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4章 如期來臨

在外人看來,晉陽的局勢越來越撲朔迷離了。但在夏想看來,晉陽的局勢是越來越清晰了。走向明朗,思路理順,事事順利,不出意外的話,半年之內,必見成效。

如果在三年之內,能還晉陽一片藍天,藍天之上白雲飛翔,夏想就知足了。

國家有五年計畫,夏想也有,作為省長第一任的起飛之地,他的理想就是在西省干滿十年,用十年的時間規劃西省的未來,同時,也奠定他起飛的姿態。

儘管晚上晉陽依然灰濛濛一片,站在窗戶面前遠望夜幕下的晉陽夜景,夏想的心境一片澄明,他有十足的信心相信,晉陽的明天更美好。

晉陽作為省會,破局之後,將會為全省帶一個好頭。

這也是夏想一直緊盯著晉陽不放,並不將目光落到別的地市的根本原因所在。

實際上,夏想的勢力不僅在省委已經初露崢嶸,在整個西省,在數個地市,都有隱性的力量,等到需要的時候,都會一一顯現。

夏想的房子不小,級別高,房子相應就大。他一個人住,就顯得十分空空蕩蕩。年輕的省長,又是獨身一人入住,難免就有人亂打主意,就連省政府秘書長馬昱也提出要為他安排一個生活助理——不叫保姆叫助理,更含蓄更曖昧——被他拒絕了。

他也就是晚上回來睡上一晚,又不常在家中,要什麼助理?上次在郎市時發生的事情還歷歷在目,夏想現在十分避諱在身邊安插一個年輕漂亮的保姆角色。

平常的衛生清潔自有政府辦統一安排,短時間內曹殊黧沒有前來晉陽的打算,夏想就做好了長期單身的準備。

剛這麼一想,電話就打了進來。

晚上打來電話,又是私人手機,肯定不是外人。夏想也沒看來電號碼,直接就接聽了電話,果然,電話里傳來了他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哎,吃飯沒有?」

「吃了。」

「吃的什麼?」

「米粥。」

「還行,比較聽話。」

「……」夏想笑了笑,能和他如此家常通話的人只有一人——曹殊黧,他無奈地說道,「又沒人給做飯吃,只好在外面隨便對付一下了。」

「別說得你好象多可憐一樣,我才不相信你。」曹殊黧的聲音柔情似水,儘管夫妻多年了,但二人之間的感情依然潔凈如新,「你是堂堂的大省長,天天都有人巴不得請你吃飯,你還在我面前裝可憐?」

「男人,也只有在自己的女人面前才會露出真實的一面。」夏想語重心長地說道,「一個人的日子不好過,你什麼時候過來陪我?」

「快了,我安頓好爸媽的生活就過去。爸媽才到京城不久,還不太習慣,我總得陪陪他們。再有,你家兒子最近也不知怎麼的了,特別粘媽媽,我要走,他還不肯,還說我只要爸爸不要他,真是一個臭小子……」嘴裡是嗔怪,語氣卻是慈愛。

夏東從幼兒園起,一直到小學,都和小靈在一起,說夏東和小靈青梅竹馬最貼切不過了。也是怪了,夏東和小靈在一起,很少鬧矛盾,好象天生夏東就會哄小靈開心一樣,而和別的女生在一起,夏東大男子主義的思想還十分嚴重。

夏想也有時會笑罵夏東是臭小子。

不過此時夏東還沒有表現出政治上的天賦——和某地的五道杠小學生幹部完全無法相提並論——但也別說,無數偉人在小時候也都沒有表現出領導天賦,可見出名要趁早一說,有時也不準確。

天才易夭折,仲永也容易傷逝,還是從小好好享受童年,並且紮實地打好基礎即可。至於夏東以後是從政還是經商,或是從事別的行業,夏想都不會幹涉,只希望他快樂開心就好。

……

幾十年後,中國第一個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發表獲獎感言時說道:「中國不是出不了文學大師,是思想上的禁錮太厲害了,文革遺毒不除,文學不興,文化不舉。但中國的情況又是世界的特例,想要推動文學的興起,首先是政治改革推動經濟改革,再由經濟上的富裕最終落實到更高層次的精神文明的追求之上。因此,我認為中國從歷史上最年輕的國家領導人誕生的一刻起,就註定了會有各個領域的大師的誕生。我能獲得諾貝爾文學獎,首先要感謝他……」

