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0章 張偉業家

崇禎皇帝朱由檢無言以對,如果都是像張偉業這樣的官迷佔了絕對的主體的話,那麼這個國家也要完蛋了!「我不跟你爭論了,免得惹你不高興,很多事情,當時看來事情很大,忍過了一段時間,是會好起來的,走,我現在就陪你去你家,你看可以嗎?」

張慧儀哭鬧一陣,見檢荀樓關心自己,心中好受了一點點,輕輕的點點頭,「對不起,我剛才不該跟你發脾氣的。」

崇禎皇帝朱由檢在張慧儀的粉臉上面親了一口,為她擦凈眼淚,「傻瓜,我們是夫妻啊,我怎麼會怪你?你看來是真的不適合做官,不過,慢慢來就好了,你看你哥哥有事,你卻沒有事,這說明什麼?說明你們都察院的黨委就保住了你,也說明大明的運動,並不是完全沒有根由的亂來,你說是不是?」

張慧儀翹了翹小嘴,「他們能把我怎麼樣?他們說什麼我就做什麼,平時從來不跟人多啰嗦,我負責的案子,哪一樁不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啊?」

崇禎皇帝朱由檢點點頭,「對,我娘子很能幹,走吧,去看看你哥哥去,看看你媽媽,你哥哥我倒是不擔心,你媽都六十多歲了,我去勸勸她。」

張慧儀一聽檢荀樓提到母親,也急了起來,母親對父親都沒有對哥哥那麼上心的,張慧儀知道,自己在母親那裡,連哥哥的十分之一分量都沒有。「別說了,趕緊走,你有錦衣衛的身份。想去哪裡都可以。」

晚上八九點鐘的天津街道。崇禎皇帝朱由檢看見的情形就跟自己龍輦走過的情形大不相同了!天津並沒有宵禁這麼個概念。自從崇禎皇帝朱由檢上台,就取消了宵禁,一個地方要想發展,怎麼可以沒有夜生活?他以前跟鄭月琳晚上也出來過兩次,到處都是熱鬧的很的,尤其是在整個城市都通了電燈之後,現在就不行了,街上一個人都沒有。偶爾有巡弋的衙役司差人路過,崇禎皇帝朱由檢也需要出示錦衣衛腰牌!

有十多個西廠武裝太監是對皇帝實行貼身保護的,但是這些人都不會露面。

「你看看,往常這個天氣,這個時候都是街上最熱鬧的時候,但是現在弄成什麼樣子了啊?所有人現在都不穿正常衣服了,連賣菜的都穿軍裝,小孩子也都穿軍裝,再這樣下去,以後所有人都要穿軍裝了。你知道嗎?我們衙門裡面的人全部都穿軍裝當值了!」張慧儀一邊走著,一邊氣咻咻的小聲道。

因為路不遠。所以皇帝並沒有讓王承恩府邸的人安排車轎,他想自己走一走。

「那你怎麼沒有穿軍裝啊?」皇帝不想太多的解釋這次運動的目的,和大家統一服飾,在心裡上面的作用,他只是想將自己當成一個普通男人,用另外的一種視角看待這次運動。

張慧儀輕輕的呸了一口,「我才不要呢!一方面是醜死了,另外一方面,既然我又不是軍隊的人,也不是什麼預備役的民兵,我為什麼要穿軍裝呢?難道穿軍裝就是愛國,不穿軍裝就不愛國了嗎?不穿軍裝就是對皇帝不忠誠了嗎?這都是什麼邏輯呢?這中間有關係嗎?」

崇禎皇帝朱由檢看得出來,張慧儀對這次的運動,怨念很大,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導她,但他本人並沒有絲毫生張慧儀的氣。「嗯,你說的也有你的道理,不說這些事情了,多想點開心的事情。」

