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急轉直下

陳風不會為了鍾義平強出頭,夏想也清楚,如果陳風為了一個鍾義平非要強行通過提名,會讓他的威望和公信力大減,夏想也不願意做強人所難的事情。他視陳風為領導為長輩,也會處處替他著想,他所需要的就是陳風不反對即可。

「只要您和胡市長不提反對意見,一切困難就由我來想辦法解決。」夏想一臉淺笑,解釋說道,「其實我也知道鍾義平資歷有點淺,強行安排到安縣,有點勉強。但眼下有一個絕佳的機會如果放過,就太可惜了,也枉費了陳書記對我的一番教導了。時刻謹記要抓住每一個時機,許多時候,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陳風假裝不悅地說道:「亂說,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我的原話是,要大膽抓住每一個機會……」

說笑幾句,陳風到底沒有問夏想具體是如何打算的,反正他對鍾義平之事並不太放在心上,就抱了姑且聽之的態度。

夏想告別陳風,到了樓上和李丁山見了一面,隨後談了幾句安縣的人事安排。李丁山就也心中有數了。晚上,梅曉琳在李丁山的邀請下,幾人在一起吃了一頓飯,也算是同事一場,再聚上一聚。

第二天,安逸興和彭夢帆的稿子改好之後,葛山最後拍板定稿,將稿子拿走安排發表。夏想就開始自己動手準備第二批反駁的稿件。他準備寫兩篇稿子,一篇給燕省的媒體,一篇發京城支援鄒老。

同時,夏想還打電話給范錚,讓他也寫一篇反駁的文章。不出夏想所料,范錚一口應允,還說他還可以組織幾名社科院的專家一同參加到論戰之中。夏想大喜,也讓范錚和他一樣,分寫兩篇,一篇留省內,一篇給鄒老,以便聲援鄒老。

國家日報上的論戰比燕省激烈多了,隨著越來越多的不同陣營的學者的加入,幾乎成了一場蔓延所有國家媒體的論戰。差不多京城有名望的專家學者都參預進來,各自撰文表達不同的立場。支持產業結構調整者和不支持者幾乎平分秋色,因此論戰才格外精彩,也格外慘烈,完全是一場不見硝煙的戰爭。

不過因為產業結構調整是比較籠統的政策,和百姓生活距離遙遠,所以儘管論戰激烈,並沒有在民間引起太多的關注。也正是因此,所以上層才一直保持沉默,任由論戰繼續下去。

支持產業結構調整的上層,是想藉此看清產業結構調整有多少學者支持。反對產業結構調整的上層,也是持同樣的想法。論戰就先由京城開始,隨著燕省的最先相應,其他省市也有了加入論戰的跡象。

現階段,論戰雙方差不多勢均力敵,各方都有學術界的重量級人物出馬加入論戰,如果單純地從學術界看待論戰現象,倒是一件值得慶賀的好事。政治清明,才會有不同的聲音發出,才會出現百花齊放的局面。

京城有鄒老挑大樑,夏想自然不用擔心。燕省雖然沒有一個領軍人物,但他心裡清楚,恐怕重任還得壓到他的肩上。他不是學術界人物,但因為所處位置比較關鍵的緣故,又因為身為鄒儒的弟子,在葉石生眼中,就成了不二的人選。

既要指導單城市和寶市的產業結構調整,又要上升到理論的高度,組織並且撰寫文章論戰,夏想也不知道他是幸運還是不幸,做出成績是領導的,有了過錯就是自己的。

不過好就好在,夏想也相信以他的智慧,不會做出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他也認為,經過此次理論結合實踐的寶貴經歷,他會在前進的道路上,再次邁出堅定的一大步!

第三天,安逸興、彭夢帆和嚴小時的稿子在燕省日報發表,標誌著領導小組為了維護自己的聲譽,標誌著葉石生堅定地繼續推行產業結構調整,標誌著燕省有關產業結構調整的論戰,正式開始!

夏想卻在辦公室奮筆疾書,就下一步單城市和寶市的產業結構調整方向,提出他前天設想的可行性建議。

與夏想埋頭奮戰同時進行的是,燕市的市委常委會上,就安縣的人事安排,也進入了真正的較量階段。

和陳風預想一樣的是,方進江提出了安縣的人選名單後,付先鋒就書記和縣長人選簡單發表了議論,表示同意江天和張健的提名,但對鍾義平的提名,堅決反對,並且再次闡述了他的反對理由。

「鍾義平同志工作勤懇認真,也在省市兩處崗位上做出了突出的貢獻,按理說如果想到基層鍛練,先從鄉長干起是最合適的安排,等幾年後有了在基層的工作經驗,有了一定的成績,再任黨委書記,再進常委才符合規範。」付先鋒淡淡地看了陳風一眼,「在書記碰頭會上,我就向陳書記表明了我的態度,為了維護組織上提拔幹部的公正、公開和公平的原則,我認為,鍾義平同志的提拔,還是擱置為好。」

