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步步緊逼

「他們欠人錢,人家來討債,肯定會有一番激烈的爭論,不過就不用我們操心了。」夏想關好車門,回頭看了人群一眼,頓時愣住,只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混在人群之中,沖他做了一個「OK」的手勢,他搖頭笑了,李紅江還真有意思,好歹也是二建的副總了,還愛湊熱鬧玩。

夏想將曹殊黧送到了學校,曹殊黧也恢複了爛漫的本性,抱著夏想的胳膊不放,說道:「我給你打了電話就後悔,怕你做出傻事出來。沒想到,還是低估了你的壞——你弄一群民工把范錚他們圍住做什麼,難道要打他們一頓?不過話說回來,他們也太氣人了,也真沒出息。還是副省長的兒子,怎麼一點素質也沒有?」

「素質和他爹是誰,真的沒有一點關係。」夏想就笑,見小丫頭氣呼呼的樣子,又心疼又憐惜,就說,「以後晚上少出去,你說你和藍襪,又打扮得花枝招展,不是誠心出去給壞人製造機會嗎?」

「我錯了,以後不敢了。」曹殊黧乖乖地低下了頭,看了藍襪一眼。藍襪急忙辯解:「都怪我,是我非要急著去複印材料,才惹了事。我以後晚上再也不出去了,就算出去,也蒙著臉算了。」

夏想又安慰他們一會兒,就找機會給李紅江打了一個電話。

一切進展十分順利。

范錚等人見汽車被撞,當然心疼,就衝上去找許大根等人理論,然後卻被一群民工圍在中間。民工們一邊砸車,一邊豎起條幅,上面寫道:「省長公子范錚欠債不還,開發別墅賠錢,幾千工人全部被騙,血淚控訴……」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范錚一見就急了,打人不打臉,這臉就打得太響了,而且還是當眾打臉,他臉上就掛不住,上去就是扯掉條幅。工人們當然不肯,他們雖然不是范錚真正的債主,但在李紅江的授意下,又因為知道範錚確實開發別墅賠錢,不給工人發工資,就有一種同仇敵愾的熱血。范錚一搶,就被幾名工人推到一邊。范錚再搶,就聽到「啪」的一聲,臉上挨了一個耳光。

天色又暗,人又多,他看不清是誰出手打他,卻氣得暴跳如雷:「誰他媽的敢打我,不想活了是不是?我一個電話就有讓你坐監獄,媽的……」

話音未落,臉上又挨了一下。

如果不懂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吃虧就是鐵定的事實。范錚身邊的狐朋狗友平常囂張慣了,見范錚竟然被民工打了,個個氣急敗壞沖了過來,一下就混戰成一團。

對於范錚的酒肉朋友來說,仗勢欺人是拿手好戲,打架卻差了太遠,幾個回合下來,一群人都倒在地上,被打得哭爹喊娘。范錚也被踢了好幾腳,臉上還挨了一拳,直打得他眼冒金星。

范錚何曾受過這種委屈?想說什麼也沒人聽他的,一片嘈雜,亂成一團。最後他和他的狐朋狗友都被打得鼻青臉腫,倒地不起。

吃了大虧的范錚才想起來要報警,不料民工們好象算計好了時間一樣,忽啦一聲都跑得無影無蹤,一個人也不剩下。

人跑了,條幅還在,白底黑字觸目驚心,這裡又是高教區,來來往往的全是大學生,不一會兒事情就傳遍了整個高教區。范錚之名,一夜之間傳遍高教區十幾所高校。

當然,其後幾日,此事先是輻射到西南高教區,然後又迅速傳遍了整個燕市的高校。有大把空閑時間的大學生們都愛議論時政,省長公子的名頭又足夠響,儘管沒有一家煤體敢報道此事,但民間的流傳也是轟動一時,讓范睿恆臉面無光,甚至在一次常委會上和對手爭論時,被對手譏諷他沒有家教,縱容兒子胡作非為,差點沒氣得他當場翻臉。

范錚也是自覺沒臉再在燕市呆下去,西水別墅又不見起色,後來就一怒之下離開燕市,去了京城……

許大根等人還算識時務,乘亂逃跑,車也沒要,反正是黑車,也查不到他的頭上。許大根是賠了車,又斷了胳膊,在醫院上住了三個月才好,從此一見夏想,就畏之如虎。

至於民工事件,范錚以為真是為他蓋西水別墅的建築公司的一些工人所為,查來查去也查不出來,最後只好不了了之。

夏想和李紅江通了電話之後,了解了李紅江比他還要陰暗調皮的心理,大笑了幾聲,說道:「關鍵時候還是自己人靠得住,行,老哥,這個人情我記下了。」

「說的什麼話?這點事也叫人情?那你以前幫我那麼多,又怎麼說?」李紅江不滿地說道,「跟我見外我可就不高興了,而且說實話,最近生活太安逸了,好不容易找一點刺激,也正好活動活動筋骨……以後再有這樣的好事,別忘了告訴我。」

