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想罕見的一聲怒吼,不想竟然引發了一場意外的風波……
哦呢陳本想嚇退對方,因為不過是一個20來歲的學生,不必動粗,否則也顯得他大失身份。況且他又不是喜歡欺負弱小的性格。
誰知竟然看走了眼,難道學生車主的老爸,還是廳級?
夏想也不再上車了,而是饒有興趣地靠在了車邊,看看是何方神聖降臨。
夏想一行人雖然人數不在,不過女士挺多,還是楊威有眼色,不管對方來人是誰,他先讓眾多女士上車。衛辛也整理好了頭髮,心情也平靜了許多,在叢楓兒的陪同下,也上了車。
場中,只剩下了哦呢陳、楊威和夏想三人,齊亞南也上了車,他倒不是臨陣脫逃,而是坐在車裡好方便隨時打出電話。
隨著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傳來,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現身了,他雖然身材走樣得嚴重,得卻戴了一副金絲眼鏡,走路的時候,也是不慌不忙地邁著方步,作派十足,彷彿是一省大員一樣。
眼鏡胖男的身後,跟著三五個人,顯然也是剛剛吃完飯,有點醉意了。其中兩人一看就是司機和秘書,一人拿著鑰匙,一人夾包,從眼鏡胖男前呼後擁的作派來看,確實派頭不小。
也是,京城之地,處級幹部多如牛毛,不是要害部門的處長,連輛車都配不上,所以眼鏡胖男估計還是實職廳級。
都說不到京城不知道官小,現在哦呢陳知道話說錯了,確實他小瞧了對方。
眼鏡胖男邁著方步來到學生車主面前,摸了摸他的頭:「臭小子,老爸早就告訴過你,別亂停車,早晚被人修理,怎麼樣,碰到硬茬了吧?在京城,什麼樣的人都有,不過都有一個毛病就是,狗眼看人低!」
哦呢陳冷笑一聲:「罵別人狗眼看人低,難道你不是?」
「我可沒有下一個結論說你是什麼級別的幹部,我還想高抬你一把,說你是部長,不過很明顯你不是,你估計連級別都沒有。就憑你們剛才的表現來看,你們這幫人,最大級別的幹部就是科級了。」
「就是,瞧瞧他們開的都是什麼車?邁騰,奧迪A4,還有一輛寶馬,不過是325,就有一個有點品味的,開一輛沃爾沃,也是最低配置,又沒級別又沒錢的一幫人,能有什麼素質?」學生車主很是不屑地說道,「估計都連大學也沒有上過。」
眼鏡胖男哈哈一笑,彷彿對自己兒子的刁鑽很滿意:「說得好,又沒級別又沒錢,就會窮橫了。」
哦呢陳不動聲色,夏想沒說話,楊威終於忍無可忍了,從車上下來,大步流星來到眼鏡胖男面前,輕蔑地笑了:「好,我們是沒級別沒錢,請問閣下貴姓,是什麼級別,又有多少錢?」
眼鏡胖男輕笑一聲,不說話,顯然是不屑於和楊威說話,旁邊的秘書就及時表現了:「司主任是吉江省駐京辦主任……」
夏想邁著方步打著電話就走了過來,來到眼鏡胖男面前三米遠的地方站住,看了眼鏡胖男一眼,問了一句:「司方正?」
眼鏡胖男被夏想一下叫出名字,不由一怔,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夏想就一臉微笑,又對著電話說到:「宋書記,司方正你有印象?……」
夏想其實也不是故意要告司方正一狀,也是惡人自有惡報,宋一凡正好打來電話,他又正好聽到司方正秘書的介紹,就隨口問了一句。
電話里就傳來了宋一凡的嚷嚷聲:「爸,爸,司方正肯定惹了夏哥哥了,要不夏哥哥怎麼會提他的名字?你一定要幫夏哥哥報仇,好好收拾他。」
夏想笑道:「小凡,太小心眼了,怎麼動不動就收拾別人。我就是想提醒宋書記一下,要注意一下駐京辦人員的素質,畢竟事關一省的臉面。」
「還是夏哥哥厲害,害人都不用說一句壞話。」宋一凡也不簡單,聽出了夏想的言外之意。
宋朝度接過了電話:「司方正說來和你還有淵源,他是衙內的親戚……」至於是什麼親戚,宋朝度沒說,想必是不會太遠的親戚。
還真是世界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夏想就愈加感覺他和衙內之間可能要提前上演一場角力了。
放下電話,再看司方正,司方正已經賠著笑,換了一副親切的表情:「原來是宋書記的朋友,失敬,失敬。請問,貴姓?」
司方正雖然敬夏想可以直接和宋朝度通話的能量,但見夏想的年輕,怎麼也不會想到夏想是什麼級別的人物,所以主動伸手過去。
夏想卻沒握他的手,只扔下一句:「我姓夏……」然後轉身走了,他知道,司方正再是衙內的親戚,今天被他捅到了宋朝度的耳中,司方正前景不妙。
別人或許會照顧衙內的面子,宋朝度未必會。
夏想一行走了許久,司方正還愣在當場,臉上的汗水刷刷直流。在他聽到夏想和宋朝度直接通話時,他不以為然,因為他知道宋朝度未必會拿他怎樣。但當他聽到夏想自報家門之後,他的心就一下跌到了谷底……
惹誰不好,怎麼就惹了夏……想!
