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和厲潮生第一次過招

梅曉琳是個不錯的女人,但她的不幸在於遇到了邱緒峰。夏想現在算是越來越明白,其實外界傳言只說對了一半,就是梅曉琳和邱緒峰是同盟不假,關係密切也真,但因為性格的差異,和政治理念的不同,梅曉琳和邱緒峰二人差別之大,甚至還不如不是同盟的兩個人。

「那就看上一眼也好,做到問心無愧就可以了。」夏想既是在安慰梅曉琳,也是在安慰自己。不管怎麼樣,梅曉琳想要開採石英砂礦卻全是出於公心,而他瞞下不說,多少也有私心在內。

沒辦法,現階段就算強行開採,也是得不償失,可能還有不好的後果。不過邱緒峰瞞下真相,肯定另有打算,就等等看,看他和強江海打的是什麼算盤。

車到旦堡鄉的時候,出現了一點意外,不小心發生了刮蹭事故,路虎被一輛強行超車的三輪車給劃破了漆。

照夏想所想,肇事者是三輪車,他不找他麻煩就可以了,沒想到,對方反而氣勢洶洶地要找他理論,非讓他賠錢。

三輪車主是一名彪形大漢,身材魁偉,一看就是五大三粗的類型,他見夏想的路虎車是京城牌照,認定外地車好欺負,就底氣十足地說道:「路這麼窄,你車這麼寬,非要下到我們鄉下來,誠心找事是不是?沒二話,拿500元了事,要不今天你就別想走了。」

三輪車上拉了一車農村婦女,想是要到縣城趕集,婦女們坐在車上,嘰嘰喳喳看笑話。夏想心想,還真是處處有刁民,明明是他超車別了自己,還強詞奪理讓自己賠錢,明顯是仗勢欺人欺負外地人的嘴臉。

夏想就問梅曉琳:「怎麼辦?」

梅曉琳也有幾分生氣:「他們敲詐敲錯人了,我打電話讓公安局局長抓人。」

「別找公安局局長了,就找厲書記就行了,畢竟在他的地盤上,是不是?」夏想心中有了主意。

「那怎麼行?我和他不對付,怎麼還找他?不是自討沒趣嗎?」梅曉琳不同意,她又瞪著彪形大漢一眼,「你先等著,我打個電話讓人送錢來,好不好?」

彪形大漢見梅曉琳人長得漂亮,態度又不錯,就一口答應下來:「快點,我們來趕時間要去趕集。」

「您找他是變相和他和解的一種假象,您想想,他一見您既往不咎,以為您以前針對他,是對事不對人,他就對您放鬆了警惕,以後一旦出了問題,他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到您的身上,這樣安全。」夏想也知道只要DNA結果一出來,往縣市兩級紀檢部門一寄,厲潮生馬上就會聽到風聲,他就會立刻將所有人排查一遍,要查清到底是誰在背後整他。

估計他首當其衝就會懷疑是梅曉琳。

當然也不可能因為一件事情,就讓厲潮生對梅曉琳改變看法,放鬆警惕,但至少也要給他造成一種假象,就是梅曉琳是有口無心的人,說過就忘。而且以厲潮生的政治智慧,見梅曉琳身為副書記,借自己的車的前往山中實地考察,又是孤男寡女,就會對梅曉琳的大大咧咧的性格有了深刻的印象,從而會適當地降低對梅曉琳的防範。

說實話,夏想還真擔心事件暴發之後,厲潮生盛怒之下,會做出什麼出人意料的事情,而梅曉琳經驗少,性格中又有衝動的因素,萬一在厲潮生的試探之下無意中說出了實情可就慘了。他倒不是怕與厲潮生正面為敵,但能躲在幕後看對方倒下,總比正面碰撞要好得多。

「別一口一個您,我還不老,聽著彆扭。京城人就愛說您,放在外地是尊稱,放在京城,成了一種習慣,我聽了沒感覺,你以後跟我別裝,行不?」梅曉琳還真是不懂說話藝術,有些話換個方式說,會委婉許多,同樣的意思一從她嘴中說出,就總給人感覺硬梆梆的。還好,下一句話她又多少委婉了一些,「知道我最佩服你什麼不?就是處處都能想出壞主意,雖然陰險,不過給人的感覺還非常舒坦,一點也不覺得你是在害人,真是已經壞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夏想不免尷尬:「這是夸人還是損人?我哪裡是害人,我是幫你好不好?我可是全心全意幫你,敬愛的梅書記!」

梅曉琳還是被逗樂了:「好了,好了,我打電話給厲書記……跟著你,我明顯覺得自己也學壞了。」說話間,還不經意瞥了夏想一眼,也不知她是有意還是無意,一瞥之間,風情無限。

