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中午的前車之鑒,夏想不得不多個心眼,他也知道曹殊黧其實是個非常聰明的女孩,真真假假讓人不好琢磨,不得不小心應付,要不一不小心就會著了她的道,被她戲弄。
「也好,那你說說,想我什麼了?」夏想就順著曹殊黧的話往下問。
「我想你的地方可多了,比如說我繪圖的時候,被數據弄得頭疼,就想要是你在身邊,我該多輕鬆呀。再有當我頂著烈日在火車站廣場畫效果圖的時候,就想要是你在的話,這種苦活累活怎麼著也不用我親自動手,是不是?還有呀,當我來到壩縣縣城找不到路的時候,就想夏想也不出來迎接我一下,非讓我一個人在縣城裡亂轉,他一點也不擔心我會丟了?」隔著電話,夏想甚至都能想像出曹殊黧扳著手指,一條一條痛斥他的罪狀,小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鼻子微微皺著,眼睛眯成一彎月牙,可愛而迷人。
「你在壩縣?」夏想吃了一驚,不知道小丫頭說的到底是不是真話,「沒騙我?」
「從你的聲音中一點也聽不出驚喜,很明顯,你一點也不歡迎我來壩縣,更沒有把我的話當真!」
「什麼話?」曹殊黧的思維跳躍過大,夏想被她帶動,有點跟不上她的思路,正要再細問下去,突然腦中靈光一閃,想起最後一次見曹殊黧,她向他說過要來壩縣看他,當時只當她是一句戲言,難道她真的來了壩縣?
「我代表壩縣縣委縣政府熱烈歡迎曹同學前來壩縣指導工作,下面請曹同學告訴我具體位置,我好派人去接你……」夏想急忙擺正態度,「我當然記得你說過要來壩縣看我,不過沒想到真的夢想成真!」
「少打官腔,少來……」曹殊黧的聲音明顯高興起來,「算你會說話,算你反應快,限你三分鐘之內趕到,我在德遠路口!」
德遠路口離縣委大院步行也就是十分鐘路程,夏想向李丁山請假,說是有同學來壩縣,他要接待一下,李丁山下午要到鄉下視察,反正有吳英傑陪同,不過是走走過場,也就給夏想放了假。
夏想一路小跑趕到德陽路口,路口車來車往,哪裡有曹殊黧的影子?上當了?夏想舉目四望,伸手翻出手機正要撥電話過去,猛然右肩被人拍了一下,他微一遲疑從左邊回頭,正好與曹殊黧四目相對,二人近在咫尺,鼻尖差點挨住鼻尖——夏想倒沒什麼,曹殊黧卻嚇得驚叫一聲,跳到一邊:「怎麼這都騙不到你?我拍你右肩,你為什麼不從右邊回頭?」
夏想以前常用這一手捉弄別人,次數多了,就自然而然有了防範心理,壞事成習慣,習慣成自然,當然不能說真話,就憨厚地笑笑:「我鼻子好使,聞著左邊有香氣,所以就……」
曹殊黧的俏臉飛快地紅了一紅,儘管她假裝無所謂,不過眼神中的喜悅的光彩卻瞞不了人:「凈胡說,哪裡有香氣,我怎麼聞到不到?」說著,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離夏想又遠了半米。
夏想吸吸氣,驚訝地「咦」了一聲:「又沒有了,還真是怪事!好像,好像你一走開就沒有香氣了,到底怎麼回事?」
話不用說得太明,點到即可,曹殊黧青春亮麗的臉上閃耀著動人的光澤,一路上想好的埋怨一瞬間就煙消雲散:「算你聰明,算你迎接得還算及時,所以我決定,關於你不給我打電話,不主動過問設計的進展情況,不好好記住我說的話,等等,所犯的無數錯誤,一筆勾銷,下面,請夏同學帶路,給我安排一個住處,不對,是我們……」
夏想愣著沒動,直直地看著曹殊黧,曹殊黧猛然醒悟過來,面紅耳赤:「你胡思亂想什麼?想得美,哪有這樣的好事便宜你?不許看,不對,不許想,對了,都不許……」緊張和害羞之下,她語無倫次,轉身跑到後面一輛桑塔納面前,用腳踢了一下門,「快出去,臭丫頭,別看笑話了!」
門未開,一陣咯咯的調笑聲從車裡傳出來,曹殊黧惱怒地拉開門,從裡面拽出來一個紅衣女郎。她一身紅裙子格外艷麗,皮膚比曹殊黧還白上幾分,裙子不長,剛到膝蓋,露出的小腿肉感十足,腳上一雙黑涼鞋,腳指甲也塗成紅色,紅與黑的搭配,既漂亮又醒目。
圓臉,大眼睛,尤其是一雙耳朵長得非常好看,耳垂少說也有一指長,襯托得她美麗而富態。紅衣女郎熱辣如火,和一身黃裙、清麗如芙蓉的曹殊黧一比,簡直就是一朵大紅大紫的牡丹花!
夏想暗叫慚愧,男人就是男人,在荷爾蒙的作用下,剛才一瞬間還真以為曹殊黧說的「我們」是指她和自己,身為男人,總是會不由自主地被下半身牽引,也是一種悲哀。他緩了緩了神,又鎮靜下來,對來到了面前的曹殊黧和紅衣女郎彬彬有禮地說道:「你好,歡迎來到壩縣!」
紅衣女郎伸出一根手指,捅了捅曹殊黧的細腰:「你口中的大壞蛋、臭夏想不是挺好的嗎?人長得精神,雖然沒我白,不過還看耐看,還挺有禮貌,分數不算低。」
夏想無奈一笑,心想我一個大男人,和你一個女人比誰長得白,不是傻瓜就是笨蛋。
曹殊黧被紅衣女郎說出心事,不願意了,抬腿就要踢她:「叫你亂說,我什麼時候說他了?我才懶得說他,你就編排我壞話吧?虧你還是表姐,一點姐姐的覺悟都沒有。」
「黧丫頭就是嘴硬!」紅衣女郎笑著躲開,主動伸出手來,「你好夏想,我是米萱,是黧丫頭的表姐。」
米萱的手和她的身材一樣,豐腴而肉感,握上去有十分緊緻的感覺,可見她喜歡健美,頗有手勁,屬於非常有彈性的皮膚。夏想輕輕一握就鬆開了手,點點頭說道:「夏想,算是殊黧的同學,歡迎來壩縣作客……」
「我可不是來作客的,我是來陪黧丫頭相親的……」
米萱話未說完,小腿上已經挨了曹殊黧一腳。曹殊黧臉兒紅撲撲的,非常好看,雙眼霧蒙蒙,快要哭了,她恨不得縫上米萱的嘴巴:「米萱,你再胡說我就和你絕交,我就告訴舅舅你辦的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