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洪占雖然很想夏想出事,但也必須要做做樣子出來:「夏市長,不行,您不能上去,太危險了,我作為局長,要為您的安全負責。」
夏想不管路洪占是真心還是假意,他現在沒有時間去和路洪占勾心鬥角,因為他已經注意到疤臉越來越狂躁,而付先先再表現得倔強而勇敢,她終究只是一名弱女子,就是一個大男人被尖刀頂著下巴,也會嚇得渾身發抖,何況在他心目之中,也當付先先是一個值得呵護的朋友。
付先先是因他而來,他不出面誰出面?
「不要說了……」夏想揮揮手,「我現在就上去,情況急迫,刻不容緩,救人要緊。」
見夏想決心已下,路洪占也就沒有再阻攔。說實話,一瞬間他還對夏想產生了一絲佩服的念頭,但隨即又被即將可能發生的情況佔據了頭腦,夏想真的頭腦一熱就跳進了旋渦之中?這麼說,他剛才設想的最完美的結局真的有可能發生?
想歸想,保護夏想安全的工作還必須做到位,畢竟是他的職責所在。就算夏想發生意外,也不能讓人從表面上挑出他的毛病。路洪佔一系列命令傳達下去,數名特警跟隨夏想左右,又在對面的樓房之上布置好狙擊手以防不測,等一切安排妥當之後,夏想在幾分特警的掩護下,已經到了五層的走道之中。
樓層已經清空,付先先所住的514房間,房門緊閉,因為隔音效果不好的緣故,從外面依稀可以聽到裡面疤臉的吼叫之聲。
英成擔心夏想的安危,也緊隨夏想一起上樓。他帶領幾名心腹手下,緊跟在夏想身後,不過對於夏想以身試險的做法,他並不是十分贊成,甚至認為夏想還有作秀的成分。他心裡多少有點腹誹夏想,到底是年輕,作秀也要挑場合,可以到人群中作秀,可以到機關事業單位作秀,卻來犯罪現場作秀,萬一有個什麼閃失,不是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不聰明呀不聰明,還是太衝動了一點,英成暗暗嘆氣,但他和夏想相比,級別差了太多,不好開口相勸,只能儘力保護夏想的安危了。
路洪占沒有跟上來,他在外面布置防護措施,從根本上講,也是為了置身事外,萬一夏想出事,他可以推脫責任,說是不在現場,至少可以減輕方方面面的置疑和壓力。
英成沒想那麼多,他就是覺得夏想就算有作秀的嫌疑,也當夏想是他必須保護的領導。
為防意外,夏想讓英成帶人躲藏在樓道兩側,他不認識疤臉是誰,但知道疤臉肯定不是善茬,而且根據他的觀察,疤臉選擇在窗戶面前劫持付先先,顯然是個內行,因為從地勢上看,對面的高樓離窗戶至少在100米開外,100米的距離對於狙擊手來說,不敢保證一槍斃命。而且又是在五層,酒店一共14層高,位於中間,想要強行突破也很難。
所以當疤臉提出要讓他來交換人質時,夏想幾乎沒有猶豫就決定用自己換下付先先,不僅僅是因為他憐香惜玉,還有他是付先先的朋友,付先先是為他才來的郎市,再有疤臉當眾大呼小叫必須要讓上去交換人質,就是要製造氣氛,還聲稱他不露面就一刀殺了人質——他不是被人指名道姓還不敢露面的縮頭烏龜。
一個男人,不能讓一個女人受到自己的連累,夏想挺身而出,不管是於公於私,他都義不容辭。
同時他也心裡明白一點,疤臉多半是哦呢陳的人,或者是說四小龍的同夥,綁了付先先,應該是看到了他和付先先一同進了酒店,說到底付先先還是受他所累,他必須承擔應該承擔的責任,不能讓付先先因為他的原因,而遭受摧殘,儘管夏想並不清楚付先先到底有沒有被疤臉污辱。
他胸中有熊熊怒火在燃燒,如果此次事件還是哦呢陳在背後策劃,他不將哦呢陳打得落花流水,他就不是夏想!
夏想深呼吸幾下,忽然,英成悄悄地湊了過來,將一把小刀塞到夏想手中:「夏市長,疤臉名叫路飛,是四小龍的結拜兄弟,他不是哦呢陳的手下,以前一直在南方,最近因為四小龍被廢才來到郎市……」
夏想微一點頭,心中也明白了一點,要是疤臉是哦呢陳的手下,如果只是為了對付他,也斷然不會綁架付先先。因為付先先是付先鋒的妹妹,哦呢陳就算不認識付先先,也要打探清楚才敢下手,以哦呢陳的手段,不會做出大水沖了龍王廟的蠢事。
基本上可以斷定,疤臉是為了四小龍的事件而來,但為何會綁架付先先再叫囂讓他前來交換,中間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夏想就不得其解了。
小刀不長,但一看造型就知道是專用刀具,夏想將刀藏在身上,沖英成一點頭:「我先去和疤臉談判,你們負責隨時接應人質,同時和路局長保持聯繫,見機行事。」
英成猶豫一下:「夏市長,您……真的決定要用自己換下人質了?疤臉是窮凶極惡之徒,他手中有人命,萬一他對您不利,我們擔不起責任!」
夏想輕鬆地一笑,也是為了安慰英成:「放心好了,英局,既然我當時敢當眾收拾了四小龍,就知道有一天會被人逼到牆角,在無路可退的時候,只有挺身而出才有一絲生機。再說了,對方指名道姓要我出面,我躲著不見,會讓百姓認為市委領導都是孬種。」
一句話讓英成肅然起敬!
