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風聲鶴唳

夏想見狀,急忙叫來紀啟東:「紀局長,快救人,不能出人命。」

紀啟東有點猶豫:「這些山民一向無法無天,弄不好會惹出亂子,到時就無法收場了。」他是怕承擔政治責任。

「有責任我擔著。」夏想急了。

「不,有天大的責任我來承擔。」秦拓夫義正言詞地說道,「裡面的人是我派來打探消息的,他們圍攻國家工作人員,必須制止。」

夏想感激地看了秦拓夫一眼,他知道秦書記是為蕭伍等人正名。

紀啟東沒有了後顧之憂,膽子就大了起來,叫過鄭少烽:「你領20個人衝上去,衝散人群,救出山洞中的人。必要的時候,開槍示警!」

然後又指揮其他人,分別包圍,趁人群混亂的時候,控制頭目。安排完畢,紀啟東請示秦拓夫。

秦拓夫沒說什麼,讓紀啟東按照他的思路安排就是,他說:「我就不外行指揮內行了,抓住了負責人,我替你向李書記請功。」

紀啟東心想,弄倒了厲潮生,縣委裡面就空出來一個常委的位置,是得好好表現一下。就把這次行動當成向李書記表態的投名狀也好。

紀啟東在基層工作多年,對付村民自然有他的手段。他安排完畢,也沒有坐鎮指揮,而是身先士卒也沖在前面,帶領一群警察,如猛虎下山一樣,朝人群衝去。

不出半個小時就結束了戰鬥,不但蕭伍等人平安救出,連礦點的幾個負責人都全部抓獲,一個沒跑,可以說是大獲全勝。

蕭伍連同幾個年輕人,一臉黑泥,渾身破爛,來到夏想面前。蕭伍見到夏想,咧嘴一笑:「總算沒有白費力氣,我和幾個兄弟,在山裡轉了好幾天,又蹲點半個月,才確定這個地方確實是一家採礦點,我也親眼見到了厲潮生來過一次。他們不燒石灰,只賣礦石,把石灰石拉到附近的一家存煤點,然後在上面蓋上一層煤,假裝送煤車送到一處地方賣掉……」

夏想忙從旁邊的警察手中拿過一瓶水,遞到蕭伍手中:「先喝過水,慢慢說,不急。」

蕭伍和他身後的幾個人,都是衣衫襤褸,甚至褲子都破成一條條,臉上,胳膊上,全是血印,顯然是被樹枝劃傷的,夏想就有些感動,真是好兄弟,自己一句話,蕭伍就披荊斬棘,不畏艱險,十幾個日日夜夜,付出了多少心血。

夏想就動情地握住蕭伍的手:「謝謝你,蕭伍,好兄弟。」

又依次和後面的三個人握手:「你們以後都是我的好兄弟。」

三個人急忙向褲子上擦手:「夏縣長,可不敢當,只要是蕭哥一句話,我們吃這點苦算什麼。」

秦拓夫也大受感動,親自拿過幾瓶水,打開蓋,向其中一人手上倒:「來,洗洗臉再說。你們都是好同志,辛苦了!」

蕭伍介紹三個人,分別是蕭空,節三和王二,三個人不知道秦拓夫是誰,只當是一般人,就沒推辭,在秦拓夫的幫助下,洗乾淨了臉。

夏想也沒上前阻攔,他看了出來,秦拓夫也是性情中人,他不是做秀,確實是被幾人真正地打動了。

幾人洗好臉,才看了出來都是20出頭的小年輕。夏想才來得及向他們介紹秦拓夫:「這是市紀委秦書記,親自來查辦厲潮生案件,大家有什麼要說的,都儘管給秦書記說。」

蕭伍一聽是市紀委書記,嚇了一跳,他多少懂一點法,有點驚慌地看著夏想。

秦拓夫看出了蕭伍的擔憂,笑道:「不用怕,對外可以說,你們的行動都是我授權的,是合法的,是在市紀委領導下的統一行動。」

蕭伍放心了,他不善言談,只是一臉鄭重地說道:「謝謝秦書記,要是萬一有什麼問題,我一人承擔,和夏縣長還有三個兄弟沒關係。」

夏想給了他一拳:「行了,別羅嗦了,秦書記也不是婆婆媽媽的人,他有魄力有擔當,要不也不會親自來山中,冒著危險前來營救你們。快說說你們了解到的其他情況。」

「送煤點我也知道具體位置,本來想早點告訴夏縣長一聲,一料一連幾天都聯繫不上,我就想,不如再深挖一下,看能不能偷出他們的帳本,就和幾個兄弟過來蹲點……差點就要得手的時候,還是不小心被發現了,沒辦法只好躲到山洞中。要不是你們及時趕到,今天還真逃不過去了。」蕭伍憨厚地一笑,「大意了,大意了。這事要在部隊上讓連長知道,非要罵死我不可。這一點小事也辦不好,算是笨到家了。」

