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宇提議由謝源清對口負責200億投資的問題,擺明了就是讓謝源清不斷地去找白戰墨麻煩,讓白戰墨儘快落實資金的問題。因為在陳天宇看來,白戰墨的資金一天不到位,他就懷疑白戰墨有欺世盜名的嫌疑。
夏想贊同地點點頭:「提議不錯,我表示贊成。這樣,先將源清同志叫來,我們開一個碰頭會,將你和源清的分工安排好之後,再安排其他副區長的分工也不遲。」
作為常委,陳天宇和謝源清的地位要比其他副區長高一些,優先安排也在情理之中。
陳天宇點頭說道:「我去請源清同志。」
夏想一擺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源清同志也該到了。」
話音未落,就響起了敲門聲,果然是謝源清現身了。
謝源清今天在常委會上突然表態對夏想大力支持,確實是得自於吳才江的授意。
吳才江也是因為吳才洋對夏想的出手,感覺有些過意不去。正是他出面請求夏想說服連若菡帶著孩子回國,結果鬧出了一出鬧劇,導致夏想仕途遭遇了小小的挫折。儘管其實在吳才江看來,夏想一步到位擔任書記其實還是有些冒進了,容易根基不穩,但畢竟最後當上了區長並非夏想所願,他還是心中有愧,就想如何運作一下,也好對夏想稍有補償。
他就叫來謝源清,板著臉十分嚴厲地教訓了謝源清一頓,告誡他如果想要在下馬區有所作為,就必須和夏想保持高度一致,緊跟夏想的步伐,在常委會上和夏想一個聲音說話。謝源清還想反駁,吳才洋就封死了他的後路,告訴他,如果他和夏想不一條心,以後他的路自己去走,別想讓他再出手相幫。
一句話讓謝源清沒有了脾氣,只好同意。因為謝源清也知道他目前最大的依仗就是吳才江,沒有了吳才江的幫助,他以後在官場上絕對前途有限,說不定會陷在燕市再也回不了京城。
不過吳才江也不是不懂馭人之道,大棒打完之後,又給了謝源清一個胡蘿蔔,承諾只要他配合好夏想的工作,三年之後他負責讓他升到副廳。謝源清大喜過望,忙不迭答應一定事事聽從夏想的建議。吳才江卻又交待他,不是只聽從夏想的吩咐,而是要學會見機行事,以配合夏想工作為主,以打擊白戰墨的實力為鋪,要主動出面替夏想分憂,而不是被動等待吩咐。
謝源清一一應下,不敢說半個不字。
打發走了謝源清,吳才江就又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好好分析了一遍,又和夏想通了一個電話,就完全確定了付先鋒在其中所起的幕後黑手的作用,他就對付先鋒深惡痛絕。
不過身為吳家人,他不好出面直接指責付先鋒的不是,一直沒有想出一個好辦法給付先鋒敲敲警鐘,不料夏想卻說他自有主意,不用他多操心。吳才江現在對夏想的本事深有體會,能在老爺子和吳才洋的先後出手之下,不但從容逃過,還能只是小小地後退一步,擔任了下馬區區長,就讓他再一次對夏想刮目相看。
對於夏想如何出手敲打付先鋒,他沒有多問,也知道夏想必有主意。敲打付先鋒只是第一步,只不過是小小的開胃菜而已,以後在下馬區的較量,才是真正的刀光劍影。什麼時候夏想壓下了白戰墨,就什麼時候代表著獲得了初步的勝利。
吳才江也暗暗下定決心,他說服不了吳才洋,但至少可以在他的許可權之內,盡最大可能給夏想照顧,畢竟夏想此次被打壓得不輕,不但讓連若菡動了真火,差點帶著孩子飛回美國,也讓夏想險象環生,差點連前途也丟了。再想起上一次他也曾經出手打壓過夏想,再加上現在他看夏想越看越歡喜,越看越覺得夏想應該是一個可造之材,還有夏想對他也十分恭敬,兩重內疚之下,他就一心認定此次事件的根源是因他而起,他就要對夏想負責。
吳才江的心思謝源清當然不會知道,他只知道不照辦吳才江的吩咐,他就會沒有前途,所以才有了他在常委會上對白戰墨的主動挑釁。謝源清或許本事不大,但從小脾氣不小,一向也傲慢慣了,對夏想還不放在眼裡,對白戰墨更是覺得不值一提。再加上有了吳才江的承諾,他就更覺得在地方上不必謹小慎微地做人做事了,所以對白戰墨的口氣也就沒有多少尊敬的意思。
他此次前來夏想的辦公室,也是想和夏想碰個頭,就下一步配合夏想的工作,當面表個態。
