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喜歡圍觀的天性,一點兒也不比男人差。藍襪又能說會道,又是一臉委屈的表情,格外惹人生憐,再加上溫杜囂張的性格,更是引發了周圍女人的同仇敵愾,一起將溫杜圍得水泄不通,非讓他賠禮道歉,否則就不放他離開。
溫杜氣急敗壞之下,差點撥出手槍恐嚇眾人,幸好還保存了一絲理智。他身為國安人員,一向自恃身份特殊,不管走到哪裡,只要亮出身份,絕對可以嚇人一跳。不料今天陰溝裡翻船,被一群女人圍攻,還對他國安人員的身份嗤之以鼻,讓他怒氣衝天的同時,又無比鬱悶。
如果是一群男人,以他的脾氣,恐怕早就拳打腳踢過去了。但現在是一群鶯鶯燕燕,而且他又確實被圍困在女士內衣店門口,有理也說不清,還真是罵不得打不得,又說不清道不明,差點沒把他氣得背過氣去!
至此,溫杜算是真正體會了為什麼和女人不能講理的真理,因為女人沒有道理可講!
他不敢動手,因為周圍的女人個個身帶胸器,萬一不小心觸摸到哪一個,指不定又有一個耳光打過來,大罵他是「流氓」。他又不敢罵,因為他剛才已經被藍襪不帶一個髒字的罵功給壓服了,知道他連藍襪一個人都對付不了,萬一惹了眾怒,眾人異口同聲地罵他,非把他罵死不可。
不過因為性格的原因,想讓他低頭也是不行。堂堂的國安人員,國家特殊工作人員,向一群女人低頭認錯,他做不到,更何況他心裡清楚,明明是藍襪沒事找事,故意扔了一個胸罩到他的頭上,還誣衊他說他是流氓是色狼是偷竊狂,讓他有口難辯。
溫杜無法脫身,又硬挺著就是不服氣,在他看來,只要認錯就相當於丟掉了人格和尊嚴,不行,絕對不行!
和眾人對峙了片刻,溫杜的對講機忽然響了起來,裡面傳來了孫猴子氣急敗壞的聲音:「2號跟丟,2號跟丟,我們上當了!」
溫杜猛然驚醒,他一開始也沒有意識到被人攔住是怎麼一回事兒,只當是藍襪故意沒事找事。聽到孫猴子跟丟了夏想,才恍然大悟,糟糕,原來眼前的刁蠻女子是夏想設置的陷阱,是故意騙他上當,就是要為夏想爭取時間!
認清眼前的現實之後,溫杜見周圍女人還一個個對他虎視眈眈,心想算了,認栽,和女人講道理,永遠也講不通,只有低頭認錯一條路可走,否則,別想離開!他先是鄭重其事地向藍襪道歉,然後又向周圍的女人賠著笑臉,一連聲地說「對不起」。
主要也是因為溫杜長得實在太普通太不帥了,否則女人們也多少給他點面子。沒想到,一個不帥的男人耍了流氓還挺橫,當然女人們要共同維護自己的權益不受侵犯了。現在見溫杜道歉,態度雖然有點勉強,好在也僵持了半響,大家都有些煩了,就讓開一條路,放他離去。
溫杜狼狽地逃出人群,回頭看了藍襪幾眼,威脅地說道:「你等著,我記住你了。」
藍襪「哼」了一聲:「誰怕誰呀?有本事你再找我,天下女人是一家,我走到哪裡,都有姐妹們保護我。」
眾女人異口同聲:「色狼,有種別走!」
一身功夫又身為堂堂的國安人員的溫杜,只好落荒而逃!
