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宋朝度的晚飯進行得非常愉快,期間楚子高作陪了一會兒,宋朝度也沒有提出反對意見,可見今天確實是心情大好。要是平常,宋朝度一般是不和陌生人同桌的。他對陌生人的接受比較慢,夏想對此深有感觸,他也是在和宋朝度認識了很久之後,才慢慢得到了他的信任。
兩天後,夏想受宋朝度委託,和單士奇、王肖敏以及曹永國、邱緒峰再次在燕市會面,商議正式向省里提出試點城市申請的相關事宜。在得知了葉書記點頭,范省長支持,宋省長有望親自主導試點城市的具體情況之後,單士奇也堅定了信心。經過協商,基本上達成了一致意見,隨後宋朝度親自出面,和幾人坐在一起,面授機宜。
最終是皆大歡喜的結果,見面會結束之後,曹永國也就順道回了一趟家,和曹殊黧父女團聚。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又返回了寶市。
省里關於試點城市的問題,也提上了議程。
四月中旬的燕市,天熱的時候,有可能穿上單衣還熱。但一變天,就又得穿上長袖襯衣。不過此時正是開工建設的大好時光,珍藏苑和典藏居正式破土動工,開工儀式上,燕市市委副書記、市長鬍增周發表了熱情洋溢的講話。
夏想也找了個機會溜出了信息處,來到現場湊湊熱鬧。見儀式一切還算順利,也就放了心。眼尖之下,發現人群之中也有老古,不由啞然失笑,湊到前面正要和老古說話,卻忽然發現老古身邊還有一人。
她上身穿緊身束腰毛衫,毛衫蓋過了臀部,更顯得臀部豐滿而圓潤。下身穿彈性十足的牛仔褲,細腿筆直,合攏一起中間沒有縫隙。腳上是一雙中高的小皮靴,既俏皮又可愛。最醒目的自然是她胸前掛著的一塊美玉,落在兩座山峰之中。山峰高聳誘人,美玉光潔喜人,組合在一起,有一種觸目驚心的美感。
不用說,光憑她胸前一塊美玉,夏想就認出了她是古玉。
古玉也發現了夏想,微微一笑,說道:「你怎麼不好好上班,也跑來湊熱鬧?」
夏想就說:「珍藏苑和典藏居都是我的設計思路,不過來看看,對不起自己的心血。」
古玉微微驚訝:「你也會設計?」
老古插話說道:「我聽說了,森林公園都是出自小夏的手筆,還有療養院和會議中心,也是小夏的設計思路。聽說還有人民廣場和休閑廣場?我也很吃驚,沒想到你還是一個多才多藝的官員。」
「多才多藝的官員很多,只是很不巧讓您知道了我而已。」夏想笑著擺擺手,看了古玉一眼,發現她的臉色比上次見面好了一些,就關心地問,「上次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身體不太好?」
古玉比上次見面態度平和了許多,輕輕地「嗯」了一聲,她的鼻音有點重,發出的聲音就有點慵懶的撒嬌味道:「我一到冬天就常愛感冒,從小落下的毛病,不好改了。也沒大事,一到春天就好了。森林居環境不錯,我就陪爺爺多住一些日子,反正也沒什麼事。」
「身子弱,就要靠日常生活的慢慢鍛練。你可以每天早晨陪老古散步半個小時以上,晚飯後再在林中轉上半個小時。每天多呼吸新鮮空氣,再加上持之以恆養成良好的生活習慣,身體就會慢慢強壯起來。」夏想雖然有點好奇古玉為什麼沒有工作,難道陪老古就是她的工作?但也不好意思開口相問,就又說道,「燕市的西部還有一些不高的山,可以偶而爬爬山,凡事不可操之過急,將心境靜下來,就會改善身體的內部條件,許多病就會不治自愈。」
「聽你說得頭頭是道,好象你是醫生一樣?你怎麼就知道這麼多,好象你是一個全才?」古玉柔柔地笑了,她笑起來時一臉喜相,尤其嘴型特別好看,有非常柔美的弧度。
「那倒不是,我就是平常愛看一些養生類的書籍罷了。養生養生,休養生息,還是以休養來積蓄體內的生機。」夏想笑著看了老古一眼,「老古近來氣色就非常不錯,可見在療養院住得還算順暢,也是和生活有規律有關。休養不僅僅是身體上的休養,心情也需要休養。」
「對,對,小夏說得非常對。其實當時在醫院時一見面,沒談幾句,我就被你所說的五福之中最重要的一福是長壽給吸引了,後來再一聊,發現你對一些傳統文化了解挺深,也挺有獨到之處,才和你越談越投機。」老古感慨地說道,「你也知道,人老了,難免脾氣有點倔,也有點不大不小的毛病,就很少和現在的年輕人談得來。但我還就愛和年輕人打交道,所以也就跑到了燕市,也算是老了老了,居然還願意折騰折騰,也是怪事。」
