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八十五章 永恆的利益

聖旨上的內容,大致就是說了朝廷對陸炳的任命,陸炳搖身一變成了所謂的龍影大將軍,而龍影大將軍乃是皇帝的替身。這代表著什麼張清澤明白得很,別說自己只是一個觀主,就算武當再怎麼受朝廷的重視有難以割捨的關係,也抵不過陸炳的身份。

張清澤把陸炳自己留在外面晾了半個時辰,這事兒說大就大,說小就小,弄不好可是不遵聖上污泥朝廷是要砍頭的罪過,出家人遁入空門在六道之外,一般作為出家前有什麼過錯,除了叛國造反之外基本都可以寬恕。

可是現在自己本身就是個道士,而且面對這麼大來頭的陸炳,出家人這個身份完全不好使啊。張清澤的身子本就比較胖,雖然練武之後身體不錯,可是依然愛出汗,倒不是虛的乃是體質的原因,比如這會兒張清澤道袍的前心後心全濕完了。

張清澤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來到陸炳面前的,總之跌跌撞撞狼狽不堪,看到陸炳的時候,那整張菊花臉都快笑爛了,一副奴才相的說道:「貧道拜見龍影大將軍,剛才貧道參入法機,一時疏忽怠慢了大將軍,還請將軍見諒。」

「師兄您這是說的哪裡的話,怎麼還叫上將軍了呢。我現在雖然身為龍影大將軍,不過官職卻還是副千戶,哈哈,這和御史的感覺很像,連皇帝都能參就是官職不高。當年我身為僉事的時候,師兄您都沒叫我一聲陸大人,現在反而叫了將軍,我怎麼聽著渾身難受呢。」陸炳見張清澤進來,站起身來拱手抱拳道,張清澤心中暗自苦笑,臉上掛著僵硬的笑容,但暗地裡都快哭了,也聽不出來陸炳是故意諷刺還是真心說話。不過有一點張清澤是明白的,這個副千戶可不是旁的什麼副千戶,別說僉事了,就是內閣首輔也比不上陸炳現在的地位。

不過有一點張清澤是更迦納悶的,那就是陸炳口中何來的師兄的稱呼,莫非是叫自己嗎?於是張清澤顫顫巍巍的問道:「將軍,這師兄……」

「嘖。你看,剛說了不讓叫將軍,師兄您怎麼還叫。恩,不叫就好。」陸炳見張清澤連忙擺手繼續笑著說道:「叫聲師兄不是應該的嗎,我和清風乃是兄弟,您又年長於我。您是他的師兄不就成了我的師兄嗎?難不成您想讓我客套萬分的叫你張真人張掌門張觀主?那不是關係拉遠了,生疏了嗎,你說呢?」

張清澤愣了半晌反應過來,虛榮心得到了極大地滿足,點點頭說道:「正是正是,陸……陸兄弟,請上座。來人啊。快看茶。」

兩人分賓主而坐,當香茗在杯中綻放開來的時候,一股特有的茶香傳遍了整間屋子,陸炳看了看,茶葉點點頭道:「這是碧螺春吧?」

「陸兄弟好見識,正是碧螺春,只不過這碧螺春的名字鮮有人知,大多數人都叫著碧螺春為洞庭茶。還有個別名叫做嚇煞人香。」張清澤說道。

陸炳接言道:「正是,到了正德年間,先皇在位的時候,有位內閣首輔王鰲大人才取名為碧螺茶,只因此茶螺旋狀宛如一枚枚小小的碧螺,白浮更顯一絲生機,不如加上一個春字。這才有了碧螺春這美妙的茶名。好茶配好名才當得起它的味道。說起王鰲不禁想到一個人啊,唐寅唐伯虎,此人倒是個大才之人,乃是王鰲的弟子。只是剛拜師不久,科舉之中就發生了會試泄題案那樣的事情,哎,倒是冤了這麼一個人才,英年早逝不再留有大作於世,我想若干年後,此人一定能名揚青史更被杜撰,成了才子佳人的典章。」說到這裡,陸炳突然想到了星爺,不禁發出了幾聲星爺標誌性的笑聲。

張清澤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道:「此人我倒是也略有耳聞,一生倒是落魄的很,先是在泄題案中被牽連,後有生活落魄,妻子不健,僅有一女。再後來又扯上了寧王叛亂案,真是悲催啊。」說道唐寅一聲的悲慘事迹,不免聯繫到自身,自己何嘗又不是生不逢時呢,既生瑜何生亮,時運不濟命途多舛,頓時身同感受顧自憐惜。

陸炳輕咳兩聲說道:「勿談前朝國事。」

「對對對,對了,這茶葉雖不是什麼好茶,但也是今年的明前新茶,一會兒讓道童給陸兄弟包點,拿回去喝,不是值錢的東西。可是對於您這樣的懂茶之人愛茶之人,也想不出什麼比這更合適的禮物了。」張清澤獻媚道。