……

此時的夏想並不能預言未來,他和曹殊黧通話之後,想了許多家裡的事情,不覺心情輕鬆了許多,就又打開電腦,準備上網,不想電話又響了。

夏想漫不經心地接聽了電話,「喂」了一聲,等對方說話,不料等了半晌,卻只聽到輕微的呼吸,沒人開口。

「不說話我就掛電話了。」夏想沒怎麼客氣,儘管他也知道能知道他的私人手機的人,一般不會是太遠的關係。

「是我。」

淡而悠遠,輕而飄遠,一聲十分熟悉卻又有三分陌生的聲音入耳,一下就勾起了夏想關於嶺南的點點滴滴的回憶。

是季如蘭。

嶺南的歲月儘管還沒有遠去,只在一轉身就能觸手可及的地方,但猛然間聽到季如蘭的聲音,恍惚間,夏想還是感覺陌生而遙遠。

陌生的是季如蘭的心事,遙遠是季如蘭的來電。

「如蘭,你還好嗎?」夏想淡淡地問了一句,心情一瞬間平靜如水。

「我還好,你呢?」季如蘭也是淡淡地回應,就如多年好友一樣談心的語氣,卻在淡然之中,有一股壓抑的傷感。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夏想猛然間想起了一句最適應此時應景的話,就說了出來,「時光如水,總是無言。若你安好,便是晴天。」

「謝謝。」沉默了片刻,季如蘭道了一聲謝,忽然又輕聲笑了一聲,「我好多了,真的謝謝你。」

再自認了解女人的男人,也無法走進每一個女人的心裡了解她們剎那間的悲歡。女人的心思多變,憂傷和快樂,只是轉念之間,剎那生滅,剎那悲歡,就如驚鴻照影,一閃而過,毫無蹤跡可尋。

夏想並不知道季如蘭謝他什麼,他只是為季如蘭終於在他面前輕笑出聲而高興。

「我也沒別的事情,就是打來電話問問你好不好。」季如蘭又說,「還有一件事情,就是我想和你談談陳艷。」

夏想知道陳艷和季如蘭之間的友情,但還是第一次聽季如蘭當面談到陳艷,就說:「好,我洗耳恭聽。」

「陳艷的為人,不能只單純地以好壞來判斷,她是一個唯利是圖的女人,但同時,她又有自己的原則和底線。還有一點,她很善於利用自己漂亮的優勢來俘虜男人,你……不要……上當。」

季如蘭的聲音低了下去。

夏想聽明白了季如蘭的言外之意,也笑了:「謝謝如蘭的提醒,我也是一個有立場有原則的人。」

季如蘭一下想起了什麼,忽然咯咯一笑:「也是,我算是領教過你的手段了。」話一說完,或許覺得失言了,又沉默了。

夏想就又說道:「季老的身體還好?」

「還好。」季如蘭說,「爸爸說,他希望有生之年能看到一個強勢的年輕人的崛起。他還說,希望他能再多活十幾年,看到國家真正強大的一天。對了,差點忘了正事兒……」

季如蘭打來電話,並不是為了敘舊,而是向夏想轉告了一件至關重要的大事——季長幸明天將會飛赴京城,就梅昇平入局一事,和鄭老碰面。

季如蘭透露的消息,立刻讓夏想嗅到了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季老此時親自出動,可見兩大家族勢力聯手推動梅昇平入局的決心之大,已經進入了實質階段。

難道說,梅昇平真的有望由省長之位直接一步跨越到副國級的政治局委員?夏想對於梅昇平和陳風被提名入局之事,並沒有深入了解,也是他時間緊迫,一直顧不上和各方溝通,但眼下卻更清楚地看清了方向,既然季老爺子親赴京城,必定要敲定大事了。

新興家族勢力雖然勢力遍布,表面上比傳統家族勢力勢大,但實際上傳統家族勢力也有不為人所知的恐怖的影響力,在許多重大決定上,甚至還有投票權!

更何況如季老和鄭老一樣的開國元勛的後代,更是德高望重。

掛斷電話的時候,季如蘭又說了一句話:「如果陳艷敢騙你,我會立刻到晉陽找她說個明白。」

……

第二天,就在季長幸飛向京城的時候,雷治學返回了晉陽。夏想甚至在想,如果讓雷治學知道季長幸此時飛往京城,是為了梅昇平入局之事而去,他說不定不會現在返回晉陽,而要繼續在京城停留,以便應對可能突發的狀況。

但實際上就算雷治學知道真相,他也不可能繼續在京城駐留了,晉陽的官場地震已經開始了,他必須親自處理,再者,付伯舉的工作視察也如期來臨了。

雷治學在機場落地之後,坐上了省委秘書長歐克人前來接機的專車。一上車,歐克人就迫不及待地向雷治學彙報了晉陽最近的動向。

省委還算平靜,除了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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