作為國內最年輕的副省級高官之一,夏想的威名太盛,司方正也是如雷貫耳,更何況最近衙內有求於夏想,多次提到夏想如何如何,就讓夏想的形象無形中在他心目中拔高了太多。
不過是一件偶而發生的小事情小插曲,就連夏想也是事過即忘,轉眼拋到了腦後,卻沒想到,他和司方正還真的由此結下了不解之緣,對了,還有司方正的兒子司南。
第二天,夏想一早就接到了古秋實的電話。
「夏想,本來我的意思是不想露面了,可是皓天不同意,他非說我和你關係好,我出面,效果會好上許多。沒辦法,我只能勉為其難了,你現在來南閣21號間。」
放下電話,夏想伸了伸懶腰,搖頭一笑,陳皓天還真是有恆心毅力,估計也是知道除非他點頭同意,否則想要通過數道關卡成功將他從齊省調入嶺南,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
夏想想通此節,不由又笑了,原來不知不覺間,他還真的在一定程度上擁有了決定自身走向的資本!
南閣位於京城南郊,是一片鬱鬱蔥蔥的青山綠水之地,風景不錯,空氣也不錯,夏想就發現,京城之地原來也是處處美景,只不過平常缺少發現罷了。
再一想,也不是他缺少發現,而是許多美景並不對外,不為普通人所知。
夏想還提前一路飛奔而來,要的就是不想讓陳皓天和古秋實兩位政治局委員等他,不料他緊趕慢趕趕到的時候,陳皓天和古秋實已經到了,就讓他不免汗顏。畢竟他才是副省級,平常和古秋實來往多了,不覺得怎樣,今天因為陳皓天在,他才驀然心驚,兩名政治局委員聯訣等他,他的面子真是天大。
要知道,國內的政治局委員一共20多人,都是國內最頂尖的政治家。
還好夏想平常和吳老爺子來往,和家族勢力關係密切,又剛剛和總書記見面,還幾乎成了通家之好,他雖不至於傲然,卻底氣足了許多。
「讓兩位領導等我,實在不好意思。」夏想急忙做出了謙遜的姿態,不管如何,態度表明一切。
陳皓天比古秋實排名高,所以他先伸手和夏想握手:「夏書記,不要客氣了,都不是外人。」
位於南閣的21號間,夏想以為是一處房間,其實不是,是建造在花團錦簇的林中的一處小樓,樓不大,上下兩層,就如一棟別墅的面積,但卻是仿古建築,而且全是木質材料,人走在上面,咯吱作響,卻又另有一番體悟。
今天的天氣又著實不錯,算是難得的一個風和日麗的國慶,夏想就和陳皓天、古秋實坐在樓上,臨風把茶,倒也悠閑清心。
只不過悠閑的是表面,清心的是清風,而不是在座的幾人。
照例由陳皓天引起話題,古秋實只在一旁附和幾句,並不幫腔,也讓夏想明白了一點,古秋實很是尊重他的意見,不再出面勸說他前去嶺南。
陳皓天說了一些閑話,算是開了頭,才提到了正題:「聽說昨天你和總書記見了一面?」
「是的。」夏想點頭承認,並不多說。
陳皓天微笑著看了古秋實一眼,微一點頭又說:「夏書記,真的不肯到嶺南幫我?」
第一次,一名政治局委員以徵詢的口氣對一名副書記說話,確實是國內政治生活中極其難得的一幕。只是夏想在心中榮幸之餘,卻依然恭謹而不失篤定地答道:「就我個人而言,齊省的事情未了,我希望善始善終。就組織安排來說,我個人服從組織上的調動。」
陳皓天直直看了夏想半天,然後一下站了起來,語氣一下嚴厲了幾分:「夏想,我幾次請你,又拿出了足夠的誠意,擺出了十足的架勢,你都一點面子也不給,難道你就一點兒也不怕得罪我?我可要告訴你,得罪了我陳皓天,後果也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