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想也沒有追問小丫頭是從哪裡得知他在蓮居有房間的事實,直接領著她走上木橋,來到蓮居門口。正想敲門,小丫頭卻又猶豫了:「要不,還是不去了?我來過了,也看過了,忽然覺得還是不上去了好,還是留一點神秘感……」
夏想沒有堅持,說到底他心裡還是不太自在,畢竟蓮居是他和連若菡同床共枕之處,曹殊黧上去,肯定也會心裡不舒服,所以他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說道:「謝謝你,黧丫頭。」
曹殊黧做了個鬼臉,沒說話,蹦跳著向前跑去。
夏想和曹殊黧一走,在二樓的窗戶處,現出一個人影,正是衛辛。她獃獃地望著遠去的二人的背影,笑了一笑,自言自語地說道:「男人,都是一個德性,有幾個人守得住寂寞?」
對於衛辛的指責,夏想自然聽不到了,他還沒有來得及再逗逗曹殊黧,就接到一個緊急電話——電話是梅曉琳打來的。
梅曉琳的聲音聽起來非常迫切:「夏想,你最好馬上回安縣,有極其重要的事情。」
夏想還從未聽到過梅曉琳的聲音如此急切,忙問:「你先別急,先告訴我出了什麼事情。」
「我的保鏢,就是家裡派來的司機,他發現了游麗的下落!」
「什麼?」夏想頓時大吃一驚,隨後喜出望外。
厲潮生被抓後,游麗一直下落不明。儘管和厲潮生關係不錯的倪正方透露了游麗的去向,但辦案人員過去後,就撲了一個空,此後游麗就象平空消失一樣,沒有了一點消息。去問游麗的丈夫,那個老實巴交的男人唉聲嘆氣,只是不停地搖頭說道:「那個女人,愛去哪裡去哪裡,反正她從來沒有對我說過真話……」
游麗也是厲潮生案件的關鍵人物,或許還可以從她身上打開突破口,但她失蹤之後,厲潮生就死不開口,案件就陷入了僵局。現在突然聽到有了游麗的下落,夏想怎能不又驚又喜?
說不定,游麗將會引起一系列的連鎖反應,成為壓倒高成松的最後一根稻草。
「具體是什麼情況?快對我說一說。」夏想也失去了往常的冷靜,迫不及待地問道。
「我建議你現在立刻回到安縣,對了,還有請李書記也一同回來,因為游麗現在正在安縣,還要請李書記回來主持大局,布置抓捕行動。」梅曉琳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堅決。
夏想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立刻一口答應:「沒問題,我馬上聯繫李書記,你立刻讓紀啟東到縣委待命,派人密切監視游麗行蹤,不能再讓她逃脫。」
「命令已經下達,不過抓捕游麗有點難度,具體等你和李書記到了再說……」梅曉琳掛了電話。
夏想急忙開上車,簡單向曹殊黧交待了幾句,一邊送她回家,一邊給李丁山打了一個電話。
李丁山復婚之後,周末沒事的情況下,一般也回燕市。接到夏想電話後,立刻讓夏想開車到出市的路口等他,他馬上開車趕到。
曹殊黧知道出了大事,就說:「你別送我了,我打車回去就行了,又不遠,還是正事要緊。」
夏想想想也是,也就沒再堅持,放曹殊黧到路邊,叮囑說道:「回家後,告訴曹伯伯一聲,讓他通知秦書記一聲,如果抓捕成功,晚上就將人送到市紀委,請秦書記提前做好安排。」
曹殊黧答應著,攔了一輛車,匆匆離去。
夏想本來可以自己直接通知秦拓夫,他特意讓曹永國通知,也是有意讓曹伯伯和秦拓夫之間多加強聯繫,同為市委常委,多一些互動,也可以多一層關係。
夏想一路向西飛奔,不多時就出了市,來到出市的路口之處,卻發現李丁山的車已經到了。李丁山見夏想來到,從車上下來,簡單問了幾句情況,就說:「先上路,有什麼情況,路上再電話聯繫。」
二人開車,一前一後直奔安縣而去。
正是中午時分,路上車不多,二人車速挺快,40分鐘就趕到了安縣。一進縣委大院,就發現氣氛異常,許多人行色匆匆,一臉忙碌。
李丁山和夏想顧不上和眾人打招呼,直接來到樓上的辦公室。辦公室內,已經等候了不少人,邱緒峰、梅曉琳,還有公安局局長紀啟東。
見書記來到,眾人都暗中鬆了一口氣,畢竟是大事,得有一個做主的人。
李丁山也顧不上喝水,坐也沒坐,就急忙了解了一下詳細情況。
其實早在游麗失蹤以後,梅曉琳的司機兼保鏢就沒有閑著,一直在四處打聽游麗的下落。因為他雖然是負責保護梅曉琳的安全,但卻發現到了安縣後,基本上每天都處於無事可做的狀態,又因為他以前跟蹤過厲潮生,現在厲潮生被抓,游麗失蹤,他就覺得很沒有面子,就動了心思,決定找到游麗的行蹤,也好顯示一下自己的存在價值。
梅曉琳對保鏢的做法也持放任自流的態度,不關心也不過問。保鏢在追蹤了一段時間之後,也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信息,游麗消失得無影無蹤,讓他百思不得其解。不過他也是一個有耐心的人,在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後,他發現游麗和一家美容院的老闆關係不錯。游麗走後,美容院的老闆從表面上看沒有什麼變化,但她經常在閉店之後,一個人到店後的小院中轉上一會兒才走——以前她可沒有這個習慣!
