑了,指了指他的水壺,又摘下脖子上的一串貝克項鏈,遞過來的時候,小夏下意識的接了,對面一伸手搶過了水壺,然後一群土著就不說打仗的事情了,圍在一起搶奪那個水壺玩,只有那個跟他交換的土著,在那比劃半天,讓小夏跟他走。

回頭看看,小夏比划了一下,那個土著也跟著一起過來了,胡應強這才放心。

兩邊見面,不明白各自說的啥,只能是做手勢,按照各自的禮節,都是最客氣的那種。然後那個土著伸出三根手指頭,做一個跟我走的姿勢。胡應強想了想,覺得這應該不是惡意,不然那邊早打過來了。土著要有什麼太高的智商,也不至於是土著。

留下陸戰小隊,帶上小夏和一個警衛,三人一起跟著往前走,穿過一片椰林後,看見了一個村落,都是茅草屋。這裡的土著,還是靠打獵為生的游牧民族。進入村子,立刻遭到了圍觀,男女都有,還有不少孩子在看。小夏很機靈的從背袋裡摸出一把糖,打開紙包,示意可以吃,然後遞給一個孩子。這孩子真的接過去了,大膽的往嘴裡塞,然後就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條縫。雙手搶過小夏手裡的糖,這個細節,被那個帶路的土著看見,過來一巴掌拍孩子的屁股上,然後這孩子跑開了。

胡應強注意到一個細節,那些海邊上的土著沒有回來,他們還在跟陸戰隊對峙,或者說是在戒備,惡意應該是沒有的。怎麼跟土著交流,興海軍已經有了一套辦法,都是從過去的經驗中總結出來的。一個是吃的,一個是用的,一個是穿的。

被帶到一群老者面前的時候,看他身上圍著的衣服實在是不像一件衣服,胡應強摘下自己的背包,打開之後,從裡面拿出罐頭、餅乾、一把匕首擺在地上,最後想了想,又拿出一套自己的衣服和鞋子來,擺在了地上。之後,做了個雙手奉上的姿勢,拿出水壺來喝水,搖晃幾下,表示要淡水。

一個看上去很威嚴的老者,拿起罐頭看看,又拿起餅乾看看,一臉的迷惑。放下之後,拿起匕首,抽出來一看寒光閃閃,當時就是狠狠的一愣,隨即笑了出來。插回去,又拿起衣服和鞋子,看看對面,試著穿了一下,果然喜笑顏開。

胡應強趕緊上去,動手打開罐頭,拆開紙包,然後做出吃的動作,這些老頭們都來嘗了一下,立刻就被美味征服了。胡應強還壞,又拿出一個水壺來,打開之後一股酒香飄出來了。私人珍藏的山東高粱大麴啊,幾個老頭都沒抗住,過來燜一口,然後跟火燒似得,但是都很爽的面紅耳赤。

吃吃喝喝的果然很容易建立友誼,也不知道老頭是幹啥的,跟帶路的土著說了啥,出來之後他就帶著三人來到一個小溪邊,指著水笑。陸戰隊那邊的好消息也很快傳來了,土著帶著小夏過來,要求他們都去村子裡。

海上的大船下錨,陸續登岸的有特艦隊三條四級戰艦上的三百多人,都帶著裝水的用具,沒敢全都下來。天漸漸的黑了,沙灘上開始熱鬧了起來,這個部落的人不算很多,也就是一百來青壯,其他的都是老弱婦孺。在海邊點上火堆,開始跳舞唱歌,吃啊喝的。胡應強當機立斷,讓大家把罐頭餅乾都貢獻出來,還派人去船上又弄來一小船吃的。這一下場面就更熱鬧了。女人們挑起了草裙舞,一群老頭居中,其餘人分坐兩側,胡應強和小夏明顯是貴客,坐在了老人的邊上。

特遣隊的人也都坐在火堆邊上,人群中出來一個熱情的女子,走到小夏面前,伸手拉著小夏的手,把他往中間拽。一臉靦腆的青年參謀,被拽進了場地中央,很快一群女子都上去,拉起好多陸戰隊員,要跟他們跳舞。

都是在海上漂了幾個月的漢子,你媽看見母豬都是雙眼皮的,年輕的士兵們多少有點靦腆,這裡的女人卻極為熱情。好吃好喝,果然是情感催化劑,小夏就是這樣,喝了不少酒,被拉著走到某個海灘邊的,被這個熱情的女孩推到的時候,他看見周圍已經有人下來一步,正在黑暗中哼哼唧唧的少兒不宜。

這個夜晚,真是很……

嚴禁的軍紀在這個時候還是發揮了作用,即便是喝了不少的酒,胡應強還是布置了值夜的崗哨。反觀這些土著,根本就沒有什麼預防措施,難道不怕別人夜裡摸來么?還是因為這裡都是和平的部落,相互之間不打仗?

半夜,胡應強擺脫了一個妹子的糾纏,仔細的去檢查崗哨,發現沒問題,這才算是放心一些。不過還有點不放心的地方,大概七八十個人沒回來,不知道被那些妹子拉哪去了。看來這幫傢伙很嗨啊,小夏那麼靦腆的小子都被拉下水了,這裡的姑娘太熱情了。

指揮官就是慘啊,就算有好事,也不敢去亂來,還得盯著夜裡的防禦。土著都住在村子裡,四周居然一點布置都沒有,真是無法理解他們怎麼生存至今的。

回到帳篷里睡下,看看時間已經是凌晨一點,胡應強可不知道什麼時差。更不知道這時候的興海城的時間跟這裡的差距。反正迷迷糊糊的隨著了,其實沒有帳篷,好像也不是什麼大問題。生物鐘很準的胡應強,早晨五點準時醒來,響起已經不在船上,這才身子一松,準備繼續回去睡一會,想想還是算了,去看看崗哨的情況。平時都是小夏負責這個,今天放過這小子。就在胡應強走出營地時,看見小夏正在一路小跑過來,氣喘吁吁的一臉急切。

「怎麼回事?」胡應強問了一句,小夏指著海面的方向道:「那邊,那邊的島嶼上,來了很多小船,都是獨木舟。我們的戰船的角度不對,看不到那裡。」

這時候部落里在騷動,之前的帶路者來了,手舞足蹈的不知道要表達啥,大概意思是讓胡應強他們趕緊走,好像來的很多很多的人。胡應強讓小夏去安撫他,自己去把兄弟們叫醒,給戰艦上發信號彈,做好戰鬥準備。同時拿出望遠鏡,讓小夏帶路去看他的發現。

陸戰隊員立刻起來集合,好多人一邊拴著褲帶,一邊往回跑。尖銳的哨音,不但驚擾了野鴛鴦們,還驚動那些土著。列隊整齊之後,胡應強也觀察完畢,這是一片群島,附近那個島嶼明顯要大的多,應該是這裡最大的島嶼了。

土著還在那裡比劃,胡應強抓住他的手,握住之後,用堅定的眼神看著他,比划了一個砍人的收拾,意思是大家一起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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