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魯市機場接來曹殊黧,夏想的心情還算不錯,雖然他也聽到了葉天南有可能會在魯市呆上一段時間的消息,但絲毫沒有影響到他的情緒。
葉天南願意住多久就住多久,天下之大,葉天南盡可去得,自然也能隨意來往魯市。
況且就算葉天南不在魯市,人在京城,也能遙控許多事情。
夏想也想到了一點可能,葉天南此來魯市,必定是想在孫習民、周鴻基和何江海之間,起到一定的粘合作用,因為葉天南的平民一系和何江海有利益往來,孫習民和周鴻基的反對一系卻沒有,而據他從某個渠道得知的消息是,周鴻基和何江海之間的合作,目前有點小小的波折。
葉天南人在魯市,顯然是想化解孫習民和何江海之間潛在的隱患。
就讓葉天南忙活好了,他暫時先享受一下難得的休閑時光。
夏想沒帶司機和秘書,自己開車來接。他不想講究什麼排場,只想和曹殊黧一起過半天二人世界。
位置越高,想要清靜的時刻就越難。
不過讓夏想意想不到的是,曹殊黎的到來,好象是推倒了第一張多米諾骨牌一樣,其後不久,就先後又有數名美女前來魯市觀光旅遊,順便消遣了他一番。
「能讓堂堂的省委副書記擔任司機,我可真是榮幸之極。」曹殊黧一上來就打趣了夏想,「估計整個齊省,也沒幾個人能請動你親自開車,是不是?」
「你飛了半天也不累,一落地就消遣我,是不是對一名省委副書記指手畫腳,讓你特別有成就感?」今天陽光不錯,天氣晴朗,一路奔駛在機場高速上,夏想的心情也是大好,就和曹殊黧鬥嘴,「忘了告訴你,齊省是儒家思想的發源地,所謂入鄉隨俗,你要學會三從四德,聽到沒有?」
「在齊省,女人就得聽男人的話,不能講條件不能講理由,聽到沒有?」
「……聽到沒有?」
夏想自以為理直氣壯地說了一大通,問了一連串反問句,最後卻沒有聽到任何回應,扭頭一看,得,曹殊黧已經靠在座位上,甜甜地睡著了。
跳躍的陽光透過車窗調皮地落在曹殊黧的眼睛、睫毛和臉頰上,隨著汽車的飛駛而變幻光影,勾勒出一副絕美的睡美人的畫面。
夏想放慢了車速,打開音樂,播放的是舒緩的古箏曲,希望能為曹殊黧洗去一路的疲憊。
身為省委副書記,家裡的生活用品一應俱全,不必操心。曹殊黧到家之後,也只需要按照她的審美簡單布置一下即可。
在路上小睡了一覺的她,一進門就有了精神,挽起袖子好好幫夏想收拾了家,將里里外外整頓一新,她才算滿意,一邊將臟衣服放進洗衣機,一邊埋怨:「男人不管年紀多大,官兒多高,永遠就跟孩子一樣需要有人照顧。」
「女人不管長得美醜,是否年輕,永遠需要有人在耳邊說好聽話。」夏想毫不留情地回敬說道。
曹殊黧拿起枕頭扔向了夏想:「瞎說,我什麼時候讓你說好聽話了?你又什麼時候會說好聽話了。估計是記錯了人,是不是以前總向連姐姐說好聽話了?」
說到連若菡,夏想才想到最近連連若菡的電話都沒有接到,不由無奈笑道:「還提她,現在她是什麼樣子我都快忘了,人在哪裡我都不知道。」
「人當然在美國了,不過你想見她卻不容易了。」曹殊黧收拾停當,坐了下來,「想想你也挺可憐,沒有人身自由了,想出國還得中央批准,多麻煩。」
麻煩是有點,但也確實有必要,夏想心想,他是總書記著力培養的後備力量,能隨便出國才怪了,萬一在國外出了任何丁點事情,就有可能鬧成天大的事情。
還是老實地呆在國內好了。
想起了連若菡,就又想起了古玉。
古玉最近狀態不錯,聽從了他的建議,正在開拓市場,註冊了「古玉世家」的全國連鎖,總部設在京城,第一家連鎖店已經正式在湘江開業,第二家連鎖店已經在燕市選好地址,正在緊張地裝修之中。
第三家連鎖店,古玉準備開在魯市,因為古玉認為她的幸運數字是三,而現在他人在魯市,所以她一定要將第三家開在魯市。
擴張的步伐還算順利,古玉一下煥發了青春,飛來飛去,成為空中飛人,卻忙得不亦樂乎。
嚴小時在梅曉琳的關照下,在湘江也打開了局面,而付先先的生意也在湘省幾個地市同時開花,進展很是不錯。
就在昨天付先鋒還打開電話,對夏想留下的政治和經濟班底都十分滿意,主動提出要替他照應,讓他放心。
能讓付先鋒同志主動應下的事情,肯定是對他本人大有裨益的好事,夏想也很滿意自己的布局,雙贏永遠是主旋律。
不過聽古玉說,嚴小時和付先先近期也準備進軍魯市的市場,就讓他頗為頭疼,現在還有一大堆事情都沒有解決,她們要來投資本是好事,但問題是,他現在不主抓經濟事務了。
但誰也阻攔不了美女軍團的步伐,等她們來了再說好了。
因為接曹殊黧的緣故,夏想特意請假半天,上午就沒有上班。
中午陪曹殊黧吃了一頓飯,下午夏想照常上班,推開辦公室的門卻驚訝地發現,吳天笑不在。
換了別的領導,要是進門發現秘書不在,肯定不快。秘書就是時刻準備為領導服務,當領導需要的時候,秘書找不到人影,那要秘書做什麼?
