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八十五章 人質

「是,還在宮裡。現在宮裡正在擬旨,稱要讓小姐認方皇后為母后。先前宗人府的記錄則是小姐乃異姓公主,大明嘉靖皇帝的長公主,常平公主,不受世襲但有俸祿,日後其夫則有駙馬身份。朱厚熜說,既然是公主,就不能放倒民間散養,就算是陸家也不行,說要留在宮中,故此才給小姐找了個母妃。聖旨正在擬詔,估計一個時辰內就能傳到。主公,您看」魏和說道。

陸炳深吸一口氣,思量片刻說道:「繼續派人去監視,另外悄悄布置京城周邊的力量。還有,把許洋給我叫來。」

「是!」魏和懂了陸炳的意思抱拳退出。

紀聯洪瞠目皆是,待魏和走後說道:「朱厚熜啥意思?軟禁吟兒?」

「哼,算不上軟禁,就是人質罷了。」陸炳用手指有節奏的敲著桌子說道,顯然他有些心煩意亂:「哼,看來我還小看了朱厚熜,他的政治敏感程度以及軍事預感一點也不比我差。」

「什麼意思?」紀聯洪說道,陸炳擺擺手道:「只是個想法而已,很可能是朱厚熜發現了我的想法,也可能是我多想了。不提這個,一會兒還得看具體的聖旨,然後明天我入宮面聖,問朱厚熜是什麼想法。若只是一時興起,還則罷了,若真是想把陸吟留在宮裡,明擺著說當公主,實則是人質,那咱們還要另作打算。哎。原來當年你結婚的時候,那句認陸吟做乾女兒還是個計啊。哼,時隔多年。倒也真夠卧薪嘗膽耐心蟄伏的。若當真如此,到時我託大想簡單了。」

「要我說愛咋地咋地,我直接入宮去搶了孩子回來,誰還能攔住我?然後咱們一家人殺回山東,共同發兵滅了這個皇帝小兒。不對,我進宮搶孩子的時候一併殺了他。」紀聯洪低聲吼道。

「不可胡說,這話要是通過別人的嘴傳出去。那可完了。」陸炳所謂的別人正是諾伊爾,諾伊爾這人狡詐陰毒的很,紀聯洪若是胡說出去。只怕要壞了大事兒被人當槍使了。諾伊爾這人心機太多,信不過。

陸炳沉吟片刻道:「老紀,切記,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可殺了朱厚熜。我知道你生性不服管教,但若是沒我的授意,你擅自殺了他,別怪我翻臉。你聽到沒有,我不是開玩笑,他也是我兄弟。」

紀聯洪冷哼一聲:「知道了,到現在你還當他是兄弟,真是有病。」

其實陸炳現在倒不是心存仁慈想對朱厚熜網開一面。朱厚熜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有讓陸炳感動的。但大多還是讓陸炳寒心不已。但陸炳現在這麼說,是不忍心天下百姓,皇帝死了,大明必舉國伐陸,甭管誰當皇帝,這都是免不了的要為先皇報仇,更何況大明的官製造成即便沒有皇帝,依然可以開展國家政務,另立新皇,甚至對外戰爭也不是不可以,朱厚熜不就是這麼被立起來的嗎。所以一旦殺了朱厚熜,此戰就無法避免了,戰端一開百姓只怕要生靈塗炭了,而且朝廷混亂爭權奪勢,夾縫之間更會讓白羽等小人藉機得利,豈不是得不償失。

紀聯洪撇了撇嘴說道:「你就是心太軟,行,我聽你的,你說我該怎麼做?」

「你先去把段清風夢雪晴和我二哥叫來,還有把繹兒也叫過來,快去。」陸炳道。

「好。」

待紀聯洪帶著夢雪晴等人回來的時候,許洋已經在屋裡了,陸炳正竊竊私語面傳心授,許洋不停地點頭。陸炳說道:「老紀,去把許洋送出城去。」

「給我令牌,這個點兒關城門了。」紀聯洪道。

陸炳說道:「用令牌還需要你?托著許洋爬上城牆,不得驚擾了守軍。許洋,你可聽清了秘密聯絡點?」

「屬下聽清了。」許洋道。

「出了城騎上馬,馬不停蹄回山東。你只要回去了,我們就安全了一半。」陸炳道,許洋點點頭對紀聯洪抱拳道:「紀爺有勞了。」

「無妨,娘的我就是騾馬命,必須馱人啊。」紀聯洪說著閃身跟許洋出去了。

夢雪晴問道:「老爺,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兒,你會如臨大敵一般。」

陸炳把朱厚熜扣下陸吟的事情講了一通,夏大德勃然大怒。陸炳說道:「二哥,切勿生氣,現如今為了你們一家安全,你必須儘快回西北,這裡離著西涼較遠,所以你們隨雪晴回山東,然後我派人馬護送你們回去。」

「怎麼?我也要走嗎,那飛燕他們呢?他們走不走?」夢雪晴問道。

陸炳點點頭:「一會兒接到聖旨,我就謝恩,然後明天一早我就入宮面聖,京城之中就留我和陸吟兩人,其餘人一併都走乾淨。哎,我想到了朱厚熜的膽大妄為,但沒想到他會這麼喪心病狂的膽大包天,實在是世事難測啊。雪晴,山東還需你主持大局,還是那句話,你們回去的越早,我就越安全。」

