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九十二章 公主千歲

「我不忍心在大明本土作戰,戰端一開百姓會陷入戰亂。興百姓苦亡百姓苦,朝廷更替誰當皇帝死的都是敵對政權之中的少數人,甚至有時候對方的重臣被俘後也會得到重用。總之除了應當的斬草除根少有高級將領死亡,但百姓就不同了,他們會死在這場和他們關係不大的權利鬥爭中。我們所建立的政權是踏著他們的屍山血海而建造出來的,」陸炳道:「大師可曾想過,到時候會有多少人流離失所,又有多少人會失去親人,成為寡婦孤兒或白髮人送黑髮人。」

「此言差矣,朱厚熜現在當皇帝百姓就好過了,死的人也不少,倒不如推翻暴權一統天下,看似死的人多,但實則日後之功大於前者,反倒是讓百姓受益,逐年累月的積累起來反倒比現在死的人少了。國家興旺百姓安居樂業,還是大多數人收益的。」悟須說道。

陸炳眉頭微皺道:「大師又怎麼知道我能當得好這個君主呢?」

「因為小僧知道你行,你就是行。」悟須道:「再說你征討異族,重新開闢自己的疆土,難道死的就不是百姓了嗎?你山東從軍的兒郎雖說是為你效力,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可難道他們就該死嗎?又或者這樣的戰爭他們不用死了?」

「大師有些事情你不明白。」其實陸炳剛才所言並非完全是關鍵所在,最主要的是他忌憚自己會改變歷史,萬一如同曾看過的那些影視作品中一樣。自己改變歷史被傳送回去,那麼一家老小怎麼辦?他們豈不是要陷入萬劫不復之中?有了沈青山給自己看過的那本《大錦衣》陸炳更覺得心慌,因為這本小說是戲說自己的歷史。正與現在發生的一致,自己是不是依然在命運安排之中。但據陸炳所知,明朝是被李自成所亂,被滿清所代替,並非是他陸炳。也就是說歷史上沒有陸炳這個皇帝,這說明一個問題,要麼陸炳錯亂了時空。要麼陸炳終究會失敗。

造反失敗意味著什麼?意味著大批的親朋好友要被殺,意味著株連九族,意味著一敗塗地無可奈何。陸炳心中升騰起一絲少有的寒意。不禁打了個寒顫。

悟須奇怪的看向陸炳問道:「怎麼不說了,小僧有何不明白,還望陸施主指點迷津。」

「大師,我們先不談關於大明的事情。等到了山東再說。可好?」陸炳道,隨即岔開話題說道:「大師剛才說征伐異族,少數民族統治大民族早晚被推翻,可是這樣的?」

「正是,孰不知元鐵騎何等威武,佔領全國幾十年就反抗不斷狼煙四起,起義軍一呼百應以燎原之勢分割土地。共不足百年時間,元朝後代就被趕到了漠北。現在過的生活簡直是生不如死。這便是前例,由此為戒。小僧還是勸陸施主取大明天下為妙。」悟須說道。

陸炳故作神秘的一笑道:「這不過是一家之言,他們失敗可不代表人人失敗,統治方法和治理方式不同罷了。不管誰當家,百姓總有不滿者,起義者更會是層出不窮,就連太祖高皇帝登基之後不依然有人作亂嗎。仁治嚴法需剛柔並濟,洗民心養奴性持愛國之心,這才能長治久安保大局安定,所謂攻心為上正是如此。陸某略通卦術,掐指一算大明並不是亡於我手,而是一些農民起義軍,但他們沒能坐穩天下,後金人入關取我大明天下,共維持了二百七十五年,緊比大明少了一年,被稱作大清。」

悟須的表情很奇怪,看著陸炳,面容一顫問道:「此話當真?你何時會推衍了?」

遠處一隊巡邏的士兵發現了陸炳等人,快馬奔來,陸炳看了一眼,提了提馬韁想要迎上去,回頭看了看依然一臉疑惑的悟須笑道:「絕不玩笑。」說著陸炳一馬當先迎著自己戒備森嚴的哨騎而去。

悟須望著陸炳的身影喃喃自語道:「他何時會算卦的,難不成真得了天助知曉天命?我堵上性命難道押錯了嗎?那少林又該何去何從,佛國何時才能成就。陸炳是故意為了支開我們,保全少林眾僧還是當真如此?哎,這個男人,摸得透,也摸不透。」

……

陸吟昏昏沉沉的醒來,不愧是陸炳的女兒,遇事不慌頗為從容,卻猛勁兒十足,她猛然做起來虎頭虎腦的看向四周,若不是長了一副姣好的容顏一看就是個美人胚子,只怕要被旁人當做是個小夥子了。