但夏想肯定不會,他馬上猜到估計是出了什麼事情,因為他並沒有安排吳天笑有事情去辦,而且吳天笑也不是沒事亂跑的人。
既然如此,夏想也索性不再多想,就自己倒了一杯熱水,坐下之後,才翻開文件,電話就急促地響了。
是李丁山。
「夏書記,有個情況要向你彙報一下。」李丁山的聲音很急,「你現在有時間不?麻煩你來到我的辦公室一趟。」
夏想也沒客氣,放下電話就上樓而去。他在五樓,李丁山在七樓,推開李丁山辦公室的門,赫然發現吳天笑也在。
「夏書記,成良出事了!」
這麼快?夏想一愣,按說魯成良才上任不久,不應該接觸到很深的內幕,再說也沒聽說魯成良有什麼動作,怎麼會……
「魯主任在五嶽市嫖娼,被警方當場抓獲!」吳天笑冷笑一聲,「魯主任被人陷害了。」
夏想內心十分震驚,魯成良去五嶽有何貴幹,他並不清楚,但在五嶽被警方當場抓獲嫖娼,就是十分明顯的人為的事故了。魯成良再色膽包天,也不至於一到五嶽市就找女人。
而且還是大白天被人抓住,也太丟人了不是?
「到底怎麼回事兒?」夏想迅速恢複了平靜,他知道,李丁山拿陳秋棟嫖宿幼女說事,但只是口說無憑,好嘛,魯成良是藉機上位了,卻轉身被抓了個正著,這個反擊的手腕不可謂不犀利,「魯成良去五嶽做什麼去了?」
「五嶽有齊省最大的鹽廠,成良過去,是想查實一些證據。」李丁山氣憤難平地說道,「他到了之後,先直接下到鹽田去實地走訪,獲得了一些一手資料,回到賓館之後,正洗澡的時候,幾名警察沖了進來,說他嫖娼。他一看就傻了,屋裡坐著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自稱小姐,非說是他召來的,還談好了價錢。」
「魯主任有一個習慣,一住賓館就先洗澡,一洗時間還挺長。」吳天笑補充了一句。
魯成良的習慣夏想完全可以理解,不少黨員幹部都有「大公無私」的習慣,吃公家用公家住公家的,連澡也要洗公家的,能在外面洗就在外面洗,回家洗還要花自己的水電費。
現在不是指責魯成良見小的時候,從形勢分析,魯成良不但是被人陷害了,還被知情人出賣了,因為他的習慣就都被人摸得清清楚楚!
以魯成良的級別,如果當地公安機關會辦事,一般不會將事情鬧大,但事情已經鬧大,而且還是唯恐鬧得不夠大,就證明了一點,對方不但準備充分,而且還有前手有後手,沒打算放過魯成良。
很好,好手段,夏想心中一陣冷笑。
夏想知道生氣沒用,也沒過多地表示,想了一想:「李省長,你再多方了解一下詳細情況。天笑,你去請夏秘書長到我的辦公室來一趟。」
夏想也沒過多在李丁山的辦公室停留,剛下樓,卻發現夏力已經等候在他的辦公室門口了。
好快,不請自來,夏力的表現很積極,反應很迅速,夏想卻總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他回身對吳天笑吩咐說道:「你先去忙。」
吳天笑會意,轉身又上樓了。
夏想請夏力來到辦公室,關門之後,不等他開口,夏力直接就說:「夏書記,剛才於淵打來電話說,他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市局已經抓了人,而且魯成良很不配合,還大吵大鬧,市公安局長王澤人放出話說,人證物證都在,事實確鑿……」
夏想還沒有接話,夏力的手機響了。他忙接聽了電話,一聽之下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