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慘烈

大炮打前奏,小兵後邊走。在炮步戰術還沒有流行的現在,當士兵們準備開始攻城的時候,炮火就停止了。士兵們在這冰天雪地里漲紅了臉,跑著攻城梯便沖向了城牆。他們要在城牆上後金士兵損失慘重,後繼士兵還沒有就位這一段兒短暫的空白時間內跑最多的路。現在跑的快一點兒,等會兒傷亡就會少一些,甚至有可能會因此挽回自己的一條小命,所以沒有人姑息自己的體力,都在拚命的向前奔跑,只恨爹娘少給自己生了兩條腿,使得自己不能夠跑的更快,不能夠一下子便到了城牆邊上,不能夠一步就登上城牆。

「快快快!敵軍上來了,準備戰鬥!」後金士兵聽到外邊的炮聲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離得越來越近的喊殺聲,趕緊一咕嚕從廢墟當中爬了起來,呼喊著自己的同伴。可是放眼望去,還能夠站起來的又有幾個人呢?躺在廢墟當中呻吟的倒是不少。少胳膊少腿的絕對不是一個兩個。火炮給後金軍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站在城內的皇太極臉色凝重的看著這一切。炮火停止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明軍想要幹什麼。在明軍的喊殺聲還沒有響起的時候便下令各個將軍帶著自己的本部兵馬傷城防守。在這方面後金做的確實不錯,軍紀方面有著可圈可點之處。加上皇太極斬殺了一個努爾哈赤時期的老將,下邊的人自己不敢去忤逆皇太極,紛紛快速帶領兵馬殺向了城牆。他們不知道這種情況還要持續多久,現在只不過是一個開始而已。

明軍衝到了城牆下邊,分工明確。有的人開始迅速搭建好攻城梯,向上邊攀爬。而有的人則在下邊支好火槍。見有後金士兵從城牆上露出腦袋來便給上一槍,有的後金士兵機靈,快速扔下石頭便縮了回去。而有的人顯得反應比較慢,剛露出頭來,想要用石頭將爬上來的明軍士兵給砸下去,便被一槍打爆了腦袋,無力的掉落下城牆來。後金士兵發現用石頭砸不是個明確的選擇,而原本準備好的沸油也被人家的炮火給砸翻了,反而燒傷燒死了不少自己人,這讓後金軍很是苦惱。滾油沒用了,石頭的作用也很小,那就只能用長桿將架在城牆上的攻城梯給推開。有的明軍已經爬了上來,眼看就要登上城牆了,卻被人家給硬生生的推開,砸在地上,摔成一團肉泥。在這個時候,死了就是死了,沒有人會可憐你,也沒有誰會去安葬你。後邊上來的戰友會踩著你的屍體繼續向上爬。戰場從來都不需要憐憫之心的,不管是對敵人還是對戰友。那些屬於正常的人類感情只留在戰場之下。

相比於明軍,秦良玉的白桿兵表現的就要兇猛很多。他們屬於那種不死不回頭的兇猛。裝備上比不上孫承宗手中的遼東軍,但是他們勝在身手。秦良玉手下訓練出來的白桿兵不多,但是必定各個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從他們攀爬城牆的速度就可以看出來。遼東軍還要用攻城梯,而秦良玉的白桿兵見攻城梯不夠用,自己爬不上去,直接從背後拿出了勾剩,拋到城牆上,一下一下的往上爬。雖然繩子被後金士兵砍兩刀便會砍斷,士兵們也會掉下來摔死,但是這樣的戰術卻依然在進行著。死了一個,就會有兩個頂上。死了兩個,就會有四個,甚至是更多的人頂上來。在秦良玉負責的這片區域的威脅甚至要大過遼東軍負責的那片區域。遼東軍雖然也自負不怕死,但是和這些耐苦戰的川兵比起來,總是感覺少了些什麼。負責攻城的祖大壽表示各種不服。憑什麼你們那片要比我們這片防守的人還要多?這不是看不起人嘛!於是乎,祖大壽親自帶著一個千人隊加入到工程的行列。見祖大壽這樣的大將都參加了攻城,遼東軍士氣大振。不過祖大壽很快就被後金軍給發現了,他往哪裡跑,就會有一波箭雨覆蓋過來。好不容易跑到城牆下了,他往哪根梯子上爬,哪根梯子就會被針對性的推倒。正著急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又被一隻流矢射中了胳膊,就算是這樣,祖大壽也不願意下戰陣,看的秦良玉的白桿兵那邊也是一片叫好聲。

