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0章 打開局面需要智慧

秘書長是高配的常委,和副書記雖然同樣是正廳,但在權力結構上差了太多。秘書長許可權之內,主要負責市委內部的諸多雜事,從本質上講還是市委大管家的角色。但副書記則不同,副書記完全是市委領導的序列,分管重要的人事和黨群,在常委會中的排名也十分靠前,而且發言權也大增。只要涉及到人事權力,就是極其重要的權力。

可以說,副書記的位置承上啟下,屆滿之後,進一小步可以擔任市長,一大步可以接任書記,是一個十分關鍵的職務。

李丁山雖然是由正處級破格提拔到了正廳,但在秘書長的位置上也幹了幾年,再在副書記的位置上幹上幾年,也算資歷足夠了。時間允許並且機遇巧合的話,李丁山在退下來之前到了省部級,也問題不大。

就看眼下能不能順利接任副書記了。

如果李丁山能接任了副書記,他留下來的秘書長的空缺,肯定還會有不少人惦記,不過就已經不是夏想所需要考慮的問題了。夏想清楚得很,能夠拿下副書記的位置就已經非常不錯了,如果貪心不足還想連秘書長的位置也有什麼想法的話,就真是不識時務了。

不過聽宋朝度所說的葉石生最近和李言弘來往密切,就多少有點出乎夏想的意外。葉石生現在的心思,夏想猜不準確,也能大概知道他現在應該將大部分精力放在了下一步是全退還是上升一步的上面,向京城跑是題中應有之意,人往高處走,葉石生還有更進一步的想法再正常不過。

但葉石生又和李言弘有交集,就讓夏想疑惑,到底是李言弘自己想和葉石生處好關係,還是受吳才洋所託,想拉攏葉石生,讓葉石生選擇一個偏向吳家的立場?

葉石生在前一段時間因為市委組織部長的人選問題,左右為難了很久,在付家和邱家之間,一直猶豫不定,拿不定主意。最後還是因為付先鋒主動退讓,採取了一手瞞天過海之計,才順利解決了難題。按理說,邱緒峰拿下組織部長之後,邱家應該和葉石生之間有更多的互動才對,但葉石生眼下還和崔向來往過密,同時又和李言弘有了交往,可見,葉石生可能沒有採取偏向邱家的立場。

現在有可能正在吳家和付家之間搖擺。

讓李言弘和葉石生建立起密切的關係,說不定還真是吳才洋的手筆!

夏想始終認為,吳才洋強勢有餘,謀局有所不足,過於強調實力的作用了。實力在政治之中確實具有舉足輕重的影響力,但不是唯一的決定因素。因為一家實力再強,也不可能和所有人為敵。就如越級大國美國一樣,也只是提出要同時打贏兩場戰爭的論調,而不是打贏所有國家。政治之上,合縱連橫重要,各個擊破重要,贏得多數人的好感和支持,更重要。

當年中國就是被貧窮的大多數的非洲國家抬進了聯合國,即使西方發達國家強烈反對也是無效。

如果說是在吳才洋的授意之下,李言弘開始了有意識地和葉石生接觸,倒也是一次不錯的契機,也證明了吳才洋並非和此次秘書長事件之中表現的迫切和強勢完全一樣,他也有心思縝密、長遠布局的一面。

只不過如此一來,形勢還會越來越複雜化,葉石生性格之中有不確定的一面,他不如宋朝度沉穩有度,宋朝度一旦認定一件事情,極難更改。也不比范睿恆雖然有讓人琢磨不透的一面,但總體來說,范睿恆還是立場一貫,不輕易改變。葉石生就算不至於朝令夕改,也是容易受人影響,進而改變原有的立場。

夏想從葉石生兩次沒有接他電話之上就可以感覺到,葉石生對他的態度,有了微妙的改變。

同時夏想也清楚,宋朝度的眼光一向準確,他說葉石生和崔向來往密切,和李言弘有交往,肯定是經過細心觀察得出的結論,並非隨口一說。

吃完飯,夏想沒有再去宋家,而是直接提出了告辭。宋朝度也沒有挽留,宋一凡倒有點依依不捨,覺得夏想走得太早,才8點就急著回家,還真是一個顧家的好男人。

夏想就笑:「男人的責任就是顧家,就象宋省長一樣,在外面再嚴肅,對你也是關愛有加。你要體諒一個男人尤其是一個父親的胸懷,不理解可以,但一定要接受。」

宋一凡也不知是真聽懂了,還是假裝,一把抱住宋朝度的胳膊:「我最喜歡爸爸了,我覺得和媽媽比起來,爸爸從來都是工作和家庭兩不誤,對我又非常疼愛,我長大了一定要孝敬他。」

