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室生香,孤男寡女,一人入浴,一人觀賞,確實是一副春光大好、旖旎香艷的畫面。
夏想在靜默了足足有半分鐘之久,終於邁動了腳步——他向前一步,卻並沒有完全走到近前,距離季如蘭不近不遠。
不近,是不足以伸手摸到她身上的任何一個部位。
不遠,是足以看清她身上的每一個地方。
夏想站立不動,足足看了有半分鐘之久,然後心滿意足地點點頭:「不錯,好茶,好花,好景,回味無窮。」
說完,瀟洒地一轉身,大步流星邁出了房門,走到門口,才頭也不回地伸手朝季如蘭揮手再見:「感謝如蘭今天的盛情款待,謝謝了。春光無限好,孤芳請自賞。」
夏想大笑而去。
夏想走了許久,季如蘭才從木桶之中起身,出浴之後才顯露出她並非赤身裸體,而是穿了泳衣。
季如蘭神情落寞,一臉挫敗的神情,輕舒玉腿邁到桶外,來到衣架前,從衣架上取下包,從包中取出微型錄像機,愣了片刻,突然將錄像機猛然摔到地上,狠狠地說道:「臭夏想,死夏想,白讓你看了一個遍,你真有本事!哪怕你動一下手也行,你見本姑娘這樣了還無動於衷,你還是不是男人?」
精心的計畫付之流水,季如蘭心中苦澀、失望再加上傷心。
也確實傷心,因為剛才夏想的舉動明顯是猜透了她的用意,不但沒有上當,反而故意調戲地看了她一遍——雖然身上仍然穿了泳衣,但夏想的眼神毒辣,好象看穿了泳衣一樣,讓她渾身燥熱難當——等於是她想設計夏想,卻被夏想好生戲弄了一次。
失敗,簡直是太失敗了。
季如蘭羞愧難當,也不知想到的什麼,忽然之間又面紅過耳……
……
夏想驅車離開湖邊別墅,一路疾駛,打開車窗,讓春風吹進車窗,他才感覺呼吸順暢了一些。想起季如蘭精心設計的一出,不由搖頭一笑,心中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
季如蘭是一個集美貌與智慧為一身的女子,又是大家閨秀,應該說聚萬千寵愛於一身,以她的自身條件,會有多少男人趨之若鶩?如果她甘心躲在幕後,一心持家,不爭強好勝,她現在應該有一個幸福的家庭,有一個寵她愛她的男人,或再有一個可愛的孩子。
身為女人,太要強了終歸不好。商界不需要多少女強人,官場同樣也不需要。
夏想也不知是該可憐還是可惜季如蘭,不知為何,季如蘭讓他想起了王熙鳳。
不過也別說……夏想不無惡趣味地想,季如蘭的身材著實不錯,到底是未婚的女人,再加上她的細緻生活和與生俱來的優雅,保養極好,身材和皮膚不比青春少女差上幾分。誰讓她自作聰明想拉他下水,他可不是自信過頭認為天下女人都會對他投懷送抱的男人!
剛剛替葉天南挖了一個坑,又坑了林雙蓬,想必季如蘭終究意難平,也想報復他一次,坑他一坑。只可惜,水桶的水太淺了,淹不了他。
想起宋一凡的惡夢,夏想搖頭笑了,凡丫頭還真是他的福星,提醒的真是時候,沒想到季如蘭貌美如花笑容滿面的背後,有不動聲色的步步殺機。
此時正好中午時分,夏想被季如蘭算計一道,雖說秀色可餐,畢竟不管真飽,只好自己去找個飯店吃飯了。
夏想今天獨自出門,獨自駕車,開了一輛沃爾沃S60,而且還是1.6T的排量,是低配款,上的還是普通牌照,在遍地寶馬、賓士的羊城,低調而知名度不高的沃爾沃完全不顯山不露水。
實際上夏想開的車也不貴,30萬左右,但不識車的人或許會認為只值十幾萬。
夏想找到一家看上去還算有特色的飯店,名字叫花客,剛點好飯菜,電話響了,一看來電號碼就愣住了,是付先先!
