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四十五章 中毒

楊飛燕驚訝萬分,光知道朱厚照會兩下拳腳,現在看這架勢可謂是個高手。剛才朱厚照使出的那套游龍掌,是武當的絕學,沒個十幾年的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是混不出來的,朱厚照的身形步伐以及那一掌的威力都說明,他已經把這套掌發使的爐火純青了。

孟霖冷哼一聲回嘴道:「別把話說的這麼滿,我剛才也不過是猝不及防而已,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你這個昏君,天下人恨不得食汝肉寢汝皮,看招!」孟霖猛然出手,鐵扇在孟霖手中遊走時而張開時而閉合,雖然書生裝扮但使的卻是大開大合的路數。

朱厚照叫了聲好游龍掌看似也是大開大合,但是粗中帶細綿綿不絕,正好與孟霖這種路數對的上,兩人插招換式打了起來,精彩萬分應接不暇,楊飛燕在兩人身旁繞著,防止旁人前來偷襲,並且尋找著機會給孟霖一針。孟霖極其聰明,以快打快與朱厚照來回換位,讓楊飛燕無法下手,唯恐誤傷了朱厚照。

兩人纏鬥之中,江邊已起了變化,殺聲四起團練營強行接管岸邊的防禦工作,緊接著淮安城門被攻破了,江西駐軍開進淮安,火炮弩車架了起來對著清江浦的方向。另有備操軍,南京兵部直隸軍浩浩蕩蕩的與團練營在江邊對抗起來,兩邊拔劍張弩一觸即發。團練營帶頭的是江彬,他高坐馬上扶刀冷笑著看著對面那個勒馬停步已有不惑之年的男人,那人面色有些蒼白身體消瘦根本不似帶兵之人,好似文官一般,他平靜的看著江彬,臉上帶著玩味的笑容。

江彬笑了,策馬走出了陣營之中,抱拳揚聲道:「伯安兄,別來無恙啊,你不知道聖上在垂釣嗎?你領兵前來是要兵諫還是叛變,你是遵了誰的命令私自調動兵馬的?難道你不知道私自調動兵馬一伍以上視為叛變!違者,人人得而誅之,斬立決先斬後奏!」說著江彬抽出腰刀,身後團練營也發出嘩啦嘩啦的兵器響聲,大戰一觸即發。

那被稱作是伯安兄的文官走了出來,此人看似柔弱一張口卻滿是金戈鐵馬的豪邁之氣,只聽他道:「我王守仁哪裡有這膽子叛亂,就是兵諫的膽子也沒有啊,不如江大人膽子肥,比不上江大人啊。這不,都擺兵江邊了,不過我相信江大人一定是聽到了什麼風言風語,這才前來護駕的,一定不是兵諫或者叛變!」

王守仁話音剛落,身後將士也抽出刀,大張弓弩準備作戰,猛然破空之聲響起,江彬的團練營中射出一桿箭,照著王守仁的前心而去,王守仁眉頭一皺在馬上側身閃過,動作輕盈當是征戰沙場的戰將才有的身手。更令人驚訝的還在後面,王守仁側身閃過箭矢的一剎那還伸手抓住了那發冷箭,然後從馬側摘下寶雕弓彎弓搭箭一氣呵成照著剛才射箭之人而去,那人猝不及防中箭倒地。

南京直隸軍發出雷鳴般的歡呼士氣大振,王守仁駁馬跑回陣中大盾兵立刻合攏陣型,他邊策馬賓士邊叫嚷道:「江大人,讓你的人放下弓箭吧,別再和剛才那樣不小心滑了手跑了箭。如果江大人一意孤行,切勿怪我王守仁心狠手辣。」

江彬眉頭緊皺,王守仁常勝不敗自己若是和他相遇能贏嗎?能贏!當面鑼對面鼓的打一場誰怕誰,自己團練營是朱厚照精心調教過得,武器裝備待遇和士兵的素質都很高,都是一個肩膀扛一個腦袋,鹿死誰手未可知,怎能這時候認慫呢?

江彬正想下令進攻,一斥候匆匆跑來,在江彬跟前低語道:「江大人,淮安被江西駐軍攻佔,扼住了咱們的退路,火炮弩車對準了咱們的後隊,另外周圍的南京守備軍也蠢蠢欲動向咱們推進。」

江彬點點頭讓斥候退下,奮力揮了揮馬鞭低語罵道:「一開始就輸了,王守仁算你狠,」江彬說完看了看水中心,喃喃道:「孟霖,靠你了。」

孟霖打著打著,突然聽到一聲叫好和破口大罵,乃是西北雙雄的蔣碧青說的:「皇上,修理這個兔崽子,敢刺王殺駕打死他。」

孟霖看向那邊,之間自己帶來的人丟盔卸甲被幾個人打的抱頭鼠竄,就連衣狼也不知去向,與衣狼纏鬥的陸炳正提著刀冷冷的看著自己,躺在船板上的除了死人就是半死不活哀號呻吟的殘疾了。孟霖這一分心,被朱厚照搶到了機會,湊身上前一通猛拍,也不顧什麼招數套路了,用的全是全力的硬掌。

孟霖被打的連連倒退,見朱厚照不安套路出招,可謂是亂拳打死老師傅根本防不勝防,原來因為朱厚照頗有些匠氣的掌法還能抵擋的孟霖此刻口中噴血,步伐凌亂向著船邊靠去,朱厚照笑道:「你們瞧好吧,我一定把他打的連他親媽都認不出來。」

