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二十章 刺客本尊

了空,段清風,陸炳三人穿過庭院,來到了紅螺寺偏西北方的一間禪房之中,直至走到門口的時候,段清風和陸炳才發現屋內有一人的存在,不禁對視一眼,心中暗道:好一個高手,竟然在十步之內才發現他的氣息。

打開門來,果然屋內是一高人,竟然是少林寺的住持悟須,悟須單手行禮,笑道:「陸兄弟,快請坐吧。」

「不該是陸施主嗎?」陸炳反唇相對道:「怎麼成了陸兄弟了,道教才稱修行外的人為兄弟,莫非大師改信了道教。」陸炳對這個悟須心想並不太好,總覺得他另有所圖老謀深算,更何況他欺騙陸炳在先,昨日上山的時候喬裝改扮的悟須可完全顯露出他一絲出家人的本色,心中印象差了話語里就帶出來一點火藥味。

「此言差矣,佛道皆是出家人,出家修武修禪都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修心。只要心中純凈無物,佛和道又有什麼差別呢?」悟須說著看了段清風一眼行了個佛禮。

悟須一笑又道:「昨日上山的時候,我們不就是以陸兄弟,陳大哥相稱的嗎,今日怎麼反倒生疏了。」

「說起這個來,悟須大師您真是厲害。」陸炳哼了一聲贊道:「昨日我觀察大師的步伐和氣息,只覺得你是一個常人,未想到您竟然是這等武學高手。」

「我也沒想到大名鼎鼎的殺神陸炳,竟然是個博學之士,而非是一介武夫。」悟須說道:「若不是昨日一起上山,我隱瞞身份,又豈能發現這點?」

陸炳笑道:「這麼說我還得誇讚大師做得對了?」

「然也。」悟須答道,眾人笑了起來,只不過笑的各懷鬼胎。

陸炳說道:「看來了空大師找我來,也是受您所託,悟須大師有話直說。我本就是武人。性子更是直的很,凡事咱們直截了當的聊就行,不必兜圈子。」

「恩,當著真人面前不說假話,我就直說了,此次我正是我邀二位前來紅螺寺的。」悟須說道。

段清風一愣,驚道:「你的意思是說。山東登州府陸家大院中,在我眼皮子底下留下字的人是你?!」

「正是貧僧。」悟須單手行禮說道:「同樣,在宮中與陸施主交手的人也是我,因為我的光頭所以我才戴了一個斗笠,陸施主真是好功夫,若是當日你拿了這把虎頭寶刀。怕是咱們就沒機會在這裡說話了。在此,貧僧多謝陸施主不殺之恩。」

「不必客氣,直接說明您的想法吧。」陸炳本來還強顏歡笑的臉徹底冷了下來,心中不斷思量起來,看來這個局兒絕非自己想的那麼簡單。

悟須笑道:「陸施主,別這麼敵視老衲,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我是如何把字留在你的刀上的嗎,還有段少俠,我又是怎樣瞞住你的察覺把字寫在牆上的,這些難道你們都不想知道嗎?」

「自然是住持大師的武藝高超了。」段清風冷言冷語到,不免在心中計較這個悟須,真不像個出家人,竟然提起此事來,難不成是為了誇耀自己本領高於陸炳和自己。這等功利之心,非一個出家人所應該有的。既然他承認了這兩件事情,說明他有恃無恐,不怕陸炳和段清風找他算賬,若是他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就是他從沒把陸炳和段清風的武功放在眼裡過,或者這裡機關重重安布陷阱。所以他才如此淡定。

段清風想著手偷偷按向了佩劍「雲夢澤」的劍柄處,身子稍微後傾,用餘光打量著整個屋內,尋找著一切可疑的東西。

悟須看到段清風這一系列小動作。不禁笑了,也不揭穿,搖搖頭依然回答道:「非也非也,兩位的本事雖然不至於說是天下第一,但也足以在江湖上立威了,比起前一輩的風流人物,什麼劍鬼衣狼等等絕不遜色,更有技高一籌的意思。所以想要接近你二人,並在你二人面前刻字寫字,還要注意書法文筆,總之這般從容,只怕是五大宗師現身也無法達成。」

「那你是怎麼做到的?」陸炳來了興趣問道。

悟須對二人說道:「其實無非是一個先字。我自知無法輕易近了你二人的身,於是乎在便開始在遠處監視了你們幾天,盡量摸清你們的生活規律。先說段少俠,段少俠每日清晨指導陸施主的公子陸繹習武弄劍,而到了臨近正午的時候,就會出去辦事,從各方人手裡接到紙條和口報,到了傍晚時分則是同獨自或同陸家上下一起吃飯,吃完了飯還要和陸施主的夫人夢雪晴,以及義兄夏大德共同商討一番今日事情。到了晚上再次打坐入眠,整宿整宿的練功蓄氣,這一天既不耽誤公事,又對武學持之以恆鍥而不捨努力不懈,貧僧看了佩服的也是五體投地。」

