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片甲不留，那就沒有留下俘虜的必要了。不是沒有投降的，而是衛明下了死命令，不要俘虜。這些能夠來的人決定是奢崇明的死忠。對於這些人，死的比活著的好。也有跑掉的，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一百個人要往死里揍一千的人，要不是精兵良將的話，還真的不可能。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時候，戰鬥才差不多結束。這個時候的衛明，一點兒困意都沒有。有的，只是胃酸。要不是因為自己的主帥，在這裡吐出來的話有些太丟人了，衛明絕對不會忍著，直到把膽汁都吐出來為止。太噁心了，也不知道那些殺才為什麼在這種環境當中還能夠樂樂呵呵的去割耳朵，連那些被燒焦的都不放過。
經過昨天一晚的戰鬥，衛明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火藥的威力實在是太大了。昨天之所以能夠贏得那麼容易，就是因為在那些叛軍進攻之前，軍營的要害部位都已經布置好炸藥了。衛明帶著兵丁早就跑出了大營。等到那些傢伙攻入大營的時候，發現這是一座空營。想要再退出去的時候已經晚了。當火藥爆炸的那一刻，一切都已經註定了。那地動山搖的感覺，沒有體會過的人絕對想不到到底有多麼的震撼心神。
「經略大人，已經處理完了，咱們戰死七名兄弟，殲滅敵人五百八十六人，其他的人不知所蹤。」李自成跑來稟報。
「行了，讓去追擊的兄弟們也回來吧，埋鍋造飯！」衛明強行將反上來的酸水又咽了下去，擺擺手讓李自成趕緊滾蛋。昨天的火有些大，現在空氣中還瀰漫著一股子烤肉的味道。
「經略大人，您想要吃什麼，卑職讓下邊的人去準備。」李自成的腦子就是不夠用，在這個時候竟然說出這種話來，東方小莫都聽的翻白眼了。人難道還能夠蠢到這種程度？
「滾！」衛明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喊完這句話之後就趴在地上狂吐起來。李自成不明所以，這好好的怎麼就吐了起來了呢？
「你家侯爺昨晚中風了，知道嗎？行了，該幹什麼幹什麼去，別在這裡礙眼！」東方小莫一腳將李自成給踹的遠遠地。懶得和這種殺才廢話。
「你說，我的手下要是都和你這樣聰明那該多好啊！」半晌之後，衛明才恢複了過來，靠著一棵樹無力的坐在那裡。現在他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什麼？你難道不是中風了嗎？那是怎麼了？」東方小莫戲謔的說道。衛明被他氣的臉都綠了，惹的東方小莫大笑。只不過好像笑的有些厲害了，被一根樹藤給絆倒了，摔了個四腳朝天，現在輪到衛明笑了。讓你丫的嘚瑟。
等到士兵們都開始吃飯的時候，這兩個人才發完神經，一起靠著一棵樹，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酒。聽東方小莫說，胃酸的厲害的時候，喝點兒酒能夠壓住。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真的管用，反正衛明喝了之後，好像真的管點兒用。
「你說你一個領軍大將，六省經略，竟然怕殺人？又沒有讓你去動刀子，你竟然能夠吐成這個樣子，你還真的算是一朵奇葩了。」東方小莫撇撇嘴說道。越來越感覺將自己登上倭國島的希望放在衛明的身上是一件很不明智的選擇。
「得了吧你就。你第一次見殺人的時候就沒有害怕過？」衛明不屑的說道。在他認為，這很正常。不管是什麼東西，見到自己的同類被殺死的時候，都會感到害怕，人的腦子更加發達一些，這種感情就更加的強烈了，有什麼大不了的？至於讓你說的那麼不堪嗎？
