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二十五章 奇技淫巧

崔凌眉頭微皺道:「太湖水匪實力雖強,但畢竟人少,剩下歸韓素髮管的幫派山賊水匪也都是一群烏合之眾。只怕,只怕朝廷派大軍征討也是下了決心,不破不還,到時候韓素髮定是阻擋不住,那可是要死很多人的。」「打仗哪裡有不死人的,慈不掌兵義不掌財,既然要成就宏圖偉業就要懂得取捨。」陸繹沒有一絲遲疑和憐憫,很決斷的說道。崔凌嘆了口氣說道:「你倒真夠狠的,那今天還等不等那幫神秘夜行人了?」「咱們忙咱們的,他們來了自然會找我們,我先好好安排一下接下來的布局,還得去給家父寫封信過去,告訴他這邊的情況。恩,就這麼辦,不過家父宅心仁厚,可不能告訴他捨棄之舉和廣西的籌劃,小崔,一定要記住,等跟我回家的時候別說漏了。」陸繹說道。「知道了知道了,看起來殺氣騰騰天不怕地不怕的陸繹,竟然怕他父親,不愧是殺神陸炳,連親兒子都怕他。」崔凌笑道,陸繹隨口接到:「這是對父親的敬畏,你懂不懂。」「當然不懂,我又沒父親,小時候要飯後來跟著爺爺長大的,不是給你說過了嗎,明知故問。」崔凌翻了翻白眼說道。「得,你又想歪了。」陸繹笑著道,他知道崔凌是故意在說怪話而已,他的內心很渴望得到父愛,即便爺爺很疼他,但這種隔輩疼愛與父愛完全不同。這時候有人下人來通秉說門外有客人求見,說是昨夜與少爺約好的。陸繹說道:「不錯,到底還是來了。我還以為他們要言而失信了呢,到時候你免不了要嘟囔我放了他們。」「你是誰啊,陸繹啊,向來英明神武,哪能有錯。」崔凌嘲諷道。隨即面色一正道:「咱們探探他們的底兒,若是還是那麼陰陽怪氣摸不清來路,那咱們就做了他們以除後患。不怕強敵不怕弱友,就怕這種神神秘秘看不清來頭的,不知道是敵是友,最容易在背後捅刀子了。」「聰明。嘿嘿。其實你比我還狠。」陸繹贊道,然後起身說道:「兄弟,走,咱們一同去會客。」

陸繹和崔凌不緊不慢的到了客廳的時候,那裡已經坐著一男一女在飲茶了。見陸繹他們到了。那男人連忙起身抱拳道:「見過陸少俠,久仰久仰。」「來來來,快快請坐。」陸繹伸出手去請那人坐下然後說道:「敢問這位先生如何稱呼?」「在下趙一郎,這是我家小姐,在下是陪小姐前來拜會陸少俠的,前幾日多有冒犯還請見諒。」男人抱拳拱手說道。陸繹和崔凌用眼睛上下打量著坐在位上的那個女子,女子端莊大方雖不是傾國傾城之貌,但卻氣質獨特十分大氣。算得上一代佳人,而且一看就是出身不凡。不過雖然女子坐的極其端莊,但那眉宇之間卻是桀驁不馴加古靈精怪的之態。女子看起來年紀不大,應該也就是二八佳人的年紀。陸繹拱手抱拳說道:「在下陸毅見過姑娘。」「在下崔凌見過姑娘。」崔凌也行禮道。那女子翩翩下拜行萬福禮,動作十分標準一看就是大家閨秀或者專門被調教過行禮事宜,那姑娘說道:「陸毅?哪個繹?呵呵,既然是陸炳之子陸繹又何必用自稱陸毅呢?」「姑娘何意?」陸繹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回答道,好似當真不明白那姑娘所問。姑娘捂著嘴笑了起來:「小女子趙憑。見過兩位公子。我是何人並不重要,但你當真以為東廠在廣東真的勢弱到什麼都察覺不了嗎?想來兩位公子還在埋怨我為何夜探陸宅。沒錯,崔公子你打傷的就是我。其實我不過是來看看。是什麼樣的兩個人能大大咧咧到如此地步,被人盯上了也渾然不知,還號稱是尋氣的高手呢。」「這不可能!」崔凌說道。從一開始他和陸繹就以為這個姑娘是昨夜在鎮海樓打傷的人,但後來發現兩人身上的氣息不一樣,聲音也不一樣,故此崔凌給陸繹使眼色說不是一個人,而陸繹也會意了。同樣,關於趙憑所說的什麼有東廠的人盯著更是虛無縹緲之舉,這根本不能經得住推敲,首先若是一兩個人或許崔凌發現不了,但一旦他們發現了陸繹的存在,定會有大批人物趕來,就算不進攻也會盯梢和確認人物是否準確,到時候崔凌定能發現氣的變化。可現在並沒有這樣的情況發生,說明他和陸繹在這裡的事情並沒有被朝廷的鷹犬發現。陸繹的臉色也陰沉起來說道:「我二位不解趙姑娘所說的話,還請姑娘明示。」「我說明白了,你們不還得大擺筵宴款待我們啊,可是我們救了你們。」趙憑說道:「來,我給你講講是怎麼回事兒。東廠的人在外圍窺探你們,自從你們來羊城的第一天他們就這樣做了。你們非但不知道隱藏行蹤,還想玩燈下黑,在東廠番子的眼皮底下把名字改了個字兒就想矇混過關,實在是太大意了,也太兒戲了。我們本不想插手,但卻又向來敬佩陸家的為人,更與陸家有些故交,和你陸繹還有一絲聯繫,故此我們就擒了那些番子。」