陸炳笑道:「恭敬不如從命,那在下就謝過了。」

陸炳說完閑篇,開始跟張清澤談起了正事兒:「師兄,兄弟我有事兒相求。」

「請講。」張清澤更加安心,果然有事兒。若是陸炳沒事兒出來這麼客套,還顯白這麼一通,那才叫張清澤心慌呢,有事兒相求到說明了他的目的性,這邊讓張清澤踏實了不少,看來這次不是接著龍影大將軍的身份來整自己的。

陸炳說道:「最近薩滿鬼巫再次滲透中原之中,頗有死灰復燃的跡象,常璐奇常爺等人已經帶領陝地幫派和西北馬幫對他們進行圍追堵截,但幾大武林世家也不願意受人領導,可他們自身領導他人卻能力和威望皆不足,便互相結盟也參與到對薩滿鬼巫的大戰之中。故此形成幾股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力量,對邪教有一些打擊的作用,可作用並不那麼顯著。先前,少林寺悟須大師帶領著眾人曾與薩滿鬼巫一戰,把薩滿鬼巫已經打散,實力大不如前,而今只剩下小股力量,常爺等人對薩滿鬼巫的打擊,正是要把邪教的威脅扼殺在搖籃之中。最近沿海邊疆倭寇橫行,傷我百姓辱我國威,少林寺已派出武僧相助,不知道師兄可聽聞此事?」

「倒是聽說了一些,我也有心效力朝廷,就是不知道該從何入手。」張清澤說道,滿腹鬼胎的他內心敲起了邊鼓,也不知道陸炳此次前來這麼客氣,是否是想把他當槍使。

陸炳沉吟片刻說道:「主要是這樣的。最近我想讓武林總盟主,悟須大師號集天下群雄,幫助邊關戰士與鄂爾多斯大戰,但悟須大師要帶領少林武僧對敵倭寇,而我也有公事在身,更何況我輩分威望皆不行,我現在正發愁也不知道選誰出面好。此人應該是武功不錯,地位還要高,能夠號令天下群雄,這樣的人難選啊。」

張清澤的眼睛冒著亮光,咽了口口水故作鎮定的說道:「打仗乃是朝廷的事情,我等武林中人隨意插手。這……只怕費力不討好啊。」

「非也非也,首先在國之危難之際,我們這般為國盡忠,當是值得表彰的。另外,我們武林中人大多可以以一敵三,高手甚至可以以一敵十,像師兄這樣的宗師級人物。以一敵百應當不在話下。武林中人性情剛烈,大多眼高於頂是難管理,可是戰鬥力卻足以彌補無組織無紀律這條缺陷,只要制定好進攻目標,必能出奇制勝。」陸炳說道。

陸炳話音一沉壓低聲音繼續說道:「我作為龍影主管現在全國所有軍事行動,這事兒我是絕對能做主的,所以不存在費力不討好這一說。另外,有武林人士的加入也可以緩解一部分軍事壓力。讓我能更自由的掌控其他方面的敵對勢力。同時,聖上也知道我是武林中人,此次武林豪傑們出來相助,不光是讓聖上會對武林有了好感,不再抓著什麼以武犯禁的小辮子,更是會覺得我很有頭腦也很有面子,這對我來說是天大的好事兒。即便是戰後。我也會得到很高的嘉獎,而武林也成了我手中的一個籌碼,在政場上如同一支隱形的兵權一樣,格外重要。」

陸炳說到這裡。嘿嘿的笑了起來,笑的是狼子野心格外無恥,這讓張清澤更加相信陸炳的話了,在他看來只有有利可圖才會做事。陸炳這麼一說,張清澤便明白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陸炳不可能白白給別人做嫁衣,如此有利益誘引,更是符合張清澤的思路,讓其信以為真。當然陸炳之所以這麼說,也是考慮到了張清澤的性格。

陸炳接著說道:「這事兒事關機密,必須選一個武藝高強的自己人做這次行動的領導者,清風倒是夠格,不過資歷太淺了,事事還要依靠丹陽子前輩的威望,哎,所以才讓我發愁啊。選這個帶頭人領導者,一來是怕把事情搞砸了,我代表著的是朝廷,此次出征也是替朝廷而戰,關乎朝廷的顏面和威儀。同時,這個領頭人代表的也是朝廷,位置不能太低了,武功也不能差了,否則武林眾人必定會認為這是朝廷在欺壓他們,而非是以德服人,若是德高望重之輩,我便可以直接任命了,到時候也省了很多意見,更不用再鬧哄哄的為此開個什麼武林大會了。」

「正是,正是,武林大會實在是無聊透頂,江湖中人每每都是紛爭不斷難以統一,門戶南北流派之爭根深蒂固,開武林大會根本商量不出什麼對策。還不如這種類似委派的方式由朝廷任命,只要此人身份夠高,是什麼名門大派的掌門什麼的,江湖中人應該不會說閑話的。」張清澤使勁把話頭往自己身上引。

陸炳裝作沒看見的樣子,點點頭:「是這樣的,直接委任省了很多事兒,對了,師兄,你可有合適的人選舉薦,或者說有些人可以培養,此次一戰之後,領頭者就成了兄弟我陣營中的人,以後唇齒相依。更何況此次若能勝利,朝廷自然會大肆嘉獎,搞不好還要給領頭的人加官進爵的,這等好事兒沒必要便宜了外人,正所謂肥水不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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