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三十一章 準備拜見母老虎

陸炳之所以如此考慮問題,倒不是因為他喜歡看熱鬧,更不是想要從中牟利爭權奪勢,只不過此刻的情形必須如此。楊廷和與皇上鬥爭沒問題,因為他覺得自己夠這個分量,可是猛然跳出一個觀政期的進士跟自己叫板,而且說得自己啞口無言只能胡攪蠻纏,這讓楊廷和這張老臉怎麼也掛不住了,於是此事便陷入了僵局。

陸炳這次南巡,有一個很重要的目的也是為了楊廷和與朱厚熜緩和一下關係,做兩人之間友善的橋樑,可是經過張璁這麼一攪合卻白廢了這番苦心,自己殘疾作為代價所獲取的結果也大打折扣了。陸炳現在已經學會了些許平和,知道這個時候發火和衝動是沒用的,只能努力的解決問題,於是便與夢雪晴商量,想到了這番對策。

現在讓楊廷和認輸,楊廷和自然不肯,他是個成功的人,成功的人都很執著或者說是倔強,更何況現在認慫,面子上必然過不去。讓朱厚熜認個慫那是更不可能,他可是當今聖上這天下的九五之尊,若是此事上退步,以後皇威何在?

既然現在朱厚熜被張璁已經挑逗起來了,就是刀山火海陸炳也得陪他一起趟過去,誰讓是兄弟呢。兩方誰都不會第一個認輸,陸炳也不希望如此,因為一旦如此,輸的那一方就會開始壓抑,壓抑之後是沉默,沉默之後一定會爆發,那是陸炳不想看到的糟糕情況。

贏的那方也好不到哪裡去,勝利一方即使天下無敵,因為這是權力最頂尖的兩人的對決,勝利者自然會洋洋自得,皇帝贏了會變得唯我獨尊,雖然這是皇帝的本質,但是一個再也不聽勸告的皇帝一定不是好皇帝。楊廷和若是贏了,那就更糟糕了,他再也不會把朱厚熜放在眼裡,那麼即便他不會奪權,也總會有人冒頭起亂,因為皇權不再獨一無二。

為今之計,只能不斷激化矛盾,甚至要把矛盾挑撥到最大化,讓事情發展到兩人無法收拾的地步,這樣一來就勢均力敵了,這時候陸炳再從中調節一下,讓兩人各退一步,回到一種均衡的狀態,那是最佳美妙的狀態。在陸炳和夢雪晴商量出這個對策之後,陸炳說了句很經典的話:「這就是和諧社會啊。」夢雪晴思量敘舊,對和諧二字讚不絕口,太精闢了。

當然,這件事自然不會告訴楊廷和或者朱厚熜,那樣的話就起不到應該有的效果了,故而陸炳只交待張璁再寫一封奏摺呈上去,不斷挑動嘉靖皇帝朱厚熜那敏感的神經。對於張璁的奏摺,內閣絕對不會再允許遞上去,內閣能管得著張璁的上司禮部尚書,越級上報一般情況下是不允許的,所以只要禮部尚書不替張璁呈奏,那所做的一切都是無用功。至於直接上奏更不可能,張璁的品階不夠,陸炳也不夠,就是陸炳夠也不會趟這渾水,一旦沾上了便失去了公正,日後也就無法從中調解了。

而之前那封奏摺也不知怎麼跑到朱厚熜桌子上的,是太監有意獻媚還是旁人根本沒有關注這個觀政期間的進士寫了什麼,這個不得而知,也沒有人再關心這些。可能是陰差陽錯亦可能有無數種可能,總之陸炳只能看到事情的過程和結果,縱然密探再厲害也探聽不到旁人內心的想法。

現在的情況不同了,張璁屬於重點看護對象,所以奏摺根本呈不上去,更到不了朱厚熜的手上,誰若是在這上面除了紕漏,純屬拉來楊廷和的仇恨。對此陸炳自有辦法,並告訴張璁不必擔心到時候便知道了。

陸炳見完了張璁,又找來了楊慎,也就是楊廷和的兒子,此人智商極高,是正德六年的狀元,不過情商就總之陸炳一頓聲嘶力竭的大罵張璁的無恥之後,楊慎深有同感,與陸炳交談甚歡,頗有相見恨晚的感覺,就差跟陸炳拜了把子了。

回家後,楊慎經過自己腦中的一番修飾,把陸炳略有粗俗的話總結一番,總之傳達給了楊廷和這麼一個信息,那就是陸炳也支持咱們,朱厚熜這邊的嫡系都支持咱們,朱厚熜現在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認輸是遲早的事情。楊廷和知道自己兒子聰明,雖然陸炳也很精明但出於父親的自豪和信任,楊廷和認為楊慎不會是中了陸炳的計謀,於是聽後大喜過望,信心滿滿準備跟朱厚熜鬥爭到底。

陸炳忙活完這一通後,對那個傳來楊慎和張璁的下人說道:「拿著我的免死金牌和腰牌,入宮把皇上請來。」那下人聽完了差點哭了,自己本是陸松從安陸帶來的舊人,比陸炳年長几歲,也算是看著陸炳長大的,平日里也伺候過興王殿下,所以見了皇上比一般人要好得多,不會那麼的惶恐。不過如今陸炳的膽子也太大了,還以為朱厚熜是跟在他屁股後面的閑散興王啊,僅是不同往日,現如今朱厚熜和是皇帝,天下之主,哪能說請來就請來。

