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4章 明朗,人心惶惶

楊貝的身邊後,站著魏紅清。

魏紅清見楊貝一臉痛楚,就勸她:「別多想了,也別傷心了,事情都過去了,再說又不怨夏想,誰讓你當年沒有眼光?就是我也不向著你說話。」

「你別說了……」楊貝哽咽著說不出話來,「我認命。」

「我也認命。」魏紅清也哭了,「貝貝,你說佐藤會不會有一天良心發現,又來認下我和孩子?」

楊貝搖了搖頭:「他是禽獸,你怎麼對他還有幻想?我勸你不如找夏想,讓他替你出出氣,好好收拾收拾佐藤。」

……

夏想和楊威各自回家,他一進門就發現了不對,直覺告訴他,屋裡有人!

夏想先是警覺地一下站住,隨即鼻中傳來了熟悉的淡淡的香氣,再看到地上收拾得乾乾淨淨的地板,以及整理得非常整齊的沙發,心中就一下舒展開來,不用說,是衛辛。

衛辛一直聽從他的安排住院觀察,本來明天才該出院,卻提前一天跑了出來,還不打招呼,主動跑來家裡收拾家,還有做飯——廚房裡傳來了炒菜的聲音——就讓他心思潮動,有一種前生今世重疊的感慨。

夏想就懶懶地坐到沙發上,不思不想不說話,只是靜靜地品味此時此刻的溫馨。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突然被衛辛的聲音驚醒了。

「喂,進門也不知道換鞋,我剛擦乾淨地,你也真是的,多大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一樣。」衛辛半是嗔怪半是愛憐,來到夏想面前,替他脫下鞋,又拿熱毛巾幫他擦了臉,還為他拍打身上的塵土,真是無微不至的關愛。

任何一個女子都比不了衛辛的體貼,夏想再次感受到衛辛之愛,還是感慨萬千。

吃飯的時候,夏想見一番勞作之後的衛辛雙頰紅潤,經過一段時間的休養,她不但完全康復,還更多了珠圓玉潤之姿,就心下喜愛,說了一句:「晚上別走了,留下來住。」

衛辛一下臉紅了,低著頭不敢看夏想,粉頸通紅,使勁往嘴裡扒飯,聲音跟蚊子一樣「嗯」了一聲。夏想就又笑了:「少吃點,別吃撐了。」

衛辛就更羞了,一下將碗放到桌子上:「連飯都不管吃飽,我,我,我不留下來了。」

夏想啞然失笑,都是什麼話,好象她留下來的前提是要吃飽飯一樣。

飯後,衛辛心不在焉地收拾碗筷,目光偶然一接觸夏想,就立刻面紅耳赤地躲閃,嬌羞不可方物。夏想就故意盯著她不放,大膽而放肆地看她的胸看她的腰看她的屁股,反正就看女人最敏感的部位,直看得衛辛渾身發燒,羞不可抑。

等到休息的時候,夏想卻只是輕輕抱了衛辛一把,將她推到了另一個房間,輕聲說了一句:「晚安。」然後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就讓衛辛又呆立當場,半晌不知所以。

她站在黑暗中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開心地笑了,就來到夏想的房間門前,輕輕敲了兩下:「喂,我先洗澡去了,可能要洗半晌,你別胡思亂想,好好睡覺。」

衛辛真去洗澡了,還真洗了半天,等她圍著浴巾出來之後,躡手躡腳地來到夏想的房間門前,輕輕聽了一會兒,裡面的夏想睡得十分香甜——是睡著了,沒有假裝,她不免微微有些失望,他怎麼會對她一點想法也沒有?

再一想又理解了夏想,他最近太忙太累了,政治鬥爭的險惡和殘酷,就是鐵打的人也會心力交瘁,還是要多照顧他寬容他才好。

心思上上下下之間,衛辛也入睡了。

……

離春節越來越近了,各項事務繁忙起來,夏想忙著總結和視察,也交待英成和歷飛,繼續深挖余建升和常國慶的問題,努力做到證據充分。

英成意識到了常國慶問題的嚴重性,知道只憑常國慶的供詞還不足以扳倒麻揚天,就向夏想說出了擔心。夏想讓英成不必擔心,只管將常國慶本身的案子做死就可以了,常國慶作為導火索,肯定可以讓麻揚天惹禍上身,只不過現在火候未到。

麻揚天倒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畢竟他是京城副市長,牽動著方方面面的目光,夏想心裡有數,年前如果沒有上頭沒有給出儘快讓常國慶一案結案的指示,那麼就證明年後大有文章可做。如果省委做出暗示,常國慶的案子可以了結了,就證明麻揚天可以逃過一難了。

夏想不會讓麻揚天得逞,他相信哦呢陳會找到更有利的證據,而且他也有了進一步的打算,準備為麻揚天敲響喪鐘。

常國慶吐出的贓款用來支付了農民工的欠薪,農民工歡天喜地地回家過年,並且都得到了夏市長的承諾,年後大學城會動工重建,所有農民工都可以有一份工作可做,而且保證按時發薪,絕不拖欠。