就立刻讓夏想想起了一句:那一瞥的風情。

梅曉琳撥通電話之後,只說了兩句就掛斷了電話。夏想就好奇地問:「怎麼沒說幾句?」

梅曉琳反問:「難道我還要給他彙報一下現場情況?告訴他地點就行了,根據他來的快慢來判斷他的重視程度。」

夏想就笑:「梅書記高見。」

梅曉琳卻不笑,白了他一眼,沒有理他,又轉身對彪形大漢說道:「別著急,一會兒送錢的人就到了。」

彪形大漢呵呵一笑:「沒關係大妹子,能賺幾百元,等一天也值。」

不一會兒就聽到警車的聲音,彪形大漢醒悟過來,大喊:「大妹子,你報警了?你說你這人怎麼這樣,非得敬酒不吃吃罰酒,我弟就是警察,你說他要是過來,還不得罰你們1000呀?真是的。」他還連連搖頭,臉上的表情十分滑稽,既象痛心疾首,又象得意忘形,反正比任何一個演員的面部表情都要豐富多彩。

開路的警車停下之後,從上面跳下來一個小警察,三兩步來到彪形大漢面前:「哥,咋啦?怎麼是你和人發生矛盾了?」

彪形大漢用手一指夏想:「就是他開車碰了我的車,京城人來我們安縣,還敢橫行霸道,也不看看是誰的地盤?還傻乎乎地報警,不正好把你給叫來了,來,給他們開罰單,罰死他們。」

彪形大漢得意揚揚地看著夏想和梅曉琳,意思是,怎麼著,京城來的又怎麼樣,在安縣的一畝三分地,還得我說了算!

小警察臉色變了變,想把彪形大漢拉到一邊說話,彪形大漢還不幹,嚷嚷說道:「有話說到明處,咱不欺負外地人,不說背人話。」

小警察急了:「哥,他們是縣裡的大官!」

「什麼大官?」彪形大漢不信,「他們開的是京城牌照的人,不是燕市人,管不著咱們。」

話音剛落,就聽到旁邊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小馬,小牛,先把人抓起來再說,妨礙梅書記辦公,撞壞夏縣長用車,擾亂社會治安……」一頂頂大帽子扣下來,彪形大漢的身子就越來越矮,最後一下癱在地上。

「啥?他倆是書記和縣長?我的天,怎麼不早說?」

早說就沒好戲看了,梅曉琳和夏想一起迎向前去,和厲潮生熱情握手。

35歲的厲潮生濃眉大眼,可以說是相貌堂堂,給人的第一印象是爽快、開朗,而且他的笑聲很有感染力,讓人只看一眼就對他大有好感。

梅曉琳和厲潮生握手:「一點小事就驚動了厲書記,真是不好意思。」

夏想感覺厲潮生的手寬大有力,給人非常寬厚的感覺,心想只從外表來看,誰會知道他是一個城府極深之人,也是非常客氣地說道:「麻煩厲書記親自過來一趟,讓我心裡很過意不去。」

厲潮生對梅曉琳和夏想突然出現在旦堡鄉,也是心中納悶,他第一感覺是認為他二人是暗中調查他來了,再轉念一想又不對,如果他們是暗中調查他,肯定不會因為一點碰車的小事故而驚動他,那麼梅曉琳不通知縣裡而通知他,就是有意向借這件事情,向他表明一個態度了?

夏想見厲潮生目光閃動,知道他心思在動,就說:「我陪梅書記下到山裡,實地看一下地礦,因為我的車能走山路,就被梅書記抓了壯丁。」

厲潮生就半是埋怨半是親熱地說道:「夏縣長下到旦堡鄉也不通知我一聲,不太好吧?是不是怕我請不起吃飯?」

「厲書記說笑了,我怎麼敢讓領導請吃飯?要請也是我請。主要是梅書記工作熱情高,我得聽她的,因為我今天的主要任務是給她當司機。」厲潮生是縣委常委,夏想就得尊稱一聲領導。

又客氣幾句,梅曉琳就不耐煩地說道:「厲書記,我和夏縣長還要到山裡看看,就不麻煩你了。我看那個人就批評教育一下,放了算了,犯不著和他一般見識。」她見夏想沖她使了個眼色,心裡明白,就又以親切的口氣說道,「辛苦厲書記了,下次到縣城,我請你吃飯。」

「怎麼敢勞動梅書記請我吃飯?我請,我一定請。」厲潮生滿臉笑容,同是常委,比起梅書記的縣委副書記,他還是差了不少,所以對梅曉琳驚動他的舉動心裡無比受用,認為梅曉琳就是一個遇事不夠冷靜的人,這樣的人就算有過衝突,也會事過即忘,沒有記恨的習慣。

梅書記還是有可愛的一面的,厲潮生心中不無高興地想,又想到她和夏想都是單身男女,又前往深山老林,本來他想多說一句陪同前往的話,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心想別多嘴了,也許人家是另有情調也說不定,就又和梅曉琳、夏想分別握了握手,揮手再見:「那我就不打擾梅書記和夏縣長工作了,有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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