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6章 衝突,軟硬兼施

「我就是摸個底,和同志們隨意聊聊,只代表個人意見,不代表市委的看法,常務副局長的人選最後敲定,還是由財政局自己決定,然後上報到市委。行了,今天就到這裡,我還有個會要開,就不久留了……」

夏想見好就收,起身就走,令狐百有氣發不出,有話說不出,只好極不情願地起身送夏想。夏想說得輕巧,實際上剛才所有班子成員除他之外,都認同了羅慶的提名,他再攔著,就是他不會做事了。

報就報,看艾書記會批才怪。令狐百打定了主意。

剛到樓下,李財源接了一個電話,臉色大變:「夏市長,樂雪她被人民醫院趕了出去,扔到了大街上!」

「什麼?」夏想大吃一驚,他親自吩咐的事情,人民醫院的院長敢公然違抗,還敢將病人扔到大街上,太囂張了。

……

李財源的悲劇的根源,夏想昨晚從李家出來,就知道了一個大概。知道歸知道,想要徹底查明,還需要時間,而且事情過去了一年之久,恐怕許多證據都被消除了。

夏想最大的收穫是獲得了李財源的完全信任,並且讓李財源對他忠心耿耿,李財源將他所知道的郎市的一些內幕全部告訴了夏想。雖然只是一些表象,因為以李財源的級別,不可能接觸到太多的深層次的東西,但李財源的聰明出乎夏想的想像,他非常善於分析和總結問題,從不少表象上得出的結論,如果讓自己來分析,也相差不多。

李財源是一個相當有政治天賦的人,可惜的是,時運不濟,既沒有後台,又沒有遇到一個賞識他的領導,還有一點,很不幸他的第一步仕途是在複雜的郎市,因此,一直沒有太大作為。

即使如此,李財源也憑藉個人的才能和努力,當上了副市長的秘書,而且還眼見一步就能邁入正科時,卻因為一件意外,將他所有的夢想打碎,並且差點毀掉他的整個家庭。

事情的起因,夏想也知道了來龍去脈,但現在不是徹底查清真相的時候,因為根據李財源的敘述,夏想知道他得罪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利益集團。

如果不是李財源足夠聰明,現在躺在床上的就不僅僅是沈樂雪一人了,也許就是李財源一家人了。對方足夠強大並且絕對心狠手辣,也是夏想從未遇到過的強大的對手。

夏想要保護李財源,如果說僅僅是出於正義,或許有點自我拔高了,但夏想確實也是義憤填膺。當然他也有更深的考慮,將李財源拉在身邊,他可以充當李財源的保護傘,同時,也讓對方心驚膽戰,會時刻擔心舊事重提,但又因為自己的原因,投鼠忌器,不敢再公開拿李財源如何,肯定會在背後想方設法對李財源不利。

在施展手段的過程之中,早晚會露出馬腳,讓夏想抓住。

只是在夏想才走出第一步之時,剛剛在財政局來了一手快刀斬亂麻,就有人已經對沈樂雪下了手,就讓夏想極度憤怒。

他顧不上向令狐百多說什麼,揮手告別財政局一幫人,急急向人民醫院趕去。

夏想走後,令狐百站在原地不動,愣了一會兒神,也不知道尋思什麼,忽然轉身吩咐:「立刻去人民醫院!」

令狐百也聽說過李財源的事情,見夏想為李財源的事情這麼上心,就動了念頭,想親眼看看夏想會怎麼處理,更想看看夏想怎麼碰壁。郎市不是一個只憑一腔熱血就能幹出一番事業的地方,沒有金剛鑽,別攬瓷器活!