可是主人的命令不能違抗,故而哭喪著臉跑去了宮中,生怕皇上一個不高興說自己不懂禮法,先斬了自己的頭,那可算是為陸炳的無禮而買單了。

沒想到守衛重重的皇宮一看到陸炳的令牌和免死金牌,瞬間讓開一條道,直接宣秉上去,聖上聽了扔下筆立即擺駕去了陸府。反正那下人嘴吃驚的好幾天都沒合上,對陸炳更是恭恭敬敬,一絲一毫的怠慢都不敢,因為陸炳實在太牛了。

朱厚熜的到來,陸炳自然要面子上做足,不能太過傲慢,於是出門站在街口倚著下人相迎,傷口劇痛陸炳饅頭大汗。迎到聖上後,陸炳與朱厚熜回到府宅,進了屋後遣退下人,朱厚熜這才說道:「朕可悶死了,我那事兒你調查的差不多了吧?」

陸炳點了點頭,朱厚熜嘆氣道:「哎,反正愁事兒一樁接著一樁,我給你說個事兒,最近我已經命人與倭國交涉了,命他們儘快交出夏大德等人,否則後果自負。」

陸炳自然也派人查詢了一番,可是消息如同石沉大海一般,陸炳不免有些絕望,但聽到朱厚熜竟然動用了國家力量,便重燃了一絲希望,朱厚熜道:「反正朕的國書中表達了幾個意思你聽一下,強烈抗議,強烈譴責,嚴正交涉,非常失望,你看這般能嚇唬倭國妥協不?」

陸炳啞然失笑道:「看來自古就如此,也不怪後人了。咳咳咳,也沒辦法,這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

朱厚熜沒聽懂,卻強作鎮定的點了點頭,畢竟身為皇帝總不能像以前那般有這麼多問題與不知,天天詢問陸炳,那多沒面子,故而現在不懂偶爾也要裝作已經懂了的樣子。

陸炳說道:「說個正事兒,我本想派人進宮面聖,可是覺得此事還是當面說比較好,況且宮中耳目眾多,遠沒有我這裡清凈和秘密。據我的調查,皇太后已經在水路之上了,再過幾個月就能進京了,對吧?」

朱厚熜嘆了口氣說道:「正是啊。」

「那陛下認為,皇太后入京之時,你和楊廷和的事情能解決好嗎?」陸炳問道。

朱厚熜直言不諱道:「那個老頑固,真他娘的給臉不要臉,我看這事兒玄,我又不能把他們全殺了,只怕到母后進京的時候事情還沒處理好,哎,這該怎麼辦啊?陸炳,朕此番前來你可是跟朕說此事,你可有什麼妙計?」

「妙計倒是沒有,」陸炳說到,朱厚熜露出一絲失望之色,陸炳繼續說道:「不過我想我再養他半個月的傷,待好些了就去迎駕,我是興王府的老人,皇太后看著我長大的,我勸勸太后,別讓她過於生氣,太后會聽我的勸得。時間還有,不必太過心急,再說我現在的身體狀況也無法立刻出行。其實咱不怕事情解決不了,就怕氣壞了太后的身子啊。」

朱厚熜恍然大悟:「正是正是,你想的非常有道理,非常好,此事非你莫屬,怕是除你之外,我大明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合適的人選了。只不過只不過你這身體能撐得住嗎?」

「這些事情算什麼,我陸炳是鐵打的漢子,再說了天降大任於斯人已,必先苦其心志,勞其體魄」陸炳嘟囔了一通後說道:「總之,為了皇上,我豁出去了,再奔波一回也無妨。我就是給陛下彙報這事兒,您儘早安排,讓我去迎駕,別讓楊廷和從中攪和了便好。」

「必然必然。」朱厚熜道:「那就有勞了,朕旁的就不說了,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有朕一口吃的就有你的一口,咱們兄弟同心其利斷金。」陸炳聽了這話差點笑噴了,卻強忍著嚴肅的點點頭,還和小時候一樣呢,那時候朱厚熜不過是個有點小聰明的跟屁蟲而已。就吹吧,誰不認識人啊,守著當事人還敢吹,也真難為朱厚熜的臉皮了,和小時候一樣的話現在兩人的尊卑位置就該換個個了,不過朱厚熜畢竟是皇上,陸炳還是給他留足了面子,這又不是穿越劇,對著皇帝可以熟絡一些,但是太過了那就得有殺身之禍了。

陸炳與朱厚熜閑扯一會兒,然後陸炳說了一些現代的發明創造,讓朱厚熜回去研究去了。待朱厚熜走後,夢雪晴邁動蓮步走了過來,問道:「蔣氏夫人你能搞的定嗎?」

陸炳打了個哆嗦道:「朱厚熜他媽可不是個善茬,這個母老虎我和她說一次話怕一次,不過這種姓格也很好挑撥,但是這個,這個這個實在是個苦差事,要不雪晴你陪我一起去吧?」

夢雪晴抿嘴一笑點了點陸炳的鼻尖,又指了指肚子道:「可別了,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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