「具體怎麼辦?」段清風說道:「先說下我不放心你,我要在京城護著你。」

「不必,京城有魏和的京城探子護衛,我已經布置下去了,一般人想害我不那麼容易,除非白羽他們來。不過白羽若是來了,我打不過還跑不了嗎?」陸炳慘笑道:「計畫是這樣的,兵分兩路撤離,讓朝廷鷹犬加大追蹤難度。一路是清風和雪晴,你們護著咱們一家人出城,一路上清風還需多多注意。一會兒紀聯洪回來,我也讓他跟你們一併行路。瞞好飛燕,找個理由搪塞過去,一會兒接旨的時候大家也別露出什麼異常來,飛燕性子直不一定能這麼快想明白。咱們若是告訴她了。她鬧起來只怕要壞事兒。二哥,你的家眷也在這一組人之中,但你卻在第二路。可否?」

「什麼意思,讓湘雲和孩子跟著弟妹他們走?我們呢?作為疑兵把鷹犬引走?行啊,也好讓我殺個痛快。」夏大德說道。

陸炳搖搖頭:「我已經讓魏和布置了,明日將有八組疑兵,加上咱們這兩隊人馬,共計十組,朝廷想監控咱們。咱們就都是疑兵,想引也只能引走盯住這一隊的這夥人,所以給他弄個渾水摸魚的龍門陣。二哥您掌管西涼。不得有失,一旦有問題那還有二嫂和少主在,故此把你們分開,是為了不全軍覆沒。同樣跟著二哥您一組的是陸繹。陸繹帶著你叔陸煒。陸煒不務正業難堪大用,一旦我這邊出了問題,諸位不必擔心,我是說一旦。總之,陸繹你一定要扛起陸家大旗,讓你這一路行進也是為了萬全之策,留下陸家的種兒。此事來的緊急,這已經是相對完善的計策了。」

陸炳這麼說就等於把陸家家主的大位暫時傳給了陸繹。但現在迫在眉睫之時,也沒人會說些什麼異議。陸炳有安排了一些事情。跟已經趕回來的紀聯洪交代了幾句,就命人收拾行囊準備乾糧馬車去了。

這一切都是偷偷行事的,除了剛才開會的這幾個人,沒幾個人知道陸府這是在忙活什麼。楊飛燕和小蕊湘雲等人,連下人們忙活都不知道。過了大約半個時辰左右,聖旨到了,全家人謝恩,楊飛燕果然沒有多想,反倒是很是高興,為女兒有個美好的未來而欣喜若狂。

第二日,天還沒亮的時候,眾人在睡夢中就被叫醒了,各個睡眼惺忪不知所措,昨日之談沒有外傳。他們坐上了已經備好的車裡,而身邊的東西都放在北京陸府中,車上早備好了乾糧和銀兩以及歡喜的衣服,十分齊全。放在家裡丟不了,再說現在錢財對陸家人真的是可有可無乃身外之物了。

每個人的心頭都有一絲疑惑,但沒有人質疑,因為這是陸炳的命令,在這個家裡陸炳的命令不容置疑。楊飛燕的心頭突然有一種不安慢慢升騰起來,問旁人陸吟去哪裡了,夢雪晴卻說已經被陸繹和夏大德領走了,楊飛燕這才放下心來,果然夏大德和陸繹不在了。陸家的人都是經過不少大風大浪的,所以雖然匆忙但絕不慌張,再說他們相信陸炳,在大明沒有陸炳擺不平的事情,故此就算天塌下來也沒什麼好擔心的,陸炳會托住的。

他們的信任並不是盲目的,陸炳在匆忙之間做出的安排的確很到位。首先他沒有通過輕功送大批人出城,因為即便出城若成群結隊的走,也會被發現,拖家帶口更是行進相對緩慢。反正是要被發現,那昨夜倉促而逃還不如白天出去來得好,起碼還能多派些人做疑兵之計,朗朗乾坤迷惑他人的眼睛,這也算得上是燈下黑了。

京城的城防大門剛剛打開,守城的士兵卻沒有一絲倦意,倒不是接到非得阻攔某些人的命令,而是有人說今天有內閣出來巡查,看到軍容軍紀或玩忽職守的要追究其責。故此低級將領開始往下壓任務,說今天甭管是天王老子出去都得盤查。而東廠也派出人前來盯著,這令這條消息就更加顯得真實了。

只是今天略讓人感到疑惑的是,錦衣衛沒有協同作業,全部留在北鎮撫司衙門中開會,還嚴禁出入。以往雖然東廠因為受皇帝寵信,向來比錦衣衛勢力大一些,僅僅在陸松和陸炳協理錦衣事期間,略有均衡,但現在分明是陸炳所在的錦衣衛更勝一籌。平日里若是東廠行動,必定和錦衣衛也有關聯,無非是兩個情報組織斗一鬥法而已。結果今天卻情況有異於以往,這讓不少政治嗅覺靈敏的人聞到了京城之中一絲不安的氣氛,這平靜的京城清晨變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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