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楓兒二話不說就幫叢葉兒收拾東西:「我仔細研究了夏想的履歷,才發現他是一個非常可怕的人。他無根無底,突然就被陳風看上,從壩縣調回燕市。到了燕市之後,做出了許多大事,不過他一直躲在幕後,別人都不知道罷了。所有和他作對的人都沒有好下場,不是被他算計就是被他害慘了,這一次我們主動挑事,他肯定會出手報復,朱紀元完了,沒前途了。朱紀元一倒,肯定會牽出你來,到時你也得被判刑,現在不跑就晚了。」
「夏想不過是一個處級幹部,有什麼可怕的?不都是人?朱紀元還是廳級呢,不一樣上了我的床就下不來。」叢葉兒不知厲害,更不想倉惶地逃向國外。
「人和人不同,一個年紀輕輕的男人,收了錢能立刻上交到慈善機構,在我的故意挑逗之下一點也不動心,你說他可怕不?是男人都逃不過金錢和女人兩道關,他能連過兩關,你說是他是不是厲害?」叢楓兒躲了起來是暗中打聽夏想去了,沒想到對夏想了解越多,她就越膽戰心驚,就越後怕。想到倒在夏想面前的一個又一個高官,朱紀元還能討了好去?況且朱紀元本身就是一個大貪官!
只不過不論她怎麼解釋,叢葉兒就不相信,說什麼也不肯走,叢楓兒欲哭無淚……
朱紀元上了高速之後,就感覺有些睏乏。畢竟昨天晚上採摘過度,身子有點吃不消。他打著哈欠,看著身邊一輛接一輛的好車呼嘯而過,不由暗暗譏笑,真是窮開心,開一輛三五十萬的車就是好車了,就在高速上開上180公里玩命?一看就是爆發戶的主兒。他雖然開的是一輛捷達,可是後面放了500萬現金,足足500萬,看你們都開的人五人六的車,誰有這麼多錢?
朱紀元終於滿足了一下虛榮心,對所有橫衝直撞的車都要貶低一通。也是,一般而言200萬的車在高速上就非常少見了,能夠遇到一輛500萬的汽車的機率幾乎沒有,他就不緊不慢地壓著120公里的時速開,作為有錢人,作為一個事業有成大權在握美人在懷的成功人士,安全第一。
就讓那些有錢的爆發戶或是拿性命不當一回事兒的二愣子開180公里去吧,他還有大好的日子在前頭,才不會拿性命開玩笑。
走了100多公里之後,朱紀元實在有點乏了,就在中途進了服務區休息一下。在車裡小睡了片刻,然後又重新上路。此時已經是上午10點多了,他覺得陽光有點刺眼,速度就降到了100公里左右。
100公里的時速,差不多是最慢的速度了,朱紀元開了一會兒,發現身邊除了幾輛大型卡車之外,幾乎沒有一輛小車和他同行,不由搖頭笑笑,心想自己是不是開得太慢了?正要提速時,忽然發現身後200米之處也有一輛小車開得不快,不遠不近地跟在他的身後。
他看了一眼,沒看清牌照,只看車型象是一輛普桑,也沒多想。不是好車,開不快也正常。
速度慢慢提到了120公里時,身後一輛車超了過來,然後又放慢了速度,壓在他的前面。朱紀元一看是一輛奧迪,豫省牌照,而且還是他老家的車,不由多了幾份親切之感。
不一會兒,前面的車忽然左右搖晃起來,朱紀元嚇了一跳,酒後駕車?在高速路上醉駕,可不是開玩笑!他急忙向左打方向盤,想和前車錯開行車道,省得發生車禍。不料他剛轉到左道,前車也向左道變道。朱紀元吃驚不小,急忙向右變道,不想前車好象知道他的意圖一樣,也迅速回輪迴到右道。
同時,還緊急剎車!
「我日你娘的!」朱紀元終於急了,驚嚇出一身冷汗,破口大罵,「作死呀,混帳東西,怎麼開車的?在高速路上玩飛機,活得不耐煩了去撞火車,別和別人過不去!娘的,老子別死你!」
朱紀元也急忙來了一腳急剎車,然後再通過後視鏡向後觀察車況——在高速路上遇到緊急情況時正確的處理方式就是先急剎車,然後再看身後和左右車況,看是不是有變換車道的條件,而不是先變車道再剎車!
朱紀元開車經驗豐富,自認處理得還算恰當,不料他只在後視鏡中看了一眼就頓時嚇得魂飛天外,只見後面的普桑好象沒有採取任何剎車措施一樣,直直朝他車尾撞來!