陸繹冷笑兩聲沒有說話,崔凌卻問道:「那你們殺了他們?」「非也,那般一來就會讓更多人注意這裡,我們只不過給他們把記憶給弄亂了而已。他們忘記了關於你的事情,但對其他的卻記憶猶新,這般既不會露餡也能保全你的安全。」趙憑笑道。陸繹這才覺得趙憑的答案邏輯合理起來,若是趙憑說替陸繹殺了東廠番子那陸繹絕對是不信的,東廠的模式和陸家的探子系統很像,底下的人失去了聯絡。超過一段時間不派人來查那才怪呢。可是趙憑所說的辦法是在有些令人難以置信,陸繹問道:「抹去了他們的記憶,這個用藥物可以做到,但怎麼可能抹去特定的記憶呢?」「可以做到。」崔凌這時候突然說道:「攝魂術,亂魂術。迷心法等皆可如此,當然要抹去的十分恰當不讓被施術者精神錯亂,要高手來操作。」「好見識。」趙憑嬌笑的誇讚道,說著回頭看向那個叫趙一郎的男人,兩人相視一笑,趙憑道:「真不愧是劍王的孫子。見識就是非比尋常。」崔凌冷冷說道:「你知道的還挺多的,哼哼。」陸繹問道:「小崔,你所說的是什麼武功?」「算不上武功,不過是一些奇技淫巧罷了,多是沒用且邪門的東西。要麼就是雜耍,算不上正統。」崔凌說道,隨即又補充道:「說到底,這些法術現在民間還有,只不過應用的不多罷了,比如玩木偶的當年俗稱傀儡術,還有那些神漢會的讀心,就是我所謂的亂魂術發展而來的。」趙憑搖了搖頭說道:「何為奇技淫巧。你們所謂正統難道就是正統了嗎?非也,非也,老祖宗發明出來的東西。沒有好好繼承,現在成了殘花敗柳還污衊這些偉大的技巧,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細枝末節自然是奇技淫巧,可是這些東西的本身卻是多麼偉大?若是繼承了,發展起來,華夏是何等波瀾壯闊複雜多變。再看現在的江湖就僅剩下了練體練氣兩種,其他人要麼被稱為邪教要麼不被眾人所接收。哼哼。也不怪你們,朝廷本就不濟。不說別的,就說重中之重,挑選人才所用的科舉成什麼樣子了,竟然弄八股文,真是可笑。」「哦?聽趙姑娘的意思好想你不是大明子民一般,還有您剛才說和我陸家有舊卻又分說和我陸繹也有關係,這又是怎麼回事兒,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還望實情相告。」陸繹說道。趙憑往邁了一步氣勢大漲,好似一頭驕傲的母獅子一般,直視著陸繹的眼睛,略帶輕視的說道:「你還沒謝謝我們呢。」「你怎麼證明你們所謂的是真的,若當真是你們亂了番子心智救了我等,我必然感恩戴德重謝趙小姐,但現在你並無證據。在下雖然愚鈍,但不至於誰探了我家府上,我還放過她一馬,她憑著那三寸不爛之舌就能扭轉乾坤反而要讓我來欠下個人情,呵呵,這般實在是不妥,你覺得呢?」陸繹也不逞相讓也往前邁了一步直視趙憑說道。兩人就這樣,離的近的簡直能感受到對方呼出的熱氣,如此直視了片刻,趙憑撲哧一聲樂了,然後說道:「我也沒想讓你知恩欠人情,做了便做了,沒必要冒名頂替,也沒必要要讓別人相信,一切只因為我高興我樂意。」說罷趙憑退後一步,對趙一郎說道:「一郎,跟我走,看來陸公子不太歡迎我們。」「站住!」崔凌突然閃身站在了門口,動作快得很,手中已經用大拇指推開了星月劍,黑色的劍體直露出一點就好似把這青天白日都給籠罩了進去一般,讓人十分安靜卻又心慌。「崔公子這是做什麼?」趙一郎陪著笑臉說道。崔凌說道:「那天就不想放你走,說,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知道的這麼多還能會這麼多奇技淫巧,到底是何方神聖?!」「退下!」趙一郎收起一臉和善突然滿臉殺氣道:「實在是太放肆了!」「不。」崔凌一臉嬉笑說道。趙一郎也不知道從那裡拔出了一把短刃朝著崔凌扎去,那動作十分迅捷,更是直奔崔凌要害而去。速度快殺招狠,更是說出手就出手,頗有先下手為強出其不意的效果,若是一般人說不定就得著了道,或者被攻擊的有些狼狽。但崔凌已經可以稱作為頂尖的高手了,雖然比不上五大宗師,比段清風陸炳等人還有些許不足,卻也是高手中的高手,劍王傳人豈是一般江湖中人可以比擬的。崔凌拔劍出鞘用劍尖直指趙一郎手腕,一寸長一寸強,若是趙一郎不收了殺招,只怕還沒刺到崔凌就要被扎傷了手腕,到時候攻招破解不說還得受了重傷。這時候如果崔凌再把劍這麼一挑,瞬間就能斷了趙一郎的手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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