再說夏想乘機擺脫了二人的跟蹤,心中對蕭伍和藍襪的本事,讚嘆不已。尤其是對藍襪,沒想到她大膽心細,而且機智多變,竟然能纏住國安人員,不讓對方脫身,也確實有一套。
他打了一輛車,又繞了一個彎,直到確定身後完全沒有人跟蹤時,才來到宋朝度家中附近——他沒敢直接上樓,因為他不敢確定宋朝度是不是也被人監視居住了。想了一想,忽然想到了宋一凡。
夏想就用新的手機撥通了宋家的電話。
正是宋朝度接的電話,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應該是還不知道已經被人監視和監聽。夏想沒有直接對宋朝度說出實情,因為他擔心宋家的電話被監聽,通話內容完全被對方掌握,所以有些話不適合直截了當地說出來。
夏想就壓低了嗓子,故意假著嗓子說道:「你好,我找宋一凡……我是她的同學。」
宋朝度一愣,小凡一直很聽話,很少將家中電話告訴同學,怎麼今天有同學打電話到家裡?微一猶豫,還是喊來了宋一凡:「小凡,你的電話。」
夏想暗暗擦了一把汗,連宋朝度都沒有聽出他的聲音,就算有人監聽到,別人更不敢肯定是誰打的電話。還行,自己裝得挺象,還有點做特工的潛質。
不一會兒,宋一凡甜甜的聲音響了起來:「喂,你好,哪一位?」
「你好,宋一凡同學,我有重要事情和你商量,你能下來一趟嗎?我在上一次見面的地方等你,有一個問題我想請教你一下,是關於如何測試空氣成份的化學試驗,還有,這件事情很重要,最好不要告訴家長,好不好?」夏想一口氣說了出來,他就是要賭一把,賭宋一凡夠聰明,夠機靈,能猜到他是誰,也能及時和他見面。
宋一凡愣了一愣,腦中迅速閃過幾個念頭。果如夏想所想,她一下就猜到了是夏想打來的電話,隨即又想夏想鬼鬼祟祟地找她,肯定有重要的事情,否則以他的性格才不會故弄玄虛。雖然猜不到夏想因為何事而故意假著嗓子說話,不過出於小女孩好玩的天性,她在一瞬間就做出了決定:「好的,你等著,我一會兒就到。」
至於宋一凡如何說服宋朝度,是撒謊還是說實話,就不是夏想所需要擔心的問題了,他只需要讓宋一凡下樓,和他見面即可。他相信,他假裝的聲音讓監聽的人聽不出來是誰,而且談論的又是學習的內容,想必他們不會無聊到去關心宋一凡的學習。
夏想算是賭對了。
負責監聽的人聽到了宋家的電話內容,經過分析,一致得出結論是沒有價值的信息,不必在意。他們的主要任務是監聽宋朝度的電話,而不是他的女兒——一個高中女生的學習和生活,所以就直接忽略了問題。
而且夏想最幸運的一點是,他從宋家小區的門口走進小區的時候,被暗中監視宋朝度的人看個正著。但由於監視夏想和宋朝度是兩個任務,分屬不同的人,而監視宋朝度的人並沒有接到同時監視夏想的命令,所以他們根本不認識夏想,只當他是普通的客人。
夏想得以在國安人員的眼皮底下,從容走進小區,然後來到了上次和宋一凡談話的偏僻小亭。
宋一凡來得倒快,穿了一身居家衣服就急急跑了過來。因為小亭位於小區的角落裡,又掩映在大樹和假山之間,頗有點人跡罕至的幽靜。
宋一凡一見夏想,就興高采烈地說道:「我就知道是你,偷偷摸摸不象好人,還好我對你還有一點信任……快說,打得是什麼鬼主意?」
自己的形象好象在她眼中不怎麼光輝正大?夏想知道時間緊迫,也沒心情和她取笑,就一本正經地說道:「別鬧,一凡,小聲點,快坐下,有重要情況,我需要你替我轉達給宋部長!」
宋一凡見夏想一臉鄭重,也就小臉一板,嚴肅地說道:「什麼事情這麼神秘,告訴我,一定轉告爸爸。」
「請轉告宋部長,有人在監視他,甚至採用技術手段監聽電話,在採取任何行動的時候,一定要避免被人提前掌握計畫!」夏想之所以今天費儘力氣前來通知宋朝度,就是擔心萬一宋朝度在對高成松發難之前,被高成松完全掌握了計畫,提前了解了內情,事情將會朝著相反的方向發展,說不好還有可能被高成松反戈一擊!
不得不慎重從事,不得人冒險通知。夏想對宋一凡說完之後,又再次強調:「一定要把話帶到,小凡,事情非常嚴重,不能有閃失。還有,你還得假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別讓別人發現你有反常的地方。」
「包在我身上,放心好了,夏想哥哥,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清楚該怎麼做。」宋一凡信誓旦旦地說道,小臉上沒有一點恐怕,相反,還是隱隱的期待和興奮,「我能替爸爸辦一件這麼重要的事情,他會不會對我高看一眼?」
夏想搖搖頭,他當成一件大事來辦,宋一凡卻輕描淡寫,當成一件好玩的事情。也好,倒也不用非給她加壓,一再強調嚴重性,反而給她增加無謂的心理負擔。這樣也好,讓她以一種隨意的態度將事情辦好,也有利於她以後的成長。
夏想交待完畢,又說:「你先回家,將事情告訴宋部長,然後再假裝拿一個作業本下來,將宋部長要說的話帶給我——我在這裡等你。」
「收到。」宋一凡做了個鬼臉,笑嘻嘻地轉身跑了。寬大的居家服穿在她的身上,晃來晃去,別有一番韻味,尤其是她已經頗具規模的臀部,被寬大的運動服包裹,還十分不甘地想要衝破束縛,讓人看了不免眼熱心跳。
還真是長勢喜人,夏想無奈地搖搖頭,驅趕走腦中雜亂的想法。
到底宋部長會採取什麼行動呢?夏想不免有些猜測,眼下的局勢是,高成松作最後垂死掙扎,試圖絕地反擊,他要麼是猜到了什麼,要麼是掌握了具體情況,不過還是前者的可能性大一些。但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