……
一個小時後,夏想接上了付先先,又回到了花客酒家。
付先先瘦了不少,戴了一副大大的眼鏡,微顯憔悴,又因為穿著比較隨性的緣故,乍一看,就和一個未出校門的大學生一樣。而夏想也是穿著十分簡單,又沒開什麼好車,在外人眼中,就如外地前來羊城遊玩的遊客。
之前,夏想點菜之後正好接到了付先先電話,就先留下200元錢要求店家繼續照單做菜,並且讓店家多上幾個特色菜。
接回付先先之後,夏想點好的飯菜已經準備就緒,店家很快就上齊了菜,竟然擺了滿滿一桌子,很豐盛,但大部分不是夏想點的菜。要是依夏想的性格,肯定不會要這麼多,他不喜歡浪費,但付先先來了,就得顯得他有誠意一些,也沒好意思指責店家上得過多了。
付先先卻沒胃口:「太多了,怎麼吃得完?我又不是饞嘴丫頭,下不為例,以後不許浪費了。」
「好,下不為例。你瘦了,要多吃點。」夏想對付先先的關心發自真心,如果是季如蘭,他不會有半分憐香惜玉。
付先先開心地笑了,飛了夏想一眼:「算你有良心,還知道關心我。」
菜雖然豐盛,但多是海鮮,夏想偏偏又不愛吃海鮮,只吃了幾口就沒有胃口了,放下筷子看付先先吃飯。付先先或許也是吃不慣南方口味,吃得也很少。
此來羊城,付先先一為散心,二為替付家在羊城洽談一筆業務,大概停留一周左右。
飯後,夏想準備送付先先到酒店住下,招呼店家結賬的時候,出現了意外!
點菜的時候是一個模樣嬌小的女服務員,結賬的時候,卻是一個彪形大漢。彪形大漢就彪形大漢好了,夏想只是微一驚訝,並未多想,伸手拿過帳單,只看了一眼,就一下怒了。
一桌子飯菜是挺豐盛,但量極小,一條魚不過一斤,但上面卻寫了十斤,而且每斤售價高達100元,就說是一條一斤的魚就價值千金。其餘飯菜,青菜200元一盤,肉菜500元一盤,米飯20元一碗,他和付先先吃了半飽並且難吃無比的一桌飯菜,要價高達18188元!
宰客宰到如此心狠手辣的地步,夏想走南闖北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
付先先見夏想愣住了,知道出了問題,伸手拿過帳單一看,頓時怒道:「一萬八?你怎麼不去搶?」
彪形大漢光頭,體格極壯,腦滿腸肥,一聽付先先的話,冷冷一笑:「搶太沒技術含量了,我們是誠信經營。我可正告二位,吃得起就吃,吃不起,別吃。沒錢充什麼大爺?上面有這位先生的簽字,簽字就等於接受了我們的菜價……」
夏想也冷笑了:「大部分飯菜都是你們未經允許就上的,我不認可。你到底是什麼飯店,吃一頓飯就萬兒八千,就算開黑店也不能這麼黑!」
「黑店?你可真敢滿嘴放炮。花客酒店,你在羊城的地面上打聽打聽,誰不知道花客的來歷?趕緊的,拿錢結帳,別耽誤時間。」光頭聽出了夏想是外地人,因為夏想的普通話太純正了,再加上長相,一看就是北方人,他就斜了付先先一眼,嘿嘿一笑,「怎麼著了,沒錢?」
別說,夏想還真一下拿不出來一萬八,身上平常哪裡會帶這麼多現金?卡倒是有,也不知道裡面有多少錢。但現在不是錢的問題,是不能不明不白被宰。
再說,他可是專項行動的總負責人,專項行動是什麼?是三打兩建,三打之中的第一條是打擊欺行霸市!
好嘛,宰客宰到省委副書記兼專項行動總負責人頭上了,如果夏想在羊城的地面上,在專項行動轟轟烈烈開展之際被宰一萬八,傳了出去就是天大的笑話了。
「最近省里部署三打兩建專項行動,其中有一條就是打擊欺行霸市,你這種行為分明就是欺行霸市,難道不怕我向上反映問題?」夏想輕描淡寫地問道。
光頭不耐煩了:「什麼破專項行動,就是吹吹水唬唬鬼,能管什麼事兒?就算能管事,也管不到我,你愛向哪兒反映問題就向哪兒反映,市委、省委,都行,還怕你?不是吹牛,省里市裡都有人罩著,要不花客酒家能在市委周圍的一公里核心圈一直開下去?看你細皮嫩肉的,肯定不經揍。要是沒錢的話,你的女人替我接客三天,就放了你。」
本來夏想還想問個詳細,想了解一下專項行動開展以來在市民之中的影響力,現在才知道原來基本上略勝於無,或者說,林雙蓬並沒有在羊城真正用力推動專項行動的落實工作。
主要是光頭最後一句話一下惹火了夏想!沒來羊城之前,他早就聽說過羊城的黑惡勢力非常猖獗,曾經在大街上就發生過警匪槍戰事件,其他諸如飛車黨、綁架富家兒童案,更是屢見不鮮,更有甚者,還有逼良為娼等醜惡之事。
夏想還沒有開口反駁,付先先已經端起一杯茶水,揚手潑到了光頭的臉上:「滾!」
光頭一抹臉,反而一陣狂笑:「好妞,夠味道,絕對能賣個好價錢!」說話間,伸出一雙油亮的大雙,朝付先先當胸抓去。
夏想動手了,不但動了,還是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