秦拓夫卻沒有笑,感慨說道:「好同志,真是一個難得的好同志。要是紀委的同志都象小蕭一樣肯干能幹,什麼案件破不了?」他轉身又對夏想說道,「小夏,我要是把小蕭調到我的身邊,你不會反對吧?」

夏想想反對,也不好意思說出口,只好徵求蕭伍意見。蕭伍搓搓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秦書記官太大了,我跟您站在一起就覺得不自在,要不我還是跟夏縣長一段時間,等什麼時候膽子練大了,再跟秦書記?」

蕭伍也挺會說話,秦拓夫哈哈一笑:「行,只要我在紀委書記的位置一天,紀委的大門就隨時為你敞開。」他又沖紀啟東招招手,吩咐下去,「紀局長,準備收隊了。另外,把帳本等證據收好,別弄丟了。幾個負責人帶上,其他人就地遣散就可以了。他們都是老百姓,也不容易。不願回家的,就先在這裡等候處理。」

紀啟東興奮地答應了一聲,將幾個負責人押上警車,將搜集到的證據全部搬到夏想車上。今天算是立了大功一件,沒想到在深山之中藏著這麼一個大工程,就是說,這是厲潮生開的私礦了?真帶勁,厲潮生平常不顯山不露水的一個人,竟然悄無聲息地弄出這樣一個大手筆。

紀啟東就除了震驚之外,對厲潮生佩服得不行。別說一般人,就連書記縣長都不一定瞞著所有人,在深山之中弄出一個私礦出來,偏偏他就成功了,而且看樣子還開了一段時間,估計也沒少賺錢。

不過今天的事情倒也奇怪,紀委書記帶隊來查封私礦,而不是政法委書記,或者書記、縣長,對了,還有一個並不分管工業的副縣長,總之怪事一蘿筐。不管了,管誰誰,只要有功立就行了,紀委秦書記也是市委常委,說話也是管用得很。

紀啟東就又小小地高興了一把,琢磨著下一步要及時向李書記靠攏,也好再進一步。現在各地的風向是公安局局長都陸續高配常委了,他也應該可以再小小地向前邁進一步。

秦拓夫和夏想就坐在車上看搜集到的證據,同時鄭少烽帶領一隊人,在蕭伍的帶領下,先行去運煤點封存礦石。

證據上顯示,這個礦至少開了一年以上,開採出來的礦石高達幾十萬噸,價值幾百萬元,甚至上千萬元。

觸目驚心!

怪不得厲潮生有錢買5棟別墅,原來他的小金礦藏在這裡,用日進斗金來形容一點也不過分。

夏想和秦拓夫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

震驚的不是厲潮生涉及到的金額是如何巨大,二人也清楚,涉案金額上千萬元確實是大案,但千萬元不一定能進到了厲潮生的腰包,除了各項費用和開支,他還有下游的銷售商,肯定還有人——很有可能是燕市的人——接應礦石,最後轉賣到外地,形成了一個完整的產業鏈。

他和秦拓夫震驚的是厲潮生高明的手段和層層設防的謹慎,儘管說起來安縣是一個多山的縣,許多深山人跡罕至,但厲潮生能讓許多人在山中開採私礦,成功地瞞過了大多數人,還形成了一個系統的產業鏈,不得不讓人震驚並且敬佩他的商業頭腦。

夏想已經有了決定,將私礦收歸國有之後,再繼續開發銷售礦石,比起建造水泥廠來說,可謂便利多了,也沒有多少環境污染,還可以節省一大批前期資金。

一切安排妥當,夏想等人就前往存煤點繼續深挖,鄭少烽則被委以重任,留下處理善後事宜。

鄭少烽今天的表現可謂搶眼,不但紀啟東對他非常滿意,夏想和秦拓夫也對他非常欣賞。鄭少烽被幾位領導都表揚一番,更是深身熱血沸騰,恨不得一個人分向兩個人幹活。

路上秦拓夫撥通了崔向的電話,將情況簡單彙報了一下,崔向聽了之後大為震驚,當即表態:「查,一查到底,絕不姑息。」

得到了市委書記的指示,秦拓夫放了心,沒有了後顧之憂,就可以放開手腳大幹一場,反正證據確鑿,也不怕厲潮生不承認。

半路上,秦拓夫又接到平吉的電話,說是厲潮生突然不見了,他們幾個人一不留神讓他逃跑了。平吉向秦拓夫檢討半天,誠懇地認錯,秦拓夫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立刻派人去追,另外,調查厲潮生情婦游麗的去向……這事你向李書記做一下詳細彙報,讓李書記做全面部署。」

平吉忙不迭答應著,轉身就找到李丁山,將事情經過一說。李丁山也是知道一些內情的,聽到事情突然有了變化,立刻通知方格,讓他下發通知,馬上召開常委會。

常委會上,李丁山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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