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奇蹟!征服翔龍帝國之戰! 第二章 失控的帝國(中)

PS:有人問為什麼用康德年號,還聯繫到了某位大思想家……這可是末代皇帝溥儀在北遷之後的年號啊!(滿洲國小朝廷)不是很應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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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軍機處裡面,有一個倚老賣老的文華殿大學士費立國,時不時地打著自家私房錢的主意,就已經很讓生性吝嗇的皇帝陛下感到渾身不舒服了。

而更讓皇帝感到抓狂的是,今天來打他家私房錢主意的傢伙,居然還不止一個!

「……啟奏我主萬歲,奴才今天上朝之時,乘轎行於宮外街市之上,看見京中八旗兵丁日子過得甚苦,頗有些衣不遮體,食不果腹之輩,故而對朝廷怨言也是甚多。」

另一位平日里總是敬陪末座、默不作聲的滿人軍機大臣,今天不知為什麼,居然也湊上來跟著起鬨了。

「……奴才停轎略一探問,才曉得京城旗餉居然已有四月未發,守夜、巡街的差事卻是一日都不得減免,恪於旗中規矩,又做不得其它營生,故而八旗子弟如今甚是飢困。陛下,這八旗乃是我朝根本,萬萬荒廢不得啊。因此恕臣忠言直言,還請我主萬歲龍意天裁,速發內帑三百萬兩,以接濟八旗子弟……」

「……發內帑,發內帑!你們就知道要朕發內帑來給你們填窟窿!朕哪裡有這麼多的內帑可發?!」

聽到今天一個兩個都是來問自己要錢的,康德皇帝完顏德昭頓時就猶如被踩了尾巴的貓兒一般,漲紅著一張圓臉跳起來炸毛了,「……這幾年來,北伐燕雲失地,南定閩浙革命黨,還有討伐蜀王叛亂,彈壓魔教騷動,朝廷大事是一件接著一件,沒完沒了,而又有哪一次不是要朕發內帑來給你們收拾爛攤子?」

見皇帝如此光火,諸位大臣嚇得趕緊都跪了下來,俯首聽著康德皇帝完顏德昭繼續發牢騷。

「……朕自登基以來,一向兢兢業業,體諒國事。內帑的銀子也是流水般地往外淌!若是宮中當真還有內帑可發,早已拿出來救濟天下了,可如今宮中庫空如洗,哪裡還有什麼內帑啊!」

臉色愈發鐵青的皇帝陛下,在會議室內踏著小步轉來轉去,彷彿籠中困獸一般,嘴裡瑣瑣碎碎地嘮叨個沒完,「……國勢已經衰頹到了這等多難之際,汝等身為朝廷棟樑,不知濟世救民,挽狂瀾於即倒,卻只知道進讒言於君上,以求沽名釣譽……既然國用不足,那就開徵新稅啊!」

「……陛下!此事萬萬不可!絕不能再開徵新稅了啊!」

諸位朝臣原本都跪在地上唯唯諾諾,但一聽得「開徵新稅」,立即就全都按捺不住,抬頭抗議起來。

「……啟奏陛下,當今的國家已是山河破碎,民生艱難。黎民百姓苦於賦稅徭役,揭竿作亂之輩此起彼伏。非但外省頗有革命黨串聯活動,就連如今的江南京畿之地,也有各路魔教洶湧肆虐,屢次彈壓都不見收效……陛下,近幾年來,天下戰亂頻繁、災荒不斷,各地百姓不堪重負,早已是海內沸騰之態,若是再要加征新稅,難免會有不測之禍,以至於得不償失……」

在彼此交換了幾個眼色之後,軍機處領班大臣首先站了出來為民請命,向年輕的皇上如此慷慨陳詞、疾言勸諫道,然後伸手摘下了鑲嵌著紅寶石的頂戴花翎,後退一步,叩首於地。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拒之?陛下,絕非臣等不肯盡心效忠,實在是捐輸不可恃,乃乞恩於內帑!還請陛下慷慨解囊,以保我大金江山之安泰永固……」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拒之?捐輸不可恃,乃乞恩於內帑?呵呵,有趣!真是有趣啊!」

聽了這樣一番慷慨激昂的諫言,康德皇帝非但沒有心悅誠服,反而被氣得樂了。

「……嘿嘿,聽你這麼一說,朕倒是奇了怪了!我大金朝的天下,地大物博,原有四萬萬百姓。縱然眼下遼東淪喪,河北、山東、中原盡皆殘破,剩下的百姓應當也不少於三萬萬之數。

而朝廷一年的歲入總和,不過是白銀三千多萬兩,平均攤到每個百姓頭上,只不過才區區一錢銀子而已!僅僅相當於豐年十升白米的價錢!可讓朕感到奇怪的是,眼下怎麼就有那麼多的刁民,為了抗拒這每年一錢銀子的輕稅,不顧性命地要起來造朕的反呢?」

他低下頭顱,環視了諸位如同泥塑木雕般的大臣們一眼,目光中竟然透出了森森的殺意,「……說啊!誰來給朕講個明白?怎麼剛才一個個全都唾沫橫飛、滔滔不絕,現在卻全都變成啞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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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僅僅只有每人每年一錢銀子的「輕微」賦稅,都能把老百姓給逼反?