沒看出來,原來李紅江還有這愛好?夏想笑笑,又說笑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夏想抽空給連若菡打了一個電話,說他晚上過不去了,要陪黧丫頭,又簡單說了幾句范錚的事情。連若菡義憤填膺,憤然說道:「黧丫頭太軟弱了,要是我,肯定廢了他。」

夏想感嘆:「正是因為黧丫頭太軟弱了,我們才要讓著她,愛護她,對不對?」

連若菡知道夏想說的是什麼意思,她沉默了片刻,才說:「我已經想開了,就不和她爭名份了,但有些事情該爭的,我還是要爭。明天給我打電話!」

夏想一直陪曹殊黧到熄燈,才送她回了宿舍。曹殊黧聽了范錚的慘狀,咯咯地笑了:「他欠民工的錢,被人打了也活該。不過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被他查出來誰是幕後指使?」

「不會,我的車和送民工的車都沒有牌照,晚上哪裡看得清楚?再說就算他能猜到我,我死不承認,他又能怎麼樣?這種丟人的事情,他好意思開口問我?」夏想心裡斷定范錚不敢大張旗鼓地找人查這件事情,捂還來不及,誰還主動去掀蓋子,西水別墅的事情,儘管在圈子內是公開的秘密,但誰也不會真的擺到表面上說事。

范錚除了吃啞巴虧,他沒有別的辦法。

夏想堵對了,范錚根本沒敢把事情告訴高建遠,因為他知道高建遠最煩他在外面惹是生非。高建遠做事情喜歡堂而皇之,就算泡妞,也算講究情調和禮貌。

夏想晚上就找了一家賓館,隨便休息了一夜,太晚了,他不想去打擾任何人。

一早他就被電話驚醒,沒想到,是嚴小時的電話。

「夏縣長,不好意思一早吵醒你,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必須通知你一下。」嚴小時的聲音有點急切,有一絲慌亂和不安。

夏想一下子睡意全無,從床上坐了起來:「什麼事?別急,嚴總你慢慢說。」

「是關於你的,事情不太好。」嚴小時的關切之意從電話中傳來,夏想甚至可以想像到她一臉的焦急,心中莫名閃過一絲感動,就聽她又急急說道,「我聽建遠說起,吳家的電話打到了高書記這裡,高書記可能要找你麻煩。」

夏想心中一驚,高成松真要發話,想要收拾他一個副縣長,還是易如反掌的。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第一個向他通風報信的居然是嚴小時,他心口一暖,說道:「謝謝你嚴總。」

「想到你為我們領先房產做了不少事情,我不忍心看到你成為政治的犧牲品……」嚴小時的聲音柔柔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蘊含其中,「你是一個好人,起碼比我見到的許多人都好。」

夏想沉默片刻,說道:「謝謝你,小時。」

嚴小時聽到夏想叫她小時,心中一軟,本來不該說的話,不知何故就脫口而出:「建遠說了,不讓我告訴你,他……他其實對你也很嫉妒,我想如果你被人整治的話,他是樂觀其成的。夏想,你勢單力薄,連若菡失去了家族的支持,她也幫不了你,你該怎麼辦?」

不管如何,嚴小時對他的關心發自真心,夏想聽得出來,也看得出來,他想了一想,輕笑一聲,說道:「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副縣長,被省委書記惦記上,想要打壓我,還不容易?我又能如何,大不了不當這個副縣長,難道不當官了,還能餓死?」

夏想說的當然不是真心話,他也不可能對嚴小時玩真心話大冒險。

「反正西水別墅也不可能有什麼起色了,萬一,我是說萬一你不再當官了,想要經商的話,我正好有一個不錯的項目,願意和你合作。」嚴小時好象鼓起了勇氣才說出這番話,「燕省做不下去,我們可以去南方,高書記再厲害,他不過是燕省的書記,出了燕省,他的話就不管用了。」

一個副縣長難道還值得一個省委書記跨省打壓,夏想暗笑,不過還是為嚴小時為他著想而心生感動,就說:「這倒是一個好主意,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會認真考慮的。真的謝謝你,小時,你是一個好女孩。」

掛斷嚴小時電話,夏想愣了半天,搖頭苦笑,請動了高成松,吳家還真值得下力氣。

愣了小半天神,連若菡的電話打了過來:「你來蓮院一下,我等你。」

語氣淡淡,不知她是什麼情緒。

夏想開車趕到蓮院的時候,才早上九點,敲開門,連若菡穿著睡衣站在門口,她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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