陳風不說話,一臉平靜,看了李丁山一眼。

李丁山輕笑一聲:「王書記,事事都講究經驗,是不是有點犯了經驗主義的錯誤?資本主義和社會主義都沒有經驗,都是新興事物,現在不是一樣秩序井然?改革開放還是摸著石頭過河,同樣,燕省的產業結構調整,也是在探索中前進。同理,人都有一個成長的過程,不能一句沒有工作經驗就打倒一片。說到沒有基層工作的經驗,全國那麼多空降的市長和書記,許多人從未沒有離開過京城,難道因為沒有在地方上從政的經歷,就不能下到地方上任職了?」

李丁山的話引起了一陣輕笑。

秦拓夫毫不在意付先鋒的臉色,笑呵呵地說道:「當幹部都想要有經驗的,娶媳婦沒人想要有經驗的,事情得分兩方面對待。」

話粗理不粗,眾人由輕笑變成了大笑。

付先鋒是大家族出身,從小注重各方面的教育,從不說粗話髒話。李丁山的話已經讓他很不高興了,秦拓夫的話更讓他感覺落了面子,不由心中一怒,說道:「秦書記,現在是在開常委會,不是說家常,說話要文明一些。」

秦拓夫倒不是出於維護鍾義平的目的,而是他因為夏想提醒,特意查了一查紀委裡面是誰在背著他查曹殊黧的公司,結果發現一個副書記和兩個處長最近和付先鋒走動頻繁。他平常看似大咧咧,實際上對紀委內部的權力抓得很緊,不容別人胡亂插手。陳風想要安插人還好說,畢竟是一把手,付先鋒排名第三,還把手伸到了紀委裡面,真是自找麻煩。

他就對付先鋒意見大了。

「我說話粗,但辦事不粗。我就是從基層上來的幹部,付書記不是最喜歡說有基層工作經歷嗎?我的基層工作經歷比在座的各位都豐富,怎麼我的官反而不是最大?」秦拓夫說話直不假,但心眼不直,也不少,「付書記從京城空降到了燕市,以前好象也沒有在地方上的從政經歷,更沒有擔任過副書記,怎麼我覺得付書記的工作也做得非常不錯,不象沒有經驗的人?」

這話問得有趣,連陳風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埋怨秦拓夫說道:「拓夫,開會時,嚴肅一點。」

秦拓夫不以為然地說話:「開會就是大家商量事情,商量事情,有嚴肅的時候,就有活潑的時候。要不怎麼當年主席教導我們的說,要團結緊張,嚴肅活潑。你們嚴肅,我就活潑好了。」

眾人又是一陣鬨笑。

付先鋒做事情喜歡一板一眼,他哪裡知道真正從基層上來的幹部,插科打諢的水平一流,在下面許多事情就是在嘻嘻哈哈中定下來的。他還以為秦拓夫是故意搗亂,就是要讓他難堪,就不快地說道:「說了半天,秦書記對鍾義平的提名是什麼態度?」

「鍾義平小夥子人不錯,有學歷有能力有毅力,下去當個常委、鄉黨委書記也不是不可以……」秦拓夫看出了付先鋒動怒了,心想小毛孩子一個,在我面前還想裝大瓣蒜,還嫩了一點,玩手腕,不是你是什麼太子黨就比別人高明。

微一停頓,秦拓夫見付先鋒臉上的表情有點古怪,就又一笑說道:「我聽了方部長的提名意見,也聽了付書記的反對意見,感覺還是方部長的提名意見說得透徹一點,讓人信服,而付書記的話空洞一點,沒有打動我……我決定,等等再表態,再聽聽付書記的高論再做決定。」

付先鋒明白過來了,秦拓夫是拿他取笑,等著看他的笑話,不由怒道:「秦書記,常委會上各位領導都在,請您自重。」

秦拓夫氣不順,被付先鋒一個不到40歲的人當面數落,頓時臉色一寒,「啪」的一聲拍案而起:「付先鋒,我老秦哪裡不自重了?你倒是說說,你一口一個沒有基層工作經驗,怎麼不說說你自己?」

常委會上拍桌子的現象不少見,甚至還有罵娘的事情發生,都是人,不是說當了官就改了脾氣了,所以大家面面相覷,雖然都是一臉吃驚,卻也沒有人表現得過於驚愕。

倒是秦拓夫拍完桌子,說完話,又自顧自坐了下來,看了大眼瞪小眼的眾人一眼,又笑了:「怎麼了?沒見過我老秦拍桌子?當年我在下面開會,還罵人打人呢!革命工作,難免要真情流露,對不?話說當年太祖還在會議上罵娘,我老秦沒有太祖的氣概,拍拍桌子也不算什麼,是不是?」

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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