安邦彥,奢崇明率領的土司兵表現的沒有那麼突出,卻是最瘋狂的一支隊伍。來之前奢崇明和安邦彥就和他們說清楚了,衛明不僅對他們兩人有恩,對於整個彝族部落都有恩。咱們彝族的人不是知恩不報的那種小人!而且,只要衛侯在一天,咱們彝族就不擔心被朝廷如何如何。衛侯早就說過了,給咱們土司引進一些先進的作物和技術。只要衛侯在,咱們就不怕沒有好日子過。所以,這次,咱們就算是全死在了遼陽城下,也要把衛侯給救出來!一番熱血沸騰的鼓舞讓彝族的土司兵都瘋了。大家都想過好日子。自己死了,沒有關係,反正爛命一條。而自己的死可以給自己的族人帶來美好的明天,這比什麼都值了!於是乎,土司兵瘋狂的衝擊著遼陽城的北門。盧象升雖然手裡邊只有五千陸戰隊,但是這個時候怎麼能夠認慫?自己才是衛侯手下的大將好不好!怎麼能夠讓你們這些外人將風頭都給搶了?於是乎,盧象升率領著比土司兵更加瘋狂的水軍陸戰隊沖向了城牆。盧象升手下的人基本上可以達到兩個人一桿火槍,而土司兵則是只有少數人有這種東西。但是這並不妨礙雙方協同作戰。戰鬥的慘烈程度不好說,反正城牆上下全都是鮮血。只要這城牆不塌的話,或許幾十年後來到這裡都能夠看到城牆上那已經變黑的血跡。

明軍的四支隊伍表現的都很不錯,朝鮮方面則有些雷聲大雨點小的意思了。綾陽君要比他伯伯光海君聰明,所以他能夠將光海君推下王座,自己當上了朝鮮王。而他這聰明不僅僅表現在政治上,對於軍事上也有自己的見解。戰爭這玩意兒打的就是個腦子。有腦子和沒有腦子打出來的仗都不一樣。像那種死打猛乾的事兒綾陽君還不屑於去做。在李薈來之前,綾陽君就和他說了,該勇猛的時候勇猛,該放緩的時候就要放緩。大明於朝鮮有大恩,咱們需要報答。但是大明說到底不是朝鮮,你應該懂得。李薈表示懂了。所以像攻城戰這種吃力不討好的戰鬥,李薈認為是不需要勇猛的,所以命令自己的士兵,每個千人隊徐徐推進,視敵軍戰力情況而決定是撤退還是繼續進攻。其實不管是明軍,還是後金軍還是倭國軍隊,都對朝鮮軍隊沒有任何的指望。他們的存在都顯得多餘。朝鮮軍隊過來支援更多的是一次政治活動而不是軍事活動,表明了朝鮮王室對大明的臣服,這就足夠了。誰都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後金方面發現南門是由朝鮮軍隊負責的時候,果斷的減弱了對南城門的防守,轉而將兵力用到了其他的方向。朝鮮軍隊本來戰鬥力就不怎麼樣,在這個時期可圈可點的名將也就只有那麼一個李舜臣。明顯李薈和他的老子比起來相差太遠。後金軍一波箭雨下來,朝鮮軍隊便開始撤退。等一會兒又上來一波,打上兩下便又撤退了。他們更像是來武裝遊行的。

相比於朝鮮軍隊,倭國軍隊最起碼還是在出力的。倭國一直不甘心屈居在一個小島上,尤其當這個小島有事兒沒事兒就會有火山地震的時候更是如此。這是一個很好的了解對手實力的機會。在倭國人看來,後金軍隊和大明軍隊的戰鬥力應該是差不多的,只要能夠打敗後金軍隊,那麼就說明自己已經擁有了擊敗大明軍隊的實力了。伊達政宗命令下邊的幾個參將帶領了幾個千人隊便分撥開始進攻。認認真真的打了幾下之後他們便發現,後金軍戰鬥力確實不俗。自己本來就沒有幾個人,要是現在都拼完了,等到後來慶功的時候怕是自己連人都沒有了。所以伊達政宗果斷的放緩了進攻。原本壓力很大的東門也能夠好好的緩一口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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