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第十八章 凶宅

陸繹和崔凌來到了廣東,廣東古代就是蠻荒之地,通常被發配或流放的時候才把人趕到這裡來。不過後來經過世代的發展,加之大航海時代的到來,廣東就越來越富饒了起來,不少外來船商在這裡選擇卸貨上岸,再販賣到大明腹地。不過大明幾經沉浮的禁海令也讓廣東受到了幾番打擊。

大明自開國以來,廣東廣西皆發生過多場暴亂,而廣西更為頻繁和兇猛,廣東經常是最早被鎮壓下去的,不過比起其他地域的相對安定來說,這裡還是屬於亂的地方。

在廣東,陸家只有一些在市井中的力量和鄉野小山賊,他們並不是直接和陸家接觸,而是與陸家的其他南方勢力有牽連,但市場是聽調不聽宣。除此之外,陸家在廣東的朝廷力量是最為薄弱的,別的地方滲透的好從官老爺到三班衙役就連看大門的都是陸家的眼線,雖然他們亦是不知道自己是在為陸家效力。

可是在廣東,有時候方圓百里都沒有一個陸家眼線,其原因不外乎兩個。其一這裡陸家的實際控制權不大,得到情報也沒用,根本沒有能力佔領廣東和在廣東求財紮根,畢竟這裡離著陸家的控制範圍太遠了。其次戰略意義不大,只要知道市面上的事情,比朝廷早一步知道一些大事兒就可以了,比如暴亂之類的,其餘的則知道和不知道沒啥區別,對陸家沒有任何實質幫助。

陸繹和崔凌進入廣東後反倒是自由自在起來,沒了這麼多眼線自然可以肆無忌憚起來。不過語言上倒是起了一些障礙。廣東的粵語十分拗口宛如外語一般,連語法都與官話不一,對崔凌和陸繹兩個外人略有難堪之地。不過陸繹說官話也算能夠交流。而崔凌之前跟著他爺爺劍王崔英曾遊歷過廣東,故此雖然說不利索,但總歸能聽得懂別人說什麼,就這樣兩個少年結伴而行體驗著廣東別樣風情。

陸繹發現,在廣東外藩實在是不少,出現的頻率極大,坐在飯館吃個飯的功夫都能看到五六個頭髮是其他顏色的番人。令陸繹感到驚詫的是這幫番人竟然十分囂張。簡直忘了那幾次海戰大明大勝他們被驅逐出境的事情,這才過了短短十餘年的光景就好了傷疤忘了疼了。

更令陸繹氣氛的是,有些人對番人卑躬屈膝事事笑臉相迎。就算是官差,只要人家說什麼外務交惡引發外戰擔責,他們便不敢管了。

官府都這個態度,更別說普通百姓了。不少人還自詡要有大國風範。大明乃禮儀之邦不能做無禮之事,番人蠻橫乃是他們沒有規矩,人家可以這樣但自己不行,要獨善其身。

陸繹為此嗤之以鼻,都讓人家騎著脖子拉屎了,還忍氣吞聲這不叫有禮貌而是窩囊。

羊城的番人們有專門留在岸上做貿易辦貨的,他們租了一個戶大宅子,經常在宅子里聚賭窩娼還拉了一些窮人家的閨女在這裡糟蹋。陸繹來到廣東沒幾天就盯上了他們。跟著他們一路來到了城內的大宅子。

當晚宅院內四十多口番人盡數被殺,血流成河。死狀皆是十分的慘,好似殺人者是故意折磨這些人一樣。若是別的人家,死這麼多人定會弄出一些動靜,尤其是這些番人備受折磨的時候肯定會慘叫。

但一來這宅院非常大,既做貨場又做住宅還供靠岸船員歇息,故此庭院深深是南方少有的深宅大院,聲音很難從裡面透過這麼多的牆傳出來。另外一點,平日里番人鬼哭狼嚎慣了,今天出這動靜也算正常,所以根本沒人放在心上。

退一萬步說,有人聽出來不對也不會去管的。大多數人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平日里對番人拱手抱拳客客氣氣的,現如今番人遭了難看笑話還來不及呢,哪裡還有閑心來管閑事兒。再說敢動這群五大三粗番人的人物,豈是普通百姓能夠招惹的起的?

