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一百零二章 宗師下山

「老禿驢,你這麼說可要嚇壞這幫」老頭哈哈大笑道,文斗哼了一聲道:「你一口一個禿驢的,是不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東西了,記住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

「玩笑,玩笑而已,不必動真氣。」老頭道:「我向來如此,六十年前我們認識的時候我不就這樣嗎?」

文斗點了點頭問道:「此次你前來是所為何事?」

「少林有難我本來是想看熱鬧的,到了少林山下想起來你這個老禿驢,咳咳,不是,是你這個比丘僧還活著,便想上來看看。趁著自己還沒老死,或許還能與你再次並肩作戰也說不準啊,再續寫一段傳奇往事,可好?」老頭說道。

文斗哈哈大笑道:「痛快痛快,不愧是我文斗和尚的知己好友,竟然連我的想法也洞悉了,不愧是你劍王的看家本事。的確,正如你所想的那樣。想當年我五人並駕齊驅,而今丹陽子功力已傳於陸炳和段清風,也算是一種生命的延續,閑雲野鶴好不痛快已經不問世事了。而劍神死了,馬微善搞什麼羽化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什麼不該吃的丹藥,他們道家總愛煉些怪葯,活該吃死。總之就剩下你我二人了,崔英,今日一戰或許要大開殺戒血流成河,也或許是昔日五大宗師的最後一戰了,你可有什麼想法?」

「承讓承讓,我得死在你後面,這是唯一的想法。」老頭笑著說道。隨即文斗站起身來,與老頭雙臂相接緊緊握住。眾人大驚,原來這個其貌不揚的老頭就是五大宗師之一。劍王崔英。無人得知,原來崔英和文斗關係竟然如此之好。

崔英說道:「給你這幫徒子徒孫們交代幾句,趕緊下去戰個痛快,別這麼多廢話。另外」崔英扭頭對陸繹說道:「我孫子就跟著你一起玩了,我要是活著就去找你,找不到你你可得好吃好喝的供著我孫子,否則我孫子劍鋒一轉就要和你拚命的。」

崔英身旁的少年笑道:「爺爺放心便是。陸兄麻煩了。」

「不敢不敢。」陸繹連忙答道,顯然略有措手不及的意思,顯然他也被崔英的身份給震懾住了。

悟須腦中思緒萬千。原來這是崔英,他們的確見過,當年在紅螺寺選天下武林盟主的時候,崔英帶著他的孫子曾嘲諷過自己。並一擊之下制住了悟禪和悟法。兩人連他的樣子都沒看清楚,今日竟然再度重逢,自己真是眼拙匆匆一面之緣後竟然沒認出來。

只聽文斗此時說道:「悟須聽令。」

「在。」悟須走上前去,單手行禮道。

「剛才你們說的為師已經從密室中聽到了,你做得很對,你和悟靈就依照計畫行事。為師和這老匹夫為你們開道,也讓你們看看為師的風采。少林眾僧可有異議?」文斗給悟須交代完看向眾人,有僧出列道:「文斗師叔。我等不願下山,願與少林共存亡。寺在人在,寺毀人亡。」

「好,人各有志不可強求,總之願意走的各自選擇悟須和悟靈兩人跟隨吧,事不宜遲,現在就下山。」文斗說著站起身來就往門外走,走了兩步突然說道:「此一去並無回頭路可走,若有心思不定者還請下山找悟度,文斗我殺出重圍後若有性命定當入宮行刺那昏君,到時候少林就是叛僧反賊,你們絕無後路可退,需一意孤行方可修成正果,建我大佛國。」

「師父。」悟須的聲音有些哽咽了,師父原來意在自斷後路置死地而後生,此一去定當兇險異常,頗有捨身成仁的意思,只怕凶多吉少再難相見。但悟須並沒有說出什麼要追隨師父的話,因為他知道師父這麼做就是為了讓眾僧能夠全心全意的重建少林,使少林再上一個新的台階,佛教不被道家所壓。若是自己非要隨去,一起去送死,只怕要辜負了師父的一片苦心。悟須聰明,也是個成大事的人,心地自然非常人所及,略一哽咽後便恢複了常態,心中的信念也隨之更加堅定。

文斗看在眼裡,不住的點頭道:「悟須,為師沒有看錯你。」

一眾人等朝著山下殺去,寺中的一些僧侶正如他們所說的一般不願離去,均在大雄寶殿內誦吟佛經,有小僧搬來木柴燈油等,準備一會兒在被俘之前引火自焚,圓寂輪迴。

沒有人知道這樣對與不對,只是對與不對又有什麼區別呢,心中無邪則事無邪萬物無惡,乃輪迴之道法。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佛性常清靜,何處有塵埃。

心是菩提樹,身為明鏡台。明鏡本清凈,何處染塵埃。

……

三個時辰後陸繹騎著馬,帶著手下的人馬離開了登封少室山,朝著南陽進發,在南陽隱藏行蹤甩掉現在後面緊緊跟隨的尾巴後再轉戰漢口。路上,陸繹依然對幾次進出朝廷眾兵馬的經歷而驚嘆不已,本以為父親陸炳和師父段清風的功夫已經出神入化,但今日一見當年傳說中的五大宗師的功力更是精純,比陸段兩人有過之而無不及,招數更是令人難以預測。