孟霖猛然向後躍去想跳入水中,朱厚照拉住的前襟背肩一摔把他弄了回來,然後一個雙臂灌風耳用雙掌打在孟霖的兩耳,孟霖立刻頭暈眼花,耳膜被陣破了流出了兩股鮮血,翁鳴聲響了起來什麼也聽不到了。朱厚照一手扼住孟霖脖頸,一手揮掌就要往孟霖面門上打去,陸炳喊道:「朱厚照!」

眾人臉色一變,這等直呼其名實在是大不敬,可一想剛才比起剛才陸炳自稱老子什麼的,著實好了許多,朱厚照倒是不介意,撇著大嘴回到:「幹嘛?打得正痛快呢,擾了我的興緻。」

「饒了他吧,畢竟他是我大哥。」陸炳淡淡說道,孟霖看著陸炳,雖然他聽不到了,可是他看得到陸炳的嘴唇動,猜出了是什麼話,長嘆一口氣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朱厚照一巴掌扇在孟霖臉上,然後單臂用力提起了孟霖往水中扔去,罵道:「談個屁氣,謝謝你兄弟吧,我給他面子饒你一命,給老子游回去。」

孟霖落入水中,慢慢向下沉去,心中懊惱萬分,憋屈,不忿,不甘心在他心中燃起,卻沒有一絲的悔悟,他睜開血紅的雙眼也不顧什麼水著道眼球上的難受了,奮力浮出水面向著岸邊游去。陸炳見孟霖遊了上來這才放下心來,卻見朱厚照用手虛點著他說道:「你呀,早晚得讓你的仁義害死,你忘了剛才他對你說的狠話了?哎,罷了,若不是你如此講義氣,也不會前來助陣。」

陸炳聳聳肩微微搖頭道:「上次光知道你花架子不錯,卻不知道你真打起來也這麼厲害。」

「那是,我一直就老厲害了,好吧。兵不在多而在精,你看那邊比咱人多,不照樣被咱打的落花流水?嘿嘿,打架和打仗一個道理,三點,夠狠,夠猛,夠厲害!」朱厚照笑道,然後轉身站在船邊看著岸邊說道:「江彬,果然厲害啊,我光以為你得兵變呢,原來還有殺手,真是無所不用極其啊,晁老前輩果真是料事如」朱厚照話沒說完,晁傷也是準備抬起手來抱拳稱謝,結果只見朱厚照身子一晃從船上栽了下去,直接落入水中。

船上眾人都看愣了,陸炳第一個反應過來大叫一聲:「我勒個去啊。」然後縱身躍下船體跳入水中,一會兒工夫就把朱厚照撈了上來,在胸口擠壓一番讓朱厚照吐出水後,朱厚照緩緩地睜開眼睛,露出了疲憊的微笑。

晁傷湊上前來,拉過朱厚照的手腕,把手指搭在脈上,陸炳說道:「可是剛才打鬥中受了內傷?」

晁傷眼睛猛然一睜,然後搖了搖頭說道:「聖上中毒了,而且是慢姓毒藥已經入了四肢百骸,剛才一動之下血脈噴張令毒攻心脈這才昏迷過去的。」

「哈哈哈哈哈,原來如此,我明白了,我什麼都明白了。陸炳,扶朕起來,」朱厚照強掙扎著伸出了手,陸炳拉著他站了起來眾人連忙伸手攙扶,朱厚照靠在陸炳身上,倚站著說道:「咱們快點靠岸,我現在還能撐一陣,你們看岸邊的兵馬都快打起來了,咱們快點上岸快點,一旦真兵戎相見到時候局勢就亂了,切勿讓他們看出來我受傷了。」說著朱厚照深吸兩口氣,故作平靜,西北雙雄一人撐船篙一人划槳朝著岸邊而去。

朱厚照說道:「江彬厲害啊,這毒看來是他替我下的,我總算知道為什麼之前打鬥的時候他不讓侍衛出重手了,一來是讓我滿足虛榮心,讓我頗有武林高手的感覺,一掌就能把人打出去老遠,純粹哄我開心。還有就是防止我劇烈動作毒素攻心,直到今日真正的打了一架我才毒發,呵呵,要是再晚點發現,怕是毒發之日就是我喪命之時了。」

「可有解救之法?」陸炳急切的問向晁傷,晁傷凝眉道:「我不過是一介武夫,又不是郎中,不過陛下中的這種毒怪異的很,老夫從未見過,怕是尋常郎中也治不來,就算是御醫也」

朱厚照擺擺手說道:「甭說了,我知道,要是這毒有葯可醫那江彬就不會下毒了,他下的毒肯定是那種慢姓的劇毒,非得要我命不可。」

「江彬不是你的人嗎?怎麼會對你動手呢?」楊飛燕也不分尊卑的稱呼朱厚照為你,朱厚照並不在意笑答道:「在天下權勢面前,有幾個人能夠做到真正的忠誠?江彬不是,群臣不是,朕只要一死,自立為王或者推舉新皇都可能發生,就看他們誰能斗得過誰了,利益最大是不變的法則,即使我是九五之尊天下之主也無法改變人的本姓。」

「有了!」陸炳並沒有在聽朱厚照瞎叨叨,腦中不斷地思考著如何救朱厚照,此刻說道:「找萬兒萬,那個神醫,他厲害得很,他一定有辦法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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