雁九也千恩萬謝,對夏市長的為人無比敬佩。

郎市市委有關余建升和常國慶案件的傳言也比以前少了許多,因為臨近年頭,許多人都忙著過年,對於打聽事情的心思就淡了許多。

但不打聽不等於好奇心就沒有了,年前的對老幹部的慰問和走訪,就又鬧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新聞,上任常務副市長瑞根和現任常務副市長夏想,吵起來了。

其實說是吵架,準確地講,是瑞根對夏想語氣十分嚴厲地進行了一次批評教育。

事情的起由是夏想代表市委市政府,到瑞根的家中看望他,瑞根還算客氣地請夏想入座,還讓老伴為夏想泡上上好的茶葉,就開始聊天。

聊著聊著,就說到最近的郎市局勢上面,瑞根開始還保持了平靜,說著說著,就突然激動起來,十分嚴厲地指責夏想年輕氣盛,一來到郎市就將郎市攪得天翻地覆,破壞了郎市安定團結的大好局面,如果郎市的經濟因此停滯不前,夏想就是最大的罪魁禍首。

夏想確實有涵養,在瑞根語氣不善的當面指責之下,依然保持了一臉淡笑,不急不躁,一直聽瑞根足足義正言辭地說了有半個小時,他才開口:「瑞市長,郎市的局勢不是因為我到來才打破了,而是一直就在打破的邊緣,只不過所有的人都掩耳盜鈴,不敢說出來罷了。就象皇帝的新衣的故事一樣,我只不是那個敢說真話的小孩罷了。」

瑞根說了半天,見夏想一點也不惱,就是有再大的火氣,面對一個泥人也是有力無處使,他也大為佩服夏想的涵養,換了任何一個人,被一個已經退下的前任常務副市長指責,不拂袖而去就是好的了,說不定還會當面回敬他不知好歹。

瑞根用力深呼吸幾口,意味深長地看了夏想一眼:「夏市長,剛才我的話雖然難聽,但也是一番肺腑之言,你能聽得進去最好,聽不進去,就當我沒說。不過我還是想再多說幾句,年輕人,走路的時候要一停二看三通過,才能一不被腳下的絆腳石絆倒,二不會被過路車撞上。三嘛,才能在郎市做好本職工作。」

瑞根的話都是一些老生常談的道理,並無新意,夏想也是姑且聽之。他也聽了出來,剛才瑞根似乎發了一通火,在他面前指桑罵槐,實際上,人老成精的瑞根在演戲,不是演給他看,是演給和他同來的市委的其他人看。

所以夏想也就很有耐心地聽著,沒有流露出絲毫的不滿。和他一同前來慰問瑞根的有李財源和市委辦公廳的一名同志,還有幾個隨同人員,想必也是瑞根故意誇張表演的用意所在。

夏想點頭對瑞根的話表示讚許:「老同志的經驗之談,總有可以借鑒的地方,感謝瑞市長的提醒。」

瑞根呵呵幾聲,又笑了:「年輕人,火氣大一些也正常,我有一個好辦法,反正對我管用,不知道對夏市長是不是有用?遇到大事之前,先冷靜一下,如果冷靜不下來,就澆澆花,剪剪葉,堅持半個小時,就能心平氣和了。一個人只有在心平氣和之下做出的決定,才最理智,也最正確。」

離開瑞根的家,夏想琢磨著瑞根話中的含義,會心地笑了。瑞根在郎市站立潮頭多年,也是弄潮的人物,怎麼會一時失控對前去看望他的常務副市長大發其火?肯定是另有用意了。儘管夏想早就知道瑞根並非實權人物,但並不表明瑞根不是聰明人物。

養花弄草,重點還是落到辦公室的秋海棠上面,看來,瑞根特意留下的秋海棠肯定大有秘密。

回到市委,夏想就又圍著秋海棠轉來轉去,看了半天,卻還和以前一樣,不得要領,心中就想瑞根也是,非要故弄玄虛,卻不說明秘密埋藏在哪裡,讓人猜謎是什麼意思?又一想,或許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也未可知。

正當夏想準備進一步探究秋海棠的秘密時,他的思路又一次被打斷了,李財源敲門進來:「夏市長,有人送來一份材料,說是受哦呢陳所託……」

夏想一喜:「快拿來!」

李財源將材料遞給夏想,見夏想一臉喜色,心中還納悶,夏市長一向比較鎮靜,今天怎麼這麼高興?

夏想的高興是有原因的,因為哦呢陳送來的材料,肯定是麻揚天的犯罪證據。以哦呢陳和麻揚天之間的密切關係,他出面尋找麻揚天的罪證,不但詳細,而且肯定確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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