難道說,她暗中和游麗有聯繫?
保鏢上了心,就天天暗中觀察美容院老闆的一舉一動。時間一長,還真讓他發現了一個秘密,就是店後的小院中,有幾棵果樹比較奇怪。本來果樹在現在季節正是結果的時候,但上面卻一個果實也沒有,而且果樹都十分粗大,一看就是多年的老樹。老樹不結果,說明有問題,就是這幾棵果樹可能不是原來就種在這裡,而是移植過來的。
本來移植果樹也沒有什麼稀奇之處,但美容院的老闆每天都來查看一番,就證明有問題了。保鏢一連觀察了好幾天,卻還是沒有發現問題,就懷疑自己是不是太多心了。正當他準備放棄的時候,卻突然發現,游麗竟然意外出現了。
「既然發現了游麗,為什麼不立刻抓捕她?」李丁山插嘴問道。
「游麗是帶著孩子回來的,她回來的目的是取錢,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游麗的錢就埋在果樹的底下,但她的孩子藏在哪裡,還不知道。而且小程也聽到游麗說,她將孩子藏在安全的地方,不會告訴任何人。如果公安將她抓住,她三天不去看孩子的話,孩子就會被活活餓死——我們擔心,如果現在抓捕游麗,她會以孩子的性命相威脅,到時我們就被動了。」梅曉琳答道,她所說的小程,顯然是指保鏢。
眾人聽了面面相覷,什麼母親,到底是疼愛孩子,還是過於狠毒?竟然要拿自己孩子的性命相威脅,虧她想得出來這種餿主意!
但又不得不承認,萬一真要發生這種情況,到時到底是放不放人?不放,孩子真要出了問題,誰來負責?放人,難道就又讓游麗再從眼皮底下逃走?
「幸好游麗不知道有人跟蹤她,不過她也非常聰明,還真是一連三天沒有去見孩子。她在縣城辦了不少事,不過要不是她和美容院的老闆起了一點爭執,恐怕也早就離開了。可能是分贓不均,她們之間爭吵了一番,最後好象還是美容院老闆退讓,游麗取了錢,找到了孩子,現在正準備離開安縣……」梅曉琳繼續說明情況。
李丁山忙問:「安排人手跟蹤沒有?」
紀啟東報告說道:「有便衣在跟蹤,正在等候李書記指示。」
李丁山也知道其實一切布置就緒,就等他一聲令下,也是為了突出他的領導形象,是一種官場常態。他就當仁不讓地大手一揮:「立刻實施抓捕計畫!」
紀啟東「啪」的一聲敬了個禮:「是!」
命令下達之後,不到半個小時,游麗和游永就被帶到了縣公安局。李丁山電話通知紀委書記倪正方和政治委書記平吉,讓他們二人同時前往公安局,監督案件進展。
夏想就接到了秦拓夫的電話。
秦拓夫聽到游麗被抓獲歸案,大喜,就想親自動身前來安縣,還是在夏想的力勸下,才決定派人前來安縣協助審案。
不久,從公安局方面傳來消息,游麗不吐口。
游麗的強硬本來也在意料之中,夏想忽然想到,應該讓游麗的丈夫和游麗見個面,畢竟他是她的合法丈夫,二人現在還沒有離婚,也有義務見面。隨即他又想到一個餿主意,游麗不是不開口嗎?就以將她的兒子交給她的丈夫撫養為要脅,看她怎麼辦?
夏想還沒有來得及將他的想法轉告公安局的人,就聽到外面傳來汽車聲響,推開窗戶一看,不禁啞然失笑:秦拓夫還是親自來了。
秦拓夫現身,少不了大家又寒喧一番。秦拓夫再不耐煩,也得按照規矩來。和大家都說完話,他就急忙將夏想拉到一邊,問了起來。
夏想就將情況向他做了彙報,當然,也沒有忘記他的壞主意。秦拓夫聽了一拍大腿:「好主意,比我想的還要壞上三分,小夏,要不你以後跟我一起查案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