段清風抱拳沖悟須道:「大師謬讚了,大師觀察的倒也真細緻,呵呵。」

悟須沒顧段清風的那不善的呵呵聲,繼而說道:「段少俠不在府內的這段時間,您所在的院子是沒有人的,說實話要不是為了達到效果,故而要偷偷摸摸的,我還真想登門拜訪在那院子中住上一段,那哪裡是院落啊簡直是仙境。總之我便趁你不在的這段時間,偷偷在牆上寫上了這行字,白天你就看到了,誤以為我是避開你的視線寫上的。」

「等等,不太對,當時我打坐之前和帶著繹兒練功之前我都曾看過那面牆,上面並沒有字,後來就突然出現了,定不是你提前寫上的。」段清風說道。

「是貧僧失言了,沒有給段兄弟解釋清楚。」悟須說道,雖然一副一派宗師得道高僧的樣子,可話語間卻宛如江湖中人,粗野好爽大氣不拘。

「我用了你們道家煉丹用的紅葯,你看就是這個。」悟須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子,段清風接過倒出瓶中的黑色藥丸看了一會兒,微微搖了搖頭,丹鼎宗的東西段清風並不是太了解,陸炳接了過來倒在手裡看了看。笑了起來:「連這玩意兒都有了,人的創造力還真是無窮無盡的。」

「怎麼文孚,你認識這東西?」段清風奇道。

「算是吧,這玩意叫紅葯,我曾聽萬老爺子說過,但沒見過,不過沒想到竟然就是高錳酸鉀。呵呵。看來古人的化工產業還是挺發達的,總之這東西只要遇水就會成紅色。我想悟須大師就是利用了這點,才造成了把字寫到牆上的假象。不過大師,這東西在如今可不好得到,需煉製許久才能提純。既然你嬉耍了我兄弟,我就把這紅葯收下了。權當做是給我們的賠償了。」陸炳說著把藥瓶收了起來。

悟須微微搖頭道:「陸少俠既然喜歡拿去便好,何必找個理由訛去呢?」

「文孚,你要這東西做什麼?」段清風奇道,術業有專攻,這方面他是一點也不懂。

陸炳拍著裝藥瓶的口袋說道:「這東西用處可大了,可以消毒,也可以做魚葯。洗胃也行,最主要洗下面很好用,咳咳咳咳。」

「什麼下面?」段清風不解的問道,陸炳說道:「得得得,當我沒說,你也別問了,你繼續做你的純情小處男,無敵好孩子就行了。」

「陸施主博學多才。貧僧佩服佩服。我曾與萬老爺子有過一面之緣,昨日知其身亡的消息,心中不免萬分難過,而今日一見陸施主,想來憑藉陸施主的才華和博學,應當能繼承萬老爺子的妙手醫術吧。」悟須說道。

話語一轉,悟須又說道:「咱們言歸正傳。段少俠在登州所住的院子內,有大片的竹林,也有碧潭一汪,早上自然濕潤的很。待我之前嵌入牆中的紅葯被弄濕潤了,趁段少俠不注意,我再用打暗器的手法,把水珠打在紅葯上,自然就形成了這幅字的模樣。段少俠即便武功再高,也難以察覺水珠的流動,老衲雖不及兩位少俠,但也算略有小成,自然會盡量小心,打出的時候用內力收斂,不敢有絲毫破空之聲。加之我用量還算考究,有些地方嵌入紅葯,有些地方則用的是粉末,水不多不少,恰到好處,不至於使紅水往下流淌壞了字樣,這才形成了您看到的那副景象。」

陸炳大約明白了,於是抱拳道:「那大師對我應該是簡單一些了吧。」

「不錯,陸施主從不帶刀出宮,虎頭寶刀放在家裡,宮中則是把普通的腰刀。老衲功夫再是不濟,出入皇宮之中也能來去自如不被人發現,故而我提前把你的刀從中心用內力震碎,外面只有薄薄的一層鐵皮,我留下了刀柄沒有震碎,並且在刀柄上方慢慢悠悠的刻上了那些字。」悟須說道。

「縱然如此,大師空手接刀的本事卻也了得。」陸炳欽佩的說道,這個悟須和尚不光武功高強,說話還處處給人留面子,實在是謙虛的很。至於智謀方面料敵先機,膽大心細算好了事情發生的可能性,一步步把人誘導入自己的「圈套」之中,實在是高明的很。

這一切在悟須口中說的簡單,但操作起來卻很難,光說陸炳這邊,就要考慮到出刀速度和陸炳的內力,防止還沒打鬥刀就碎掉等事情。震碎的刀氣就散了,無法發揮實力,而空手接白刃也要恰到好處,力大了刀會斷,力小了就會傷到自己,接下刀後,考慮陸炳收刀速度,讓刀恰到好處完整的回到入鞘。故意用話誘引陸炳,晚上打開刀觀詳,然後一切水到渠成。

不得不說,悟須深謀遠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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