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辛家中出事了。
衛辛家在燕市的郊縣元縣,離燕市30公里遠,是一個還算富裕的縣。衛辛的家境一般,家中條件一直不好,如果不是夏想的資助,她還有可能和上一世一樣,淪落為賣唱女。
但今生因為夏想的插手,衛辛從容度過了大學時的母病危機,又和連若菡成了好友,才有了今天的成就,也算比上世的命運強了許多。
過年的時候,衛辛回家看望父母,她的母親有糖尿病,需要一直服藥治療,不過因為衛辛現在賺錢多的緣故,什麼葯都吃得起,也算維持住了病情。
本來衛辛回家看望父母,一切都挺好,也平安無事。她的父母住在縣城的老城,正好是規劃中的新縣城的拆遷區。衛辛本想給父母在燕市買一套房住,父母卻不願意離開元縣。老人都是一樣的心理,故土難離,也可以理解,衛辛也就沒有勉強。
老兩口就衛辛一個女兒,愛如掌上明珠,衛辛過年回家,就天天守著衛辛,看個沒夠。
本來一想歡歡喜喜過個年,但初六剛過,就發生了一件大事,元縣規劃中的新縣城要拆遷衛辛父母所住的地方,衛辛父母還算通情達理,也簽定了補償協議,答應了年後搬遷,不知何故,年還沒有過完,就遇到了強拆。
因為衛辛的鄰居是釘子戶的緣故,強拆隊前來強拆,卻拆錯了房子,任憑衛辛如何解釋,兩個老人苦苦哀求,都無濟於事,強遷隊將老人推開,把衛辛的家用推土機一推而平!
以上,還不足以上夏想大怒,讓夏想怒不可遏的是,強遷隊不但蠻不講理,拆錯了民房,在得知拆錯之後,還振振有詞說是早晚得拆,早一天晚一天有什麼要緊?衛辛去和他們理論,結果還被人推倒在地,而且還有人不三不四地說一些輕浮的話調戲衛辛。
夏想當即和蕭伍一行,帶領十幾個人來到元縣。強拆隊自恃是縣長的後台,對夏想等人的到來不屑一顧,又仗著人多勢眾,還想動手動腳。
強拆隊的頭兒名叫強革,人稱強哥,光頭,頭上長著一塊胎記,他就有了想當戈爾巴喬夫的夢想。他見夏想來勢洶洶,才不會服氣。他是縣長的小舅子,在元縣一向橫行霸道慣了,怕過誰?況且他的姐夫劉俊劉縣長在燕市大有後台,夏想是哪號人物,他還真沒放在眼裡。
他就耀武揚威地對夏想說道:「你哪裡來的?來到了元縣,就是一條龍,也得給我盤著。還想怎麼著?我告訴你,這個小妞讓她陪陪我,我就放你一馬,否則的話,來了元縣,就別想好胳膊好腿地回去……」
一句話就惹惱了夏想,衛辛現在是夏想的逆鱗,剛剛傷後恢複,夏想正對衛辛重新疼愛之時,沒想到來到元縣,還有人敢在他面前污辱衛辛,就讓輕易不怎麼發火的他,頓時勃然大怒。
夏想一怒,蕭伍立刻就動手了,現在蕭伍對夏想的一舉一動非常明了,夏想是喜是怒,不必說話,只看他的動作,蕭伍就心中有數了。
蕭伍是誰,他一動手,快如閃電,一腳就將強哥放到在地,而且一腳正踹在膝蓋上,當即將他的腿一腳踢斷。
強哥再也不強了,一個跟頭翻滾倒在地上,疼得哭爹喊娘,滿地打滾,就讓手下圍住夏想等人,一個也不能放走。強拆隊一群人足有四五十人,就將夏想等人圍在了中間。
眾人圍住了夏想等人,但沒有動手,因為他們也看出了夏想不好惹,雖然只有十來人,但個個手上有功夫,一個頂三個,真要打起來,強拆隊的一群烏合之眾未必是對手。
然後就有人打電話報警,不多時,警察趕到了,來了足足有四輛車,近20個人,將夏想等人團團圍住。
好大的氣派……夏想沖為首的警察說道:「叫劉縣長過來。」語氣氣場很足。
為首的警察嚇了一跳,夏想的口氣比縣委書記還牛氣,就問:「你是哪個單位的?」
「我是郎市市委的……」
話未說完,警察就已經笑了起來:「郎市?哈哈,你就是郎市市委書記,也管不著元縣,裝什麼大頭蒜,還想找我們劉縣長過來?牛皮都吹破了。」
他一揮手:「都抓了,破壞元縣安定團結的大好局面,阻撓元縣的拆遷工程,先拘留了再說。」
夏想見他盛氣凌人的樣子,知道沒少在強拆中欺負弱小,就冷冷一笑:「不問清楚就抓人,不怕沒法收場?」
「怕?怕什麼怕?有劉縣長撐腰,我有什麼好怕的?」為首的警察名叫隆民,是劉俊的親信,他見劉縣長的小舅子被打,又聽夏想來自外地,就狗膽包天了,巴不得在縣長面前露露臉,表現表現。