這一夜陸吟過得有些混沌,亦真亦幻的,先是在宮裡睡得好好地,然後好似被人驚醒,卻又迅速昏了過去,接著陸吟感覺到了奔波感,卻怎麼都睜不看眼睛。再往後就是一群光頭大和尚,自己迷迷糊糊的聽不清他們說什麼只看到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沖著自己笑,陸吟一點也不害怕那個老和尚,總覺得他看起來有些眼熟好似小時候見過,而且十分有安全感。但轉瞬之後陸吟眼前一黑又昏了過去,慘叫怒吼血腥味充斥著後面的經過,但陸吟始終閉著眼睛,努力想睜開卻又是怎麼也睜不開眼。陸吟不知道,這一切是一場夢,還是別的什麼。

此時當今聖上朱厚熜正坐在陸吟床前,拉著陸吟的小手問道:「吟兒,做惡夢了?」

「父皇,算不上是個噩夢,只是個奇怪的夢境罷了。」陸吟聽到這話,被朱厚熜誘導著先入為主的以為這真的是一場夢,單純的陸吟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把經過講給了朱厚熜聽。朱厚熜笑著微微點頭說道:「這還不算噩夢?朕要是做這等夢可要被嚇死了,滿是慘叫和血腥想想都嚇人,哈哈哈哈。真是虎父無犬女,陸炳的女兒也是巾幗不讓鬚眉啊。」

「父皇,咱們今天去哪裡玩啊。」陸吟眨了眨眼睛,忘卻了剛才夢裡的不愉快,開口問道。

朱厚熜卻再度哈哈大笑起來,用手勾了勾陸吟略顯英氣的挺拔鼻樑說道:「你都是個大姑娘了,怎麼還光知道瘋玩呢,別以為住在宮裡就不用學習了,下午還是要去練琴寫字的。」

陸吟嘟起了小嘴兒,朱厚熜話鋒一轉道:「不過不過今天父皇不早朝,可以陪你去湖上泛舟,吟兒看可好?覺得好就快起來,你是大孩子了,父皇可抱不動你了。」

「謝父皇,女兒這就更衣。」陸吟歡喜異常。其實皇宮沒什麼特別稀奇的地方,該有的登州陸府都有,無非就是大了一些罷了,新奇玩意兒也難能引起陸吟多久的注意。只不過在這裡,沒有大娘夢雪晴苦逼自己讀書,也沒有自己的娘親動手打人調教自己練武,更得到了少有的父愛關懷。

陸吟認了有些年頭的這個父皇甭管朝事多麼繁忙,都會抽出不少時間陪自己玩兒。陸吟甚至在心裡想,如果自己的父親陸炳能這樣陪自己那該多好啊,總之不經意間就和朱厚熜的感情越來越親密了。更何況在陸府一切講究平等,即便是家裡的傭人也不準欺辱,犯了家規自然有家法處置。楊飛燕又看的緊,故此陸吟可不能似二哥陸尋那般作威作福。

到了宮裡就不一樣了,自己是公主是主子,剩下的都是奴才,全都如百鳥朝鳳一樣哈著自己,把自己敬若神明。抬手可打,張嘴可罵,除了父皇和那些母妃,人人見了自己都得讓路,而自己認得那個母后方氏也很疼自己很縱容自己。剛開始陸吟還有些不太適應,但久而久之,內心便蠢蠢欲動了,那股傲嬌之氣從內心迸發出來,陸家人本來就性狂,這下可有了發泄口,成了宮裡作威作福的小祖宗。

所以,陸吟都有些樂不思蜀了,根本不想回去,只想把娘親和哥哥弟弟都弄到宮裡來住,那多痛快。不過陸吟昨夜是第一次徹夜未歸,不禁有些想家,換好衣服見朱厚熜在等著自己,蹦蹦跳跳的跑過去一把抱住朱厚熜嬌滴滴的說道:「父皇啊,女兒什麼時候回家去啊?」

「這裡也是你的家啊?你盼著回去,盼著回去練功練字嗎?宮裡的老師可比家裡的好多了。」朱厚熜反其道行之,這般答非所問道。

陸吟想了想,的確,宮裡的老師可比家裡的好多了,她這個年紀倒是分不出才學高低,只不過宮裡的教師不敢訓斥自己,更不敢用那小戒尺打自己的手心,最多就是指桑罵槐的說幾句,可齊魯學院的老師就敢,真打真罰,就算不打也是罰抄書真是麻煩死了。陸吟想到這裡喜笑顏開道:「父皇說的極是,我就不回去了,嘿嘿。」

「就是,咱們玩兒去嘍。」朱厚熜拉著陸吟一溜煙的跑開了,宮女內監紛紛含笑看著,有人低聲說道:「聖上可真疼常平公主啊。」

「那是不是親生勝似親生,這也說明陸大人深受聖上寵愛。」另一人說道,他們還不知道,此時的宮外早已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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