陸繹滿腦子都是文斗大師和劍王崔英的身影,心中讚歎之餘還在考量學習對方的武藝的精妙之處,要麼複雜多變要麼大巧若拙,這次的見識讓陸繹受益匪淺,對自身的武功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同時也在心境上有了提高。

能夠看到五大宗師其二並肩聯手作戰實屬千載難逢,對敵之時是面對千軍萬馬,更要拿出搏命的真本事。有這樣的勢力較量對敵。讓兩人如此認真的去打更是不易,屬於千載難逢之機遇。所以陸繹看到了許多見真章的東西,腦中也同樣在思索。若是許洋的兵馬或者用百鍊精兵來打這場仗會贏嗎,又該如何去做?

陸繹轉頭看向崔凌說道:「崔兄弟,陸某此次要先去南方做事,還不能立刻回山東,家父交代的任務我還沒完成,所以回頭我會派專人送你去山東的。」

「無妨,」崔凌擺擺手說道:「我陪你一起去辦。有我在或許事情會更好辦一些,在下才疏學淺但多少應該能幫到陸兄。再說我爺爺也說了,讓我跟著你。」

「可在下行動飄忽。崔老爺子萬一到時候找不到你,那可就不好了。」陸繹說道。

崔凌哈哈一笑答道:「這個天下還沒有我爺爺找不到的人,你還不明白我們崔家的家傳絕學奧妙所在,總之先這樣吧。我跟著你就好。不麻煩吧?若是不方便,那陸兄直說就行,崔某絕不逗留。」

「崔兄弟多心了。」陸繹呵呵笑著,一代劍王崔英的孫子本事自然不差,雖然一路上沒見他動手,但剛才衝殺的時候他所站的都是順位,裹在眾僧之中連劍都沒出就沖了出來。崔凌的眼力和對旁人武功的了解可謂是十分透徹,有這等本事的人功夫自然也差不了。留有他在或許還真的可以事半功倍。

崔凌抖動韁繩問道:「陸兄,身後跟著的那十六個尾隨之人該怎麼辦。都算的上是好手,但不是高手,宛如癩蛤蟆一般不咬人但噁心人,要不要料理掉?」

陸繹一驚忙問道:「崔兄弟,我只知道後面有人,怎麼你連幾個人都知道了?」

崔凌笑而不語,陸繹與之關係不熟,也不方便追問,只能老實答道:「讓他們跟著吧,殺了他們,他們就會和他們所在的組織失去聯繫,還會有別的更厲害的任務會跟過來的。不如等他們跟著我們走遠了,跟後續部隊聯繫不緊了這時候甩掉他們。他們團團打轉忙於搜索和再來迴路程報上去的時候再做打算,此以來他們就會耽誤時間,那才是真正甩掉,放心便好,陸某心中有數。我們意在隱藏行蹤脫險,而非殺敵暢快。」

「好。」崔凌叫道:「陸大哥,看來我跟著你還真對了,我這能幫上你的忙。咦,你們陸家真有錢,這馬兒看似平常,但實則上好的馬匹。應該是為了不顯眼沒騎西域駿馬,但也是中原的千金良駒,能費盡心思找來這麼多色斂內厲的馬,足見陸家之強盛,你我現在競一競馬力如何?」

陸繹畢竟年輕,少年心起也應了一聲,兩少年鞭鞭打馬快馬賓士揚長而去,身後眾人無不含笑跟隨,對於少主的武藝他們是放心的,更何況身旁還有這樣的一位絕世高手的傳人呢?

此時的少室山下下起了濛濛細雨,好似在刻意沖刷著地上的那些血跡,鮮血混著雨水流淌起來,宛如一條條紅色的河流。所有將領都聚在一起,談論著這場戰鬥,其實若是相互配合來打,也不至於輸這麼慘,但這裡面有不少人是參加過幾年前的抗倭反擊戰的,知道僧兵的厲害,心中就有了膽怯的念頭。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為大將者都慫了這仗能打勝了那才奇了怪了呢。加之配合和調度之錯亂,難免要出問題。

這次朝廷為了圍剿少林,足足派遣了兩萬人馬,其中還有一萬人是俞大猷這員名將所帶領的精銳部隊,也就是俞大猷帶著三千兵馬死守住南山,沒讓敵人從那裡突破,還算挽回一點尊嚴的局面。有人心中懷疑俞大猷是和少林武僧交情頗深,故此少林僧侶才不從南山突圍的,一觸即潰轉向他地,好避免手足相殘。但事實上敗局顯現,誰也不好意思說出這番話,武僧總共加起來也就是不足千人,竟然從一萬七千多人的包圍中沖了出去,少有傷亡被俘者,還不是用了什麼計謀而是硬碰硬的正面對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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