謝源清一見陳天宇也在,只看了陳天宇一眼,連點頭打招呼都沒有,就直接來到夏想面前,開門見山地問道:「夏區長,以後我會全力配合您的工作,只要您開口,我保證完成任務。請問,我具體分管哪些工作?」
陳天宇驚訝地皺了皺眉,他還以為謝源清在常委會上的表現,是配合他在外圍旁敲側擊的聰明做法,不想聽他一張口,他才心中一涼,似乎謝源清是一個刺頭一樣的角色。
夏想卻絲毫沒有不快,笑道:「源清來得正好,天宇也在,我們三個人就開了一個碰頭會,討論一下具體分工。我的初步想法是,天宇作為常務副區長,協助區長日常工作,分管人事、規劃、市政建設、水務、國土房管以及達才集團項目,你分管財政、審計、國有資產經營管理,聯繫國稅、地稅、僑聯,負責聯繫區委200億投資的落實情況……怎麼樣,天宇、源清,你們有什麼意見沒有?」
陳天宇心中暗喜,夏想分配給他的工作都是重中之重,顯然,對他的信任遠在謝源清之上。雖然謝源清分管了財政和審計都關鍵部門,但因為將聯繫區委200億投資的工作交給了他,等於是一份吃力不討好的活兒,也給謝源清出了一份天大的難題。
落實得好,資金到位後,未必會由謝源清負責。聯繫不好,可能會落一個工作不力的評價。不管聯繫好或不好,根據上一次常委會上謝源清對白戰墨的態度來看,白戰墨對謝源清也不會有好臉色,陳天宇就基本上可以斷定,夏想是拿謝源清當槍使了。
夏想其實並非如陳天宇所想一樣壞,也並沒有拿謝源清當槍使的想法,而是在現在的形勢之下,由謝源清出面針對白戰墨,是最佳的選擇。謝源清來自京城,並非燕市的本土勢力,在燕市沒有錯綜複雜的關係,正是因此,他才沒有束手束腳的顧慮,更不用瞻前顧後,可以直截了當地和白戰墨面對面爭論。
反正常委會上的一幕已經奠定了謝源清在別人心目中的形象。
夏想話一說完,謝源清就點頭說道:「我沒意見,服從組織的安排。」
夏想就對謝源清的態度還算滿意,比他預料中好了不少,只要他能進一步提高政治智慧,經過一段時間的成長,或許還能在和白戰墨的對抗和鬥爭之中,快速地成熟起來。
陳天宇也急忙表態:「我也服從夏區長的安排。」
夏想點點頭:「好,那就這麼定了,剩下的三個副區長的分工,天宇就辛苦一下,擬一個方案出來,到時我三個人再碰個頭,研究一下。」
下班後,夏想接到了李紅江的電話,說是江山房產的一幫人已經在酒店設好了酒席,只等他大駕光臨。夏想本不想去,但又無法拒絕大家的好意,只好打電話回家請假。
曹殊黧預產期快到了,現在正在家中靜養。除了藍襪寸步不離地照顧之外,夏想的老媽張蘭也從單城市來到燕市,專門不離左右地照看曹殊黧。本來還有一個保姆,老媽卻不放心,事事都要她親自動手,夏想勸也勸不住,只好由她。
結果曹殊黧的媽媽王於芬反而成為了局外人,回來一次看到曹殊黧被三個人照顧得服服帖帖的,根本沒她什麼事,她事事插不上手,只好說了曹殊黧幾句有福氣,就又返回了寶市。少年夫妻老來伴,王於芬還是放心不下曹永國,非要在他身邊照顧他才安心。
因為曹殊黧待產在即,夏想就想多陪陪她。不過江山房產的一幫人有事相商,也不能不理。打了電話請假,是藍襪接的電話。聽到夏想不回家吃飯了,藍襪就十分溫柔地說道:「放心好了,有我在,有阿姨在,你家黧丫頭跟寶貝似的,比熊貓的待遇還高。記住,少喝酒,多吃菜,多用耳朵少開口,聽老婆的話跟黨走……」
放下電話夏想還有點納悶,藍襪最近總跟曹殊黧在一起,變得也有點曹殊黧的風格了。
酒席就設在下馬區新落成的豪門酒店裡面——豪門酒店是齊氏集團的產業,是所有下馬區的投資商之中,最先動工也最先竣工的酒店之一,當然,也是因為夏想的面子夠大,齊亞南才放下手頭所有項目,全力以赴投入到豪門酒店的項目之中,終於趕在了區委區政府成立之前,正式落成並對外營業。
夏想趕到時,蕭伍、孫現偉、李紅江、齊亞南、朱虎都已經到齊,夏想剛被眾人眾星捧月地坐下,沈立春也急匆匆來到了。
江山房產很久以來沒有象今天一樣會聚一堂了,作為局外人的齊亞南負責免費提供場地和酒席,他很高興夏想能給這樣一個和大家接觸的機會,因為在座的眾人之中,都是夏想最親近的人,夏想讓他入座,等於是默認了他的嫡系的身份。
齊亞南親眼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