市委領導在關鍵時刻孬種多了,但夏想是第一個敢直面孬種的市委領導,就讓英成心中大為期待,也許夏市長真能力挽狂瀾,一改在市民心目中凡是市委領導都是大腹便便一見危險就第一個逃跑的負面形象。
曾經有某地發生了大火,當時有人就高喊一聲:「讓領導先走!」據說此人後來還升了官,可見臨陣脫逃是某些官員的本性,而且助他們臨陣脫逃者還能繼續高升,卻還口口聲聲說要為人民服務,鬼才相信。
英成一瞬間下定了決心,萬一夏想有什麼意外,他拼了性命也要救夏市長安然無事,因為,保護領導的安危也是他的職責所在!
跟隨英成的數名特警也頓時對夏想心生敬意,他們見識過不少領導都躲在最安全的地方,然後不懂裝懂地進行現場指揮,還是第一次見到夏市長奮不顧身,以市長之尊要換下一名普通的人質。
英成伸手從特警手中接過一件避彈衣:「夏市長穿上避彈衣,防止疤臉突然發瘋。」避彈衣能防子彈,刺上兩刀肯定更沒有事情,夏想也沒有託大,就穿在了裡面。
一切部署妥當,夏想一人來到門前,輕輕敲了敲門,裡面立刻傳來了怒吼:「誰?快滾遠一點,否則我要對人質先奸後殺了。」
夏想強忍怒火,十分平靜地說道:「你不是想讓我來換下人質?我現在就站在門外,你放付先先出來,我就進去!」
「你是夏想?」疤臉大感意外,他瘋狂地叫囂讓夏想替換付先先,也沒抱什麼希望,夏想是常務副市長,會自願來換下一個女人?沒可能,哪怕這個女人是個美女,還是他的情人,他也不可能以命來換。
以疤臉對政府官員的認識,夏想肯定早早就躲了起來,不敢露面了。沒想到,夏想真的來了?是不是有人唬他開門?
疤臉微一猶豫,付先先聽出了夏想的聲音,大喊了一聲:「夏想,你怎麼來了?別犯傻了,你快走,讓警察來收拾他。」
疤臉大怒,一下勒緊了付先先的脖子:「少廢話,再多說一句,我殺了你!」緊接著裡面傳來付先先一聲驚呼,還有撕裂衣服的聲音。
夏想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裡,一腳喘開門,見疤臉正勒著付先先的脖子向床上拖,還將付先先的衣服撕開了一個大口子,露出了潔白的後背。付先先掙扎反抗,連踢帶咬,拼了命也不讓疤臉得逞。
表面上新潮開放的付先先,在面對即將遭受的性侵犯時,所表現出來的寧死不屈也讓夏想暗暗讚歎。有時一個人外在流露的一面,未必是她的真性情,也許是她刻意的假裝和偽裝。而在關鍵時刻所表現出來的頑強,才是她最真實的一面。
「放開她!」夏想恨不得上前一腳將疤臉踢飛,奈何疤臉手中的尖刀時刻頂在付先先的脖子之上,稍微一動付先先就會香消玉殞,他可不能輕舉妄動,「我就是夏想,就是你想找的人。你想為四小龍報仇,就沖我來,和她沒有任何關係。」
疤臉停止了動作,他輕輕鬆了一松,讓付先先能夠說話,問道:「他真是夏想?」
付先先儘管反抗得很激烈,但她畢竟是一個女人,一見夏想出現,似乎渾身的精力一下抽空了一樣,差一點站立不住萎靡倒地,不過仍然咬牙說道:「夏想……」
只喊了一句就再也說不出話來,眼淚嘩嘩直流,一臉的委屈和不甘,還有憤恨。
夏想心情激蕩,但也知道現在不能激動,一激動就容易判斷失誤,就可能造成無法彌補的後果,他就努力平靜下來,問了一句:「先先,你有沒有受到傷害?」
不是問她有沒有受傷,而是問她有沒有受到傷害,顯然是兩重含義,付先先見夏想對她無比關心,更是止不住眼淚,哽咽說道:「我……我,我沒事,他想污辱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