事情隔了大約七八天,官府也就結了案,有外來的番人放了幾句狠話倉皇而逃,那房子也退了。不過死了這麼多人這深宅大院也就成了凶宅,有價無市難以售出,急的宅子主人團團轉。本地的有錢人大多買地自建庭院,現如今沒有外來的富貴之人,這大宅子別說賣了就是短租也租不出去啊,雖然不賠錢但不賺錢就等於斷了財路。

那晚陸繹殺了人便和崔凌一起潛出了羊城廣州。路上崔凌問陸繹:「殺了這麼多人番人里萬一有好人怎麼辦?那豈不是殺錯了成了亂殺無辜?」

陸繹則是冷冷答道:「為虎作倀、視若無睹者當作同謀論之,該殺。」

崔凌哈哈大笑起來,邊笑邊說道:「你這心腸可夠狠的,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啊,行,行,你爹殺神的名號看來是後繼有人了。」

「去你的吧,我這叫當斷則斷。」陸繹卸去冷冰冰的面容,笑罵起來。

「那咱們殺完人為什麼要走呢?」崔凌道。

陸繹笑道:「先出去辦點事兒,別耽誤時間,我父親說過,時間就是金錢,回來再做打算,先把周邊勢力收攏一下再說。」

……

廣東的事物並不繁忙,陸繹兩人轉了大約七八天的功夫就皆聯絡完了,還發展了不少別的力量,比如一些小門小派之類的。陸繹以為,讓這群武林人氏上陣打仗自然不妥,因為他們不適合配合作戰更是自恃甚高難以聽命行事,但在大明內部搞搞情報工作做做暗殺,給朝廷或者政敵添點堵還是綽綽有餘的。

當然因為陸家在廣東的實際控制權較弱,而也不太需要廣東這塊戰略之地,故此陸繹也沒有大張旗鼓的做事,即便是收服的那些小幫派也不過是人數不過三十的小門派,在江湖上也沒引起什麼軒然大波來。只不過陸繹也沒可以隱藏行蹤,他就是要引得朝廷鷹犬到處亂跑,故此江湖中人倒也知道,廣東這地界上陸家來人了。同時陸繹卻與父親所觀不同,覺得廣州這個地方,是個安身立命的好去處。

陸繹忙了七八天的功夫一切也就忙完了,他回到了羊城廣州,想看看這裡還有沒有囂張的番人,若是有再殺上十幾個也無妨。另外陸繹也想好好籌劃一下,在廣東建立一支力量。這裡陸家控制的不多,朝廷自然控制的也不牢固。

若不是這些年有外商在這裡上岸入蘇杭買絲綢瓷器,只怕對廣東就更懶得管了。如此一個三不管的地帶,雖說離著京城天高皇帝遠,但是卻也在大明的領土,不管是水旱兩路直擊腹地相當簡單,比漠北和西域要方便的多了。只要這裡有了力量,便是等於在大明的身上插了一把隱形的刀子,隨時都能之上取京都心臟。

比起西涼的遠水解不了近渴,這裡倒也能是近水樓台先得月了。一旦朝廷有變戰事加緊,陸家便可以從五方發難。順天府的探子力量化身戰鬥部隊,截殺刺殺起碼得搞得你人心惶惶。山東乃大軍精銳,進可攻退可守做決定死戰。

太湖水軍結合所有附近力量把大明攔腰截斷,使其不能南北照應。西涼則可以牽扯邊疆守軍,讓守軍難以回顧內戰,若是足以大勝就能直入大明助陸炳取勝了。只不過這是陸家上下所不希望看到的,因為西涼人多野蠻性子太野,只怕這不光是一場戰爭,沿途百姓們也得跟著遭殃,即便是夏大德努力約束也不定能約束的住,到時候黃袍加身佔據大明,免不了與陸家逐鹿中原到時候就會兄弟相殘。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更何況是一國之君呢?

如果這時候,廣東再能出一支軍隊,那便可讓大明徹底亂成一鍋粥,說不定還能趁著南北首尾不應趁機奪下南方大片疆土,把大明取而代之呢!

當然這是陸繹自己的想法,陸繹想的興沖沖的,便要弄個宅子先落腳,這樣才能掩蓋真實身份招兵買馬,住在客棧里唯恐平日里招待不便說話也要注意隔牆有耳什麼的。

想到房子,崔凌心頭一動壞笑著問道:「你不是七八天前剛宰了這一院子人嗎?」

「小聲點,怎麼了?」陸繹不解道。

「哎呦,怎麼了怎麼,敢做還不讓說了。我的意思是,那不就是個現成的大院子嗎,現在還成了凶宅,價錢肯定低。又省錢,地方又大,租了吧,外人害怕不敢靠近,天然屏障啊。」崔凌壞笑著說道。

陸繹一愣笑了:「這個辦法好,不過不租,咱們買下來,這樣更方便。走,咱們找找那個房東去。」

「等等,」崔凌突然攔住陸繹說道:「這死過人的院子可是煞氣重啊,你就不怕鬧鬼?」

陸繹嘿嘿一笑道:「愛咋地咋地,人活著我都不怕,死了我還怕了?要是鬼來了,我便再殺他們一次。」

「得,你煞氣比凶宅還重,這小鬼也怕惡人,咱走著。」崔凌說道。

「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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