想要避讓已經來不及了,朱紀元只聽到耳邊傳來「咚」的一聲巨響,緊接著感覺身後一股大力襲來,脖子猛然向後一挺,然後車就不可控制地向前衝去。
前面奧迪車還在剎車,朱紀元驚恐萬分,但卻一點也控制不住汽車前行之勢,只好眼睜睜看著兩車又結實地撞在一起。
三車連撞,一陣刺耳的剎車聲響過之後,三輛車都停了下來。
朱紀元怒氣衝天地下了車,他雖然知道撞得並不厲害,但心中氣憤難平,對前面奧迪車胡亂開車隨意剎車火冒三丈,準備過去好好罵上一頓,也好發泄一下胸中惡氣。在高速路上開車之時,都是精神高度緊張,都怕出事,因為車速快,一般出事就是大事,奧迪車也太不象話了,簡直是不拿別人性命當一回兒事。
朱紀元氣暈了頭,一下車就沖前面的奧迪而去,走了兩步被風一吹又冷靜下來,總覺得事情有點蹊蹺,回頭一看,見後車的人也下來查看狀況,一邊看一邊打了報警電話。
報警?等等……不好,朱紀元猛然打了個激靈,後備箱中有500萬的巨款,一旦警察來了,肯定解釋不清。怎麼辦?不能報警,花事私了也不能讓警察過來。
他又急忙回頭去阻止後車打電話,卻又聽到前車的人下車之後,連狀況也不查看,就直接撥通了報警電話:「發生了車禍,地點在150公里處,對,對……」
朱紀元忽然間就有一種上當的感覺,前後夾擊,製造車禍,得手之後馬上報警,根本就是安排好的陷阱!他醒悟過來之後,再定睛一看,差點跳了起來,後備箱已經被撞扁,露出了裡面的旅行包,最惹眼的是,旅行包也扯了一個大口子,露出了裡面的百元大鈔……
天,完了,露餡了。朱紀元腳步一停,微微一愣,第一個反應竟然就想棄車逃跑。反正汽車上沒有任何他的證件,一跑了之,扔了500萬不要,也要逃過眼前的一關。只是他腳步剛剛一動,前後兩車上都下來幾個人,前後左右立刻將他的退路堵死。
朱紀元心中閃過一絲寒意,對方算無遺策,將他的後路全部斷掉,他腦中立刻閃出一個人的名字:夏想……
夏想此時正一臉笑容地坐在葉石生的辦公室內,向葉石生彙報工作。夏想的話說得越多,葉石生臉上的笑容就越盛。
夏想不但將單城市的將台酒廠的改制完成得非常圓滿,整體策劃也是十分完美,而寶市的太陽能的合資也基本上確定了簽定正式協議的日期,連引用了兩市成功案例的反駁文章也正在撰寫之中,不但有高晉周的手筆,連高老也親自出面撰文,加入了論戰之中,可以說夏想的精心安排萬無一失,只等時機成熟之時,絕對可以一決定勝負。
葉石生心中大定,一塊巨石落了地,想要開口誇夏想幾句,又實在想不出什麼好的形容詞,只好隨口勉勵夏想幾句,說道:「好好乾,省委省政府不會虧待有功之臣。」想了一想,他又問起了國寶事件,「國寶的事情,你有沒有什麼好解釋的?」
葉石生雖然猜到軍隊事件和夏想、古玉有關,但也不是十分肯定,不過他也清楚保護國寶只是一個借口,真正的目的還是為了撬開古人傑的辦公室,好給紀委一個名正言順的立案的理由。古人傑和崔向關係密切,他自然清楚。朱紀元和古人傑有關係,他也有數。身為省委書記,對於一些關鍵部門的廳級以上幹部是誰的人,和誰走動頻繁,還是能夠了解不少內情的,否則他這個書記就當得太失敗了。
所以他才當場讓邢端台到他的辦公室走一趟。
邢端台和葉石生一樣,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因為古玉的來歷神秘,他也不清楚古玉的背後是誰。但事情鬧得這麼大,明顯是一石二鳥之計,一塊玉石,擊中的是古人傑和朱紀元兩隻鳥。
宋朝度事先對邢端台說過夏想將錢上交給了慈善機構,之所以沒有上次到紀委,恐怕也是夏想對紀委的人不太放心,又或者是另有考慮,邢端台倒沒有在意,也就對夏想準備將計就計對付古人傑抖出朱紀元的行動,持默認的態度。但突然之間事情鬧大了,也讓他吃驚不小。不過吃驚之後也是暗喜,事情進展比想像中還要順利。
邢端台心中有了主意,在向葉石生彙報工作時,提出了三點建議,一是暫時不對古人傑私自扣壓舉報信的事情做出任何錶態,因為在紀委裡面扣壓舉報信不算大事,幾乎誰都干過,在沒有證明朱紀元的犯罪行為之前,古人傑有許多理由可以搪塞過去。二是針對朱紀元的舉報,紀委不公開立案,暗中立案由黃林和劉旭同志進行調查。三是授予黃林和劉旭二位同志一定的特權,允許他們使用非常手段進行調查。
葉石生想了一想,都點頭同意了。
隨後葉石生又問起事情的來龍去脈,邢端台確實不太清楚具體內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