「哼，還真的沒有。我跟你說，這種東西是天生的，有人生下來就不怕殺人，你還別不信了。我從小被教育的便是，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想當年，我大概十歲的時候，我們被山賊給劫了，那傢伙，烏央烏央的一片人沖了過來，那氣勢還真的不是蓋的。當初我的第一反應不是害怕，而是興奮。我從小就練武，練武你知道嗎？不是為了強身健體，就是為了殺人。想的事情便是找一個人練練手，看看殺人是什麼感覺。我們東方家自然沒有孬種啦，迎著山賊就衝過去了。我父親一隻手將那些山賊殺的膽寒。我瞅空檔便給那些山賊下絆子，抹脖子。當山賊的鮮血濺到我的臉上的時候，那股子溫熱的感覺，嘖嘖，我一輩子都忘不了。你知道嗎，那血……，哎，我跟你說話呢，你幹什麼去？」東方小莫正說的起勁，沒想到衛明竟然直接站起來走了。自己有那麼討厭嗎？
「你丫就是一個禽獸！」遠遠的傳來了衛明的聲音。東方小莫還看到衛明將過來送飯的李自成給踢的遠遠的。這個時候還來送飯？李自成的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挨打也是活該！
等到中午的時候，大傢伙也休息的差不多了，衛明一聲令下，才開始拔營。現在擔心的事情已經發生了，那就沒有必要放慢腳步的必要了。能夠在那些逃兵跑回去之前出現在安邦彥和奢崇明跟前，那是最好的。
等到走出了那宛如人間地獄的地方，衛明才感覺好過了很多。雖然那些屍體都已經被掩埋了，但是呆在那片土地上，衛明就感覺胃裡發酸。剛走過那片地，衛明的肚子就咕嚕嚕的叫了起來。拿來了一張大餅，再拿上一點兒鹹菜，吃的噴香。
「我看你很有必要好好的鍛煉一下。」東方小莫一有機會，就想要過來損衛明幾句。在這種世道並不太平的時候，衛明這種人能夠恬不知恥的身居高位，而且還活的很好，這讓東方小莫一直都想不通。
「滾的遠點兒行嗎？你不說話，沒有人把你當啞巴。」正吃得舒服的時候，東方小莫這個礙眼的傢伙過來了。他一過來，就想起東方小莫之前和自己說的話。現在一看到東方小莫，衛明就彷彿看見了屍山血海一般，肚子里又在翻滾。無奈之下，將手裡的大餅和鹹菜揣進懷裡。這東西可不敢浪費了。在關鍵的時候，或許都能夠救你的命。出征的時候，如果不是萬不得已的時候，沒有人敢隨便浪費哪怕一顆糧食。
「得了，和你說正事兒。咱們離安邦彥已經越來越近了，你的計畫就沒有打算變一變？我現在算是看出來了，你能夠出來帶兵，還真的就是因為皇帝對你的格外關愛。就你那點兒膽子，還真是堪憂啊！就算是安邦彥真的如同你說的那樣，還有招安的機會，但是最起碼也要有個像樣的人過去招安。要不然的話，安邦彥絕對會以為那是在羞辱他。到時候，恐怕會弄巧成拙。」東方小莫腦門上擰著疙瘩說道。
「那安邦彥還有你禽獸不成？」衛明撇撇嘴說道。
「行了吧你，給你擺個刀陣你敢過嗎？要見安邦彥絕對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那玩意兒，刀子就貼著你的脖子，你敢往前走嗎？那些士兵如果有一個手抖一下，你的腦袋就沒了。到時候要是尿褲子了，神都救不了你。而且，奢崇明明顯是要弄死你。如果那些刀陣裡邊有他的人怎麼辦？直接一刀把你給剁了，你連個哭的地方都沒有。你還想著要去嗎？」
衛明現在覺得東方小莫真的很討厭。原本以為去人家大營見他們主將一面應該是個很容易的事兒。說不定還能夠讓安邦彥親自到玄門迎接自己。但是，現在看來，還真的不是那麼回事兒。哎，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就這麼給泄了，東方小莫，你丫就是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