「想來就來,雖然我不是您的孫子,但我也正好沒了爺爺,就把您當爺爺養了,估計您也吃不窮我。」夏想也不是故意奉承老古,而是也覺得和老古在一起相處感覺格外親切,儘管有時候老古脾氣也有點怪,不過也算是一個童心未泯的老人。夏想家中不幸,從小就沒有見過爺爺一面,以上之話,也是發自真心。
老古還未說話,古玉就嘻嘻地笑了:「你的嘴真甜,和你一比,我這親孫女也要被我爺爺疏遠了。我爺爺還真沒有孫子,你一說,他說不定就真當真了。」
「當真就當真,多孝敬一個老人也不是一件多難的事情。」
「有孝心,是好人。」老古哈哈大笑。
胡增周參加完儀式之後,正和遠景集團的負責人說話,就聽到秘書說夏想來了,就忙讓秘書領夏想過來。夏想本來想一人見胡增周一面,不料老古也忽然來了興趣,說想見見燕市的父母官,夏想也只好由他。
胡增周見夏想和一個鶴髮童顏的老者一同前來,不明就裡,不過他也知道夏想不做沒譜的事情,就和夏想先寒暄幾句,就等夏想介紹老者。
夏想想了一想,斟酌了一下措詞,說道:「胡市長,這位是老古,就是送我神秘禮物的神秘人物。老古,這位是燕市人民的父母官胡增周胡市長。」
胡增周也不是沒眼力之人,一眼就能看出老古來歷不凡,再一聽到他就是價值昂貴的壽山石的主人之時,更是肅然起敬。陳風識玉也愛玉,後來在聊天時還又提過神秘人物送給夏想的壽山石,按照陳風的估計,價值昂貴,無法估量。能擁有此玉之人,絕非等閑之輩。
正是因此,胡增周聽到夏想特意點明的老古的身份,頓時心中一驚,主動伸手說道:「您好古老,幸會,幸會。」因為常年練習書法的緣故,胡增周也有幾分文人氣質。
老古臉色平靜,和胡增周握了握手,說道:「胡市長,不要叫我古老,就和小夏一樣叫我老古就成,古老聽起來顯得疏遠,老古聽上去親切一些。」又看了胡增周的手一眼,微微一愣,「胡市長也喜好書法?」
常年握筆之人,幾個手指上會有老繭,老古的目光還挺敏銳,一下就發現了端倪。
胡增周微微一怔,隨即笑道:「業餘愛好,拿不出手,呵呵。莫非您對書法也有研究?」
老古來了興趣:「談不上研究,也是業餘愛好罷了。估計和你沒法相比,就是和療養院中掛著的沒有署名的書法作品相比,我也自嘆不如。」
療養院中的書法作品正是胡增周和張燦陽的手筆,被老古無意中誇獎,胡增周心中暗喜,又有引為知己之感,忙客氣地說道:「有機會一定向您老人家多請教……」
「胡市長,我倒還真有一句話相告,不知你是否想聽?」
「您老人家請講。」胡增周的姿態放得很低,態度也很誠懇。
「燕市是省會,又是副省級城市,看上去是處處受到制約,其實事情都有兩方面,有不利的一面,必然就有有利的一面。不利的方面就不提了,最大的有利之處就是雖然有足夠多的政治資源,不能為我所用,就可以全部不用……」老古點到為止,不肯再多說一句,沖夏想擺擺手,「有空再來看我,再見。」
古玉也伸出右手,她的手指又細又長,也象一根根白玉一樣,沖夏想再見。
老古一走,胡增周望著他的背景,若有所思地說道:「小夏,你說老古到底是什麼來歷?」
「我只知道他以前是軍隊上的高官,到底是什麼級別,又有多大的威望,一概不知。」
「足夠多的政治資源?」胡增周無奈一笑,「政治資源越多,反而制約越多,老古的話,是在暗示什麼?」
夏想搖頭一笑:「說不定他在暗示,正是因為政治資源足夠多,只要堅持自己的施政方針,各方都不得罪,堅定一條中間路線,最終也會在各方勢力之間,從容走過。」
胡增周眼前一亮,夏想說得對,他總是擔心被一方左右,其實只要他不偏不倚,做什麼事情都居中,對任何一方的拉攏都不動心,也能走出一條獨特的中間路線。
胡增周深深地看了夏想一眼,沖他點頭說道:「小夏,你總是有點睛之手,和你在一起,驚喜不斷。」又停頓一下,想起了什麼,又說,「省里最近的局勢風雲變幻,對你來說,應該又有一次重大的機遇了?」
「有機遇就有挑戰,當然,省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