等令狐百追趕夏想的車絕塵而去之後,羅慶望著令狐百的汽車消失在遠處,打出了一個電話。

夏想在路上就撥通了人民醫院院長裴國棟的電話。

裴國棟對夏想的置疑,支支吾吾不肯明說,夏想就知道是裴國棟惹不起的人物,也沒沖他發火:「先保持好病人,最低限度也要先放在大廳里,扔到馬路上,你等著受處分好了!」

沒發火,也沒客氣多少。

趕到人民醫院的時候,見門前圍滿了人,水泄不通,許多人站在外面看不清楚,還掂著腳尖向里張望。人群議論紛紛,大部分是看熱鬧的旁觀者,也有一部分是幸災樂禍的圍觀者。

「太可憐了,正輸著液就被趕了出來,人好象都昏迷了。」

「可不是,誰讓她惹了厲害的人物?你沒見剛才那個人有多凶?」

「凶是凶,可是人家也有錢,你看脖子上戴得金鏈子得值好幾萬吧?那麼粗。」

「真傻,戴一條粗金鏈子,跟栓某種動物的鏈子一樣……」

「行了,你是妒嫉人家比你有錢,我要是有一條金鏈子,我也戴脖子上。金閃閃的多有派頭,晃瞎你的狗眼。」

「你再罵人,我打你!」

「你敢?」

「……」

人群一陣混亂,有兩個人言語不和打了起來,正好夏想趕到,就趁人群混亂之際,分開人群進了醫院。

李財源看到周圍的看客,麻木不仁也就算了,還要窩裡斗,真是讓人悲哀。

湯化來跟在最後,暗暗搖頭,夏市長真是年輕氣盛,人民醫院年年向大街上扔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管得完嗎?而且人民醫院還經常出醫療事故,治死人,多收費,60多住院的老頭的收費單上還有切除卵巢的項目,要是這樣的雞毛蒜皮的小事堂堂的常務副市長都事事親為,非得累死不可。

關鍵是,累死還落不了好。一沒政績,二不算成績,還會被人恥笑為不務正業。

完了,跟了這樣的一個常務副市長,遠不如瑞市長成熟穩重。郎市局勢複雜,做不出成績,但身為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想要明哲保身還是很容易的。夏市長倒好,先是在財政局敲打了艾書記的得力幹將令狐百,現在又來人民醫院為了李財源的老婆出頭,呵斥院長裴國棟——裴院長當年親自主刀救過古市長的兒子一命,是古市長的恩人,連古市長都尊敬三分,夏市長不顧不管,艾書記和古市長兩頭都得罪,以後絕對沒有好果子吃了。

湯化來搖頭嘆氣,緊跟著夏想來到醫院的大廳一看,更是倒吸了一口涼氣——有兩個人耀武揚威地正在推一輛病床,床上的病人緊閉雙眼,已然昏迷。一頭白髮的院長裴國棟死死護住病床,不讓兩人推走。兩人也多少忌諱裴院長的德高望重,不敢硬來,卻依然是不依不饒地想將病床推出大廳,還時不時調戲一下一手舉手吊瓶的護士。

李財源見狀大吼一聲,衝上前去推開兩人,然後發瘋一樣護住了沈樂雪。沈樂雪雖然已經昏迷,但臉上卻掛著淚水,還倔強地緊咬著嘴唇。

夏想憤怒了:「你們是什麼人?太無法無天,人都昏迷了人,你們想要害死人?」

一個人晃悠悠過來,伸手想要推夏想:「你哪位?知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兒就亂管?奉勸你一句話,多管閑事多吃屁!」

湯化來再不情願也知道自己的職責所在,作為政府副秘書長陪同常務副市長外出,市長如果受了傷他安然無事,就算沒人追究他的責任,他自己也清楚會在所有領導的心目中將他看扁。他向前邁出一步,擋在夏想的面前,一伸手打開對方伸來的手:「別動手動腳的,告訴你,他是新上任的夏市長!」

市長的名頭確實夠響,一句話說出,對方的手就立刻縮了回去,不過還是嘴硬:「夏市長?肯定是副市長了?一個副市長有什麼了不起,就是古市長來了,也得讓我們三分……」

夏想才沒空理會小嘍羅的叫囂,直接問裴國棟:「裴院長,到底怎麼回事?」

裴國棟第一次見夏想,剛剛在電話里聽到夏想十分不滿的口氣,心裡對夏想也多少有點意見。不料一見本人,見夏想不但年輕,而且還輕聲細語,就對他的印象又有所改觀:「夏市長,本來我按照您的吩咐將沈樂雪安排到了特護病房,他們突然就衝進來,要將沈樂雪趕出去,因為他們有人要住院,要徵用所有的特護病房。」

「徵用?」夏想怒極反笑,「他們是哪個黨政機關的?除了市委市政府之外,在郎市,還有人敢以徵用的名義說話,我倒想知道,天下還是不是共產黨的天下!」

旁邊的兩人被湯化來攔著,本來就心裡十分不痛快,一聽夏想的話又十分刺耳,就怒了,一把推開湯化來,就要強行將病人推出大廳。

好嘛,在明知他是副市長的前提之下,還敢如此放肆,一點也不當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一回事兒,果然囂張無比!夏想扭頭對裴國棟說道:「讓醫院的保安過來,把這兩個人控制起來,出了天大的事情,我負責!」

夏想擲地有聲。

夏想早就看到保安已經在一旁準備就緒,遲遲沒有動手,應該是還沒有裴國棟的點頭。裴國棟惹不起對方,不敢負責,那就由他來承擔全部責任好了。

夏想從來不是逃避責任之人。

裴國棟見夏市長親自發話了,早就看不慣對方囂張氣焰的他也豪氣大漲,喊道:「保護病人第一!」

幾名保安立刻就沖了過來,按住了兩人。兩人還不服氣,一邊激烈反抗,一邊嚷道:「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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