警察一下圍上去,就將夏想等人銬了起來。說起來這是夏想第二次被銬了,他也沒有反抗,又沖蕭伍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他們不要反抗。
夏想等人被帶到了縣公安局,還有衛辛也被一同扣下,連同衛辛可憐的白髮蒼蒼的父母。兩個老人一路上還直埋怨衛辛,能忍就忍,何必連累朋友,又不是什麼大事。
衛辛卻清楚夏想故意讓他們抓住,就是想狠狠整治一下。夏想最恨拆遷過程中的強遷現象,雖然元縣不歸他管,但現在他被元縣扣留了,元縣就請神容易送神難了。
夏想到了縣公安局之後,隆民就去向局長請功。局長王中珍多了一個心眼,聽說了夏想一開始就直接要求見劉俊,就猜測夏想是不是有點來頭,他就親自來審夏想。
一見夏想的面,王中珍就心中一緊,夏想端坐不動,一看就是有久在官場之上養成了威嚴,而且看他沉穩的氣勢,肯定是級別還不低,最少也是在副處級別以上的人物,而且還有可能是副處實職。
王中珍就客氣地問了一句:「請問你是哪個單位的?叫什麼名字?」
「郎市市委,夏想。」夏想很配合地回答了一句,又問,「你是局長?最好請劉俊過來,我有話和他說。」
「夏想?」王中珍忽然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好象在哪裡聽過,但一下又想不起來,就愣了一愣,「劉縣長不是說請就能請得動的,你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對我說。」
「你級別不夠。」夏想直接就嗆一句,「我想想,你如果是元縣公安局長的話,就是王中珍了。」
「是,是,我是。」王中珍一下彎了腰,夏想的話比縣長,不,比縣長書記的氣勢都足,他就知道對方有來頭,「您在郎市市委擔任什麼職務?」
也怨王中珍昨天打麻將睡得太晚,今天大腦轉得不夠快,他以前可是沒少聽過夏想的名字,但自從夏想調任到郎市之後,燕市刻意淡化了夏想在下馬區的事迹之後,不能說是被人遺忘了,至少夏想的威名在燕市,已經成了過去式。
夏想還沒有來得及回答,劉俊就出現了。
劉俊是正好有事來縣局,不是什麼正事,又是過年期間,他也就沒有事先擺譜通知縣局大張旗鼓地迎接。不料剛進縣局大門,就見強革咬牙切齒地正和幾個警察嘀咕什麼,他就問了一句。強革一見姐夫來了,就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一頓。
劉俊就怒了。
他大步流星來到審訊室,一見王中珍還跟夏想必恭必敬地說話,就更來氣了:「老王,到底怎麼回事?是審犯人還是拉家常呢?」
王中珍一見劉俊現身,忙上前解釋幾句。
劉俊聽了,上下打量夏想幾眼,他知道夏想是誰,心中一陣慌亂,本不敢惹夏想,但一想起夏想差不多是被人從燕市趕到了郎市,也就多少壯壯了膽子,咳嗽一聲:「原來是夏市長,從郎市管到元縣了,手伸得太長了。」
話雖然說得不好聽,但還算懂事,一揮手,就讓人急忙鬆了手銬。但劉俊並不怕夏想,因為他的後台是市委秘書長岳明。而岳明又是范睿恆的人,他能間接和下任省委書記范睿恆搭上關係,就讓他自我感覺十分良好。
也就不將夏想放在眼裡,畢竟夏想在燕市已經是過去式了,誰也不願意得罪即將上任的省委書記,而且岳明也承諾,將會找一個機會將他引薦給范睿恆。
想想看,一個縣長如果得到省委書記的青睞,下一步擔任書記不過是舉手之勞的事情。
鬆了手銬之後,劉俊還是態度十分輕鬆地說道:「夏市長要來元縣視察的話,要先通過燕市市委,然後再經市委轉達給元縣,也不知道您是以個人身份,還是以什麼身份前來元縣?剛才的事情,顯然是誤會。夏市長……還有什麼指示精神沒有?」
輕描淡寫的語氣,若無其事的態度,一切的一切表明劉俊既不將夏想放在眼裡,又沒有一絲解決問題的誠意,更不用提就銬人事件向夏想道歉了。
夏想知道劉俊的後台是誰,他今天也被劉俊的態度激怒了,劉俊不是不懂規矩——就算他只是郎市的常務副市長,但也比劉俊官大一級,劉俊也必須給予足夠的尊重——劉俊是故意託大,冷落自己。
夏想也沒生氣,因為他已經意識到了一點,今天的事情,可以用來大做文章,埋下伏筆,試探一下范睿恆的反應——他就將剛才的事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