一句話說得宋朝度頓時感慨萬千,摸了摸宋一凡的頭:「你好好地長大成人就行了,別讓爸爸有操不完的心就不錯了。」

李丁山沒有和夏想一起離開,估計他和宋朝度還有話要說。看得出來,李丁山有點興奮,畢竟在夏想的提議下,本來沒有什麼想法的他,突然就有可能接任副書記了,任誰都會欣喜若狂。

李丁山對夏想更是發自內心地感謝,雖然夏想沒他級別高,又比他年輕,但他清楚,如果沒有夏想的關係,只憑宋朝度一人,他沒有可能接任副書記的職務,因為宋朝度和梅昇平關係一般,夏想不出面,他有可能連提名都無法獲得通過。

夏想幫助李丁山,一方面是認可李丁山的為人,因為李丁山和他的關係非同一般,李丁山上,總比別人上強。另一方面,也是為了自己的長遠之計,贈人玫瑰,手中余香,說的是日常生活的道理,在官場上同樣適用,幫助自己信任的人,和幫助自己沒有兩樣。

回到家中,夏想一進門就將兒子抱著懷中,逗他笑了一會兒,然後又和黧丫頭說了一會兒話,才到了書房,給曹永國打了一個電話。

和曹永國的通話很簡單,夏想現在和曹永國之間,到底是兩個男人之間的談話,或者說,是兩個官場中人的談話,沒有一句家長里短,不象黧丫頭和王於芬之間的電話,夏想在一旁聽了直覺好笑,兩人一說半個小時,都是一些孩子笑了幾次,哭了幾聲,吃了多少,等等之類的話題,完全不象他和曹永國一打電話,絕對是正事大事,而且從來不扯閑篇。

曹永國調任西省任副省長的事情,基本上算是定了下來。對於準備步入了副省級高官的序列,曹永國也是非常高興。儘管以曹永國目前的資歷和關係網,進到副省級不算是天大的喜事。但卻比曹永國意料之中提前了兩三年,也算是意外之喜。

唯一的一點遺憾是,在省政府班子裡面,排名不是十分靠前,雖然不是最後一名,好象也是在中間偏後。不過夏想也從曹永國的口中得知,幾名副省長年紀都偏大一些,都是一屆之後可能退下,有的甚至一年半載就到點了,可見曹永國過去,也可能不用多久,就能前進一步,就算進不了常委,也有望在政府班子排名前進幾名。

最主要的一點是,常委副省長早就傳出了要調走的風聲,但拖了很久沒有動靜,就有兩種可能了,一是突然就有了好去處,就順利調走,二是再拖個沒完,一直等到屆滿。但還不管如何,曹永國此去西省,如果機遇好的話,有可能兩年之後就能成為常委副省長。

如此,就算真正進了一省的權力核心,奠定了以後主政一省的基礎。

比預料中的處境還要好上一點,夏想也很開心,但聯想到西省頻繁發生的礦難,夏想還是特意提醒了曹永國幾句:「爸,西省的煤炭資源豐富,但中小煤礦私自開採的情況十分嚴重,礦難經常發生,就算有地方保護主義嚴格控制媒體宣傳,但現在網路時代,一夜之間就能傳遍全國,有些事情,宜疏不宜堵,而且也確實應該嚴加治理小煤礦……」

夏想點了一點目前西省的現狀,他也知道岳父肯定也會下一番功夫了解一下西省的問題癥結,不會雙眼一抹黑就過去。他的提醒是善意,相信曹永國也理解他的一番苦心。

曹永國接過話去,隨口說了幾句,然後又無意中問了一句:「下馬區長基商貿的元明亮,是文州人?」

夏想沒想到曹永國會突然問到元明亮,頓時一愣:「是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那倒沒有,就是昨天和邢省長通電話時,他無意中提到在西省有不少文州的投資商投資煤礦,已經掌握了不少中小煤礦,而且最近來自文州的投資還有增多的趨勢,我就想到了下馬區的最大一筆投資也是來自文州,文州,還真是一個富足之地。」

夜色漸深,年後的燕市,仍然十分寒冷,春天的氣息還有些遙遠,至少要到一個月之後才有可能聽到春天的腳步,儘管夜風微冷,夏想還是打開了書房的窗戶,站在窗戶前面,凝望窗外的夜色。

其實夜色渺茫,沒有什麼可看之處。城市的夜晚除了高樓大廈的霓虹燈之外,看不到夜空之中多少星星,基本上沒有什麼美感。夏想遠望窗外,其實目光並沒有焦點,只是想讓冷風將他吹得更清醒一些而已,好讓他仔細回憶一下後世的西省的煤炭經濟的興衰。

煤炭作為人類社會現階段必不可少的一種能源,具有不可再生性,開採難度並不高,但由於國內的經濟環境和人力資源密集,採煤,就成了勞動密集型產業,再因為許多中小煤炭企業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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