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2章 軟刀子殺人

事情演變到現在,每一步都在夏想的精心計算之中。

吳公子一醉,主動承認了事實,就省去了漫無目的到處找人的忙亂。而吳公子人在眼前,就能保證古玉、肖佳和叢楓兒的絕對安全。

還有施啟順和牟源海作陪,再有衙內作為見證人,吳公子的話,他說出口之後,就再也無法抵賴!

別忘了,還有張力在此,等同於米紀火也會知道酒席上發生的一切。

吳公子一聽夏想不無威脅的話,酒壯慫人膽,哈哈一笑:「笑話,我想走隨時就能走,就憑你,能攔得住我。」

夏想輕蔑地搖頭:「別忘了,在省委,是誰被我老鷹拎小雞一樣打得沒有還手之力!今天我是給你一個文斗的機會,要武鬥,今天你就不會斷一根手指那麼簡單了,我打斷你的腿!」

施啟順一下酒意全無,什麼?吳公子綁架了古玉、肖佳和叢楓兒,他不但是瘋狗,還是天下第一號傻瓜!

要是綁了肖佳也就算了,古玉是老古的掌上明珠,叢楓兒是……一念及此,他扭頭一看許冠華,見許冠華幾乎就要暴起了,他心中長長地喟嘆一聲,上了夏想的算計了,早知道吳公子幹了天大的蠢事,他說什麼也不會過來摻和,現在在這個房間里的人,等於都上了夏想的賊船,想下去,恐怕不行了。

牟源海後悔得腸子都青了,他才不想當夏想和吳公子正面交鋒的見證人,到時候哪頭都不會落好,雖然剛才酒勁上涌,但被吳公子的一句話嚇得酒醒了大半,搖晃著站了起來:「我,我,我去趟衛生間。」

夏想沒說話,只是看了一眼張力。

張力急忙上前扶起牟源海:「牟書記,房間內就有衛生間。」

牟源海心裡大罵張力多嘴,但又不能點破,只好又想了個理由:「我出去透透氣。」

「對不住了牟書記,剛才我出去的時候,用力過大,一不小心將門鎖給帶壞了,估計現在門打不開了。我一會兒打電話讓我的兵來修一下。」許冠華輕描淡寫地說道。

牟源海心中「咯噔」一下,知道壞了,今天的事情是躲不過逃不掉,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夏想算無遺漏,他就是裝慫包也別想走掉。

房間內的氣氛一時怪異,吳公子被夏想一聲斷喝驚呆當場,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

又過了少許,或許是酒意又涌了上去,吳公子伸手拿過酒瓶:「夏想,我今天不和你打架,就和你拼酒。你先倒下,放不放人我說了算。我先倒下,放不放人你說了算,怎麼樣?」

這個提議很無恥,綁人本來就不對,現在吳公子又在夏想的籠子之中,還敢討價還價,當真是臉皮厚到了一定程度,再一想,他明是醉了,其實心中還明白了幾分。

夏想肯定不會答應。

不料出乎眾人意料的是,夏想一口答應了:「可以,不過我再加一個條件,我們不以醉倒為前提,以每人三瓶白酒為前提,不管喝醉還是喝倒,必須喝完為止,敢不敢?」

「敢!」吳公子眼睛通紅,「誰不敢誰是王八蛋!」說得挺理直氣壯,其實在剛才說不和夏想打架時,就已經在氣勢上輸了一步。

說到底,還是上次被夏想打怕了。

衙內現在多少有點猜透夏想的用意了,擔心出事,忙說:「三瓶白酒太多了,夏書記,我看就一瓶定輸贏算了。」

夏想一擺手:「高總,今天的事情,是我和吳公子之間的事情,你只需要在一旁助威就行了。是不是吳公子,你難道還需要一個幫手?」

吳公子二話不說,拿起酒瓶,一下又倒了半斤白酒,然後一口喝乾:「別光說不練,別說三瓶,就是五瓶,我也奉陪到底!」

許冠華和張力有點替夏想擔心,因為夏想不象是能喝酒的人,而且平常也不見夏想好酒。再說真要喝三瓶白酒,不喝死也得喝得吐血,夏想犯不著和吳公子一樣的貨色拿身體硬拼。以夏想為官多年依然保持了良好的體型推斷,他不是酒色無度之徒。

以許冠華和張力斷定,夏想頂多一斤酒量。真要和吳公子拼三瓶,非得吐血不可。本想勸一勸夏想,但夏想已經把話說死,二人只好靜觀其變了。

只見夏想也是又倒了半斤白酒,眼睛不眨一口喝下!