——那自然是因為地方上的官吏們,在私底下以「火耗」、「樂輸」之類的名目,攤派加征了十萬萬兩銀子都不止……當然,這部分稅款絕對沒有一分一厘上繳到國庫,而是全都在各個流程環節中被漂沒了。

諸位軍機大臣都在心中暗自嘀咕道,但是沒有一個人會傻到把這事兒給挑明了——若是沒有了各級地方官的層層盤剝,他們每年的那些「冰敬」、「炭敬」、「賀年禮」和「車馬費」又該從哪裡來?

所以,這種私下裡偷偷侵吞賦稅集體分福利的事情,還是你知我知大家知,只要瞞著皇上就好了……其實皇帝也未必一點都不曉得,但他同樣不敢與從中獲益的朝廷百官和千萬士紳為敵,只好裝作不知罷了。

總之,在發過一番脾氣之後,皇帝也只能頹然坐下,揮手示意此事暫時擱置,先進入下一個議題。

然而,可憐的康德皇帝還沒來得及緩過氣來,就立即迎頭挨了一顆比剛才還要暴烈的重磅炸彈。

「……啟奏聖上,根據先帝與先先帝簽署的借款條約,今年夏秋之時,朝廷有幾筆外債即將到期,按約需要還款,如今已有西洋使節前來京城催討,具體如何應對,還請吾皇示下……首先是八月份需要償還的耐色瑞爾國和東瀛國債款,扣掉已經預付的部分,本息合計白銀三千二百萬兩……」

「……咳咳!什麼什麼?!你說多少?三千二百萬兩銀子?!!」

理藩院尚書的話還沒說完,正在低頭喝茶的康德皇帝完顏德昭,當即就被一口熱茶嗆到了氣管當中,連連咳嗽幾聲,隨即便彷彿觸電般地跳了起來,毫無儀態地失聲叫喊道。

「……陛下,這只是第一筆債務要歸還的銀子。到了九月份,還有精靈國外債一千五百萬兩銀子的尾款要還。十月份又有塞爾國債款本息合計二百萬兩、哈魯阿國債款本息合計四百萬兩銀子到期……」

理藩院尚書又伸手翻了翻身邊的小賬本,略微心算了一下,然後對幾乎紅了眼睛的康德皇帝彙報道,「……再加上向幾家西洋商會、教會零星借貸的小額銀子,今年合計共有外債五千六百萬兩銀子需要償還,已經遠遠超出朝廷一年的歲入總和。此事究竟該如何辦理,還請吾皇示下……」

「……哦,五千六百萬兩銀子……父皇和皇祖父怎麼會借了那麼多的債務啊?居然連朝廷的臉面都不要了?還有,這麼多的銀子,當初都用到何處去了啊?」

在呆愣了片刻之後,完顏德昭終於伸手按住青筋直跳的額頭,嘆息著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吟。

「……啟奏聖上,這五千六百萬兩銀子,乃是如今要連本帶利向債主償還的數額。而當初借貸的時候,算上折扣和延付,朝廷真正入手的款項,恐怕連三千萬兩銀子都不到……」

主管財政的文華殿大學士費立國上前一步,沉聲啟奏道,「……二十年前,朝廷大借洋款之時,正值遼東失陷、燕京告急之際。當時胡騎十五萬已破居庸關,抄略昌平、密雲數縣,長城一線防務徹底崩潰,官軍僅能勉強保住通州不失。為此,朝廷下令京師戒嚴,並召集天下兵馬勤王,以圖挽回敗局。

然而先前遼東、河套、山西數戰敗北,朝廷喪師三十餘萬,靡費糧米餉銀無算,國庫實在窘迫至極。臣時任戶部侍郎,於國難之際,奉旨籌銀一千萬兩,以備勤王諸軍犒賞發餉之用。然則那時戶部所轄國庫之儲銀、儲錢木桶,均已是空空如野,無一兩銀、一文錢可供撥發。

臣命人摳盡桶縫銀渣,僅得雜色劣銀二十餘兩。宮中傾盡內庫金帛充抵軍資,亦只摺合白銀二百萬兩。而更可慮者,其時京中存糧僅四十萬石,只消圖坎鐵騎圍城一月,則朝廷上下必將餓殺……」

對著牆壁上的大金疆域圖,費立國摸著雪白的鬍鬚,對年輕的康德皇帝侃侃而談,講解著他出生之前那段風雨飄搖的危急歲月——當時尚在燕京定都的大金朝廷,由於連續多次的慘敗,以及內部的腐敗與浪費,已經窘迫到了拿不出足夠的銀錢和糧食,來供養最後一點守城部隊的程度。

那個年頭的老皇帝和滿朝文武,一方面迫切期盼各路勤王兵馬彙集京師,儘快把來犯的敵軍給打回去;另一方面卻又異常害怕外地兵馬進入京城——因為國庫根本就沒錢發軍餉,也沒有糧食維持軍需。

一旦朝廷拿不出最起碼的糧食和軍餉,原本是奉召前來勤王救駕的軍隊,在飢困交加之下,恐怕自己就要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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