張慧儀微微的嘆口氣,「能有什麼開心的事情,一座城市,這麼多的人口,一點聲音都聽不見,這樣的環境怎麼開心的起來啊?」

崇禎皇帝朱由檢並不擔心張慧儀說的這個問題,自信道,「這是剛開始,過一陣子就會好起來的!」

兩個人相互扶持著,幾乎已經沒有落腳的地方了,剛進了院子,就踢倒一根橫在地上的掃帚,那掃帚又掃倒了一個已經破碎的大缸,發出一陣輕輕框框的聲音來。

張偉業的家已經被砸的不成樣子了,張老太太病倒在了床上,一家的傭人都被遣散了,偌大的府邸,大門都被踢倒在地上。

崇禎皇帝朱由檢和張慧儀兩個人趕緊走到躺在床上的張老太太身邊,張慧儀的眼淚又像是斷了線一般,「娘,你怎麼樣啊?哥哥呢?家裡面的傭人們呢?」

張老太太看見了張慧儀和檢荀樓兩個人,咳嗽著指了指一個方向,「在給我熬粥呢,我這個身子不行了,傭人們都被嚇走了,咱家現在是投機派,誰敢在投機派家裡面做事情呢?」

張慧儀默默的垂淚,說不出話來,崇禎皇帝朱由檢則坐在一邊,什麼都沒有說,點起了一根香煙!

「你們兩個怎麼樣?荀樓沒有什麼事情吧?你沒有什麼事情吧?」張老太太忽然想起了什麼,如果不是張慧儀來,她都還沒有心思想到女兒的頭上,這才問起來。

張慧儀搖搖頭,「您別擔心了,我們兩個人都沒有什麼事情,挺好的,您等會就跟我回家,先住我那裡去。」

張老太太忙不迭的搖頭,「不成,你哥哥現在一個人,我怎麼放心啊?你嫂子已經帶著孩子回娘家了,娘再走了的話,這家裡不是就全散了嗎?他們不會打我的,我又不當官。」

「他們打哥哥了啊?」張慧儀聽母親這樣說,又開始關心張偉業的身體。

張老太太嘆口氣,「打倒是沒有打,砸東西的時候,你哥哥上去跟人推搡了幾下,幸好是我老太婆假裝心臟吃不消,那些人才沒有打他,我看的出來,這裡面有王公公和荀樓的關係在,要不然,指不定要打幾下的,偉業天津衙門裡面的一些好朋友,打是沒有人被打死,但好幾個人都被打的下不了炕了。」

崇禎皇帝朱由檢聽著老太太絮絮叨叨的跟張慧儀聊天,看老太太並沒有什麼大礙,放心了不少,便去廚下看張偉業,不知道張偉業過去是一個酸秀才,後來當了天津知府,也算是有些成績,他卻很少跟張偉業接觸,機幾乎是沒有任何的接觸,作為皇帝,他不用跟張偉業接觸,作為檢荀樓,他連陪著張慧儀的時間都很少,就更沒有時間到這家中來了,他原來就對張偉業弄一大堆的傭人,有些不滿,而崇禎皇帝朱由檢對張偉業這個人,也並不是十分的欣賞。

來到廚下,只見張偉業升著火,卻默默的在哪裡垂淚,滿手滿臉都是漆黑一片,顯然是很少做家事的人,或者說從來沒有進過廚房的人,君子遠庖廚嘛!

「你怎麼了?」崇禎皇帝朱由檢踏進廚房問道。

張偉業見到是檢荀樓,急忙用袖子擦拭眼淚,「檢大人,您來了啊?」

雖然兩個人已經是妹夫和大舅子的關係,但張偉業這個人是很會做人的,他實在想不通為什麼自己會被斗!他稱呼檢荀樓,一直還是以檢大人,而崇禎皇帝朱由檢也沒有糾正過他。

「你怎麼哭了?有什麼事情?」朱由檢問道。

張偉業嘆口氣,往屋外看看,轉過身來,從兜里拿出一份文件,輕聲道,「天津黨委讓我在一個月內到山東登州八號農場去報到,要下放我。還不知道該怎麼跟母親說。」

崇禎皇帝朱由檢看了看那蓋著個大紅公章的紅頭文件,還給了張偉業,「你知道你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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