此時,夏想和吳公子各有一斤白酒下肚了。

夏想面不改色,吳公子已經明顯有了八分酒意,臉色白裡透紅,與眾不同,已經搖搖欲墜了。

施啟順心裡打了顫,他不知道夏想的酒量,但卻知道吳公子的酒量,以前吳公子拚死了七兩酒量,今天已經一斤多了,喝的又是急酒,能堅持到現在不倒,憑的全是一股不服輸的氣勢,但氣勢再足,也改變不了酒量不大的事實。

難道夏想今天想喝死吳公子?

真要是喝死了吳公子,吳曉陽拿夏想也沒有辦法,畢竟是雙方拼酒,不是夏想強迫,在場的人都是見證人。夏想估計是真不懷好意了,今天非要軟刀子殺人了。

施啟順又一想,不信夏想能有三斤的酒量,喝死了吳公子,他喝不死也差不多了。

話雖如此,但又不能見死不救,施啟順就悄悄拿出手機,偷偷發了一個簡訊。

牟源海乾脆就裝聾作啞算了,反正今天的事情他想幫忙也幫不上了。不過他卻躲不過去,因為夏想又挑動了吳公子。

「吳公子,冠華和張力都喝了一斤酒了,衙內可以作證,但牟書記和施司令才喝了半斤,你這個監督人不太稱職呀……」夏想的聲調有點誇張,有三分挑釁四分戲謔。

吳公子現在被夏想吃透了脾氣,一點就又熊熊燃燒了,他當即為施啟順和牟源海各倒了半斤酒,倒酒的時候還灑了自己一身,語無倫次地說道:「施……叔,牟書……記,喝,不喝就不給我面子,不喝,就是讓我替你們喝。」

施啟順自認還有幾分酒量,可不敢讓吳公子再替他多喝,忙一口喝乾。

牟源海苦著臉:「吳公子,我……夏書記,我……」

「你什麼你,一句話,喝還是不喝?」吳公子大感面上無光。

牟源海一咬牙,一口喝乾了半斤白酒:「捨命陪公子!」

「好,牟書記好樣的。」吳公子轉身又去找衙內,「衙內,你也得喝。」

衙內見夏想坐在上首,淡然自若,一臉淺笑,心想今天的一出雖然不比付家的一出鬧得大,但比付家的一出更有趣更好玩,讓他更加見證了夏想的陰險和狡詐,也對吳公子的愚蠢多了更深的認識。

喝就喝,今天其實喝醉了比清醒好,至少喝醉了不用看最後的收場,到時眼睛一閉,管他人頭打出狗腦子,他可以借喝醉為託辭兩不相幫。

衙內痛痛快快地一喝而盡。

第一輪結束,每人一斤白酒。

一斤酒量是一個大坎,此時酒桌之上,能面不改色的只有夏想和許冠華、張力了。張力的表現大大出乎夏想的意外,他以為張力身為南方人,酒量不會太大,不想比酒精考驗的施啟順和牟源海還要強上幾分。

牟源海已經歪倒在了沙發上,幸好房間之中有沙發床,可以讓牟源海睡得舒服。施啟順還好,但也有了七分醉意,衙內也是七分醉意。

大部分人就算有一斤酒量,也受不了半個小時之內灌一斤白酒,急酒最考驗一個人的戰鬥力。

吳公子快不行了,站起來,又坐下,突然飛快地跑進了洗手間,一陣狂嘔亂吐。

幾分鐘後,他又洗了臉,脫了上衣,邁著醉拳的步伐回到了酒桌,伸出了三根手指:「來,開始第二輪,夏想,今天我一定要和你分一個勝負出來,我要打敗你。」

幾次的失利和屈辱,讓吳公子認為可以靠拼酒贏夏想一次,也算找回了面子。

施啟順見吳公子臉色慘白,知道他已經不行了,再喝下去肯定會胃出血,心中一急,脫口而出:「不許再喝了!吳將軍一會兒就到……」

夏想輕笑一聲:「勞煩施司令剛剛偷發簡訊了,吳公子還是小孩子,可以理解,酒桌上有叔叔照顧,叔叔照顧不周的話,再請動親爹出面……行,吳公子,只要你認輸,下面的酒,就不喝了。」

「我什麼時候認輸了!」吳公子急眼了,一把推開施啟順,「施叔,誰讓你告訴我爹的?我連喝酒都請動老爹出面,太他媽的窩囊了。」

話一說完,吳公子大發神威,二話不說拿起一瓶酒,直接對著瓶口一陣狂吹,喝到一半的時候,頂不住了,失手摔了酒瓶,哇哇地一陣狂吐,不巧,還正好吐了施啟順一身。

就聽外面傳來了急切的腳步聲,施啟順面露喜色,說道:「吳司令來了,許冠華,是不是打開房門迎接一下?」

許冠華回敬以冷峻:「對不起,施司令,還真不能打開房門迎接吳司令!」

施啟順臉色一變:「連吳司令也能被你的兵擋在門外?」

夏想笑得很神秘:「吳司令別想邁入房間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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