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 第75章 論道

能夠說出這番話的寧采臣也算是個人才,如果換個人過寧采臣的日子,恐怕早就鬱悶至死了。這小子打一出場就晦氣連連,禍事不斷。他吃饅頭,饅頭硌牙;砸饅頭,砸壞了石頭;踢饅頭,踢破了鞋;迷了路,指南針不好用;大野地里,暴雨淋頭;眼見他辛苦地拔出傘來撐開,卻哪知滿傘都是破洞!真難為這書生憨頭憨腦恍若不覺,就算在山坡上走得連滾帶爬,也毫無怨氣,只掛著一個憨厚的傻笑。

想他千辛萬苦找到的郭北縣說是人間,卻比鬼域更加危機四伏,雖只是一個大時代的縮影,但依然是一個混亂的地方,城裡的百姓趨炎附勢,欺凌弱小,掌柜見錢眼開,翻臉無情。滿城都是沒頭蒼蠅一樣亂撞的捕快,將可憐的小寧像老鷹捉小雞一樣提起來按在門板上,捏歪了臉對照通緝令辨認;到客棧去找老闆討債,卻被連人帶行李丟出門外……

雖然身旁跟著的一眾玩家們讓寧采臣免於捕快的抓捕,但玩家們的亂入卻也讓寧采臣比原先受到了更多的驚嚇與不安,幾乎一直被玩家們威脅著。只是即使是這樣,寧采臣卻一直都沒有放棄過,這也許就是他能夠吸引燕赤霞,吸引聶小倩,並成為主角的主要原因吧。

這書生好獃,第一次見面,葉青雅居然就被寧采臣傻氣而又另類的堅強感染了,噗呲笑出聲來。

眼見葉青雅對書生生出了些許好感,雖然陳星宇知道葉青雅的性格跟那些前世古靈精怪的時尚少女相似,但還是忍不住有些無語寧采臣的主角光環,「莫非寧采臣還有吸引異族的特質,那些窮兇惡極的妖怪就算了,但像小倩和葉青雅這種善良向的妖怪好像都對他友善過頭了。」

而其他玩家的注意力卻在大鬍子那,一身日本浪人才有的和式短打,夜行大盜才踩的厚底靴,這打扮在玩家們眼中無疑是奇怪的。他們雖不知道士應該穿的什麼衣服,但是反正心中是說不出的怪異。

因為不知燕赤霞和夏侯劍客的身份習性,一眾玩家一時都沒有開口,只是好奇的看著兩人,不知道這兩個NPC來這又是為了什麼?不過陳星宇可不會放過這種好機會,如果能夠和大鬍子燕赤霞搭上關係,不論是對他以後的武道之路還是威懾其他玩家都是極好的。而且有了燕赤霞的幫助,對付姥姥無疑也會輕鬆上數倍,所以陳星宇立馬迎了上去。

「燕大俠,燕捕頭,在下宇星陳,後學之士,僥倖習得一身雷法,可惜無名師指點,不知可否與道長互相探討一番?」,陳星宇一連換了三個稱呼,燕赤霞是洒脫之輩,他一上來就自報家門,直接以後輩姿態討教反而來得快捷,像電影中的崑崙修士一葉知秋不也是這樣做的嗎。

「說到雷法,當屬正一教,上清派和龍虎山的雷法最為厲害正宗。不過我觀你不似任何一派,但無疑得到了真傳。」燕赤霞沒有拒絕,但也沒有保證什麼,他看得出陳星宇雖說請教,但也是互相間的驗證,而陳星宇這一身陽剛的雷電氣息顯然讓他很感興趣。

只是燕赤霞還有顧忌,不想直接在一群可疑玩家面前展露道法之秘,在古代門派傳承可是最為重要的事情,就算燕赤霞也不會這麼大方,也是陳星宇一身強悍的武修境界才讓他另眼相看。

說起來玩家們雖是系統強化,但能量本質上的東西裝是不可掩藏改變的,在燕赤霞眼中玩家們就是可疑的異人,「也不知這些人練的是什麼旁門左道,神形不符,氣息古怪,最主要的是有些人身上還有著絲絲妖魔異術的氣息,要不是看得出他們全是人類,老道都要大呼魔物邪道了。」

「前輩,我所練的是家傳秘籍,只知是武道正宗,同時還有一套相配的雷電法門,可惜一直都是閉門造車,一番奇遇才擁有一身不俗的實力,不知佛道兩家又是什麼情況?」,遇到了燕赤霞這個道佛武道宗師,陳星宇當然要好好討教,問出他一直想知道的仙俠劃分。

陳星宇問的問題根本不涉及多少深奧的問題,所以燕赤霞毫不猶豫的解答道,「觀你氣息,已是後天,而且底蘊深厚,成就武者先天之境必如潛龍入海,一飛衝天。道佛兩家說白了也是如此,雖有幾分神奇,但跟武道並沒有實質的區別,只是先煉體、練氣,還是先煉神,練意的區別。」

見陳星宇似懂非懂,燕赤霞繼續說道,「道家注重元神,佛家講究苦海肉身,魔道直接吞噬精氣,但只是武功側重面不同,最後都要殊歸同途,通過壯大精氣神三面完善自身的不足,不論是元神蛻變天人合一,還是信仰功德,心念八識(佛家末那識、阿賴耶識),都是人類追求大道,領悟法則的過程。」

燕赤霞這種佛道結合成就的一代武道宗師無疑是最適合陳星宇這種情況的NPC,不跟他推崇任何一家之法,只從本質客觀講出諸家法門的不同。

玩家們在旁聽得一臉茫然,心中感慨,也只有NPPC所說的東西是什麼玩意?什麼神啊,氣啊,心念啊,誰知道這些玩意是什麼鬼?

陳星宇卻明白了幾分,武者血食供養身體,粗淺的武夫大多是從煉體開始,而道家的煉精化氣、鍊氣化神,煉神還虛,煉虛合道,第一步跟武者相似的,但從第二步開始就更注重神,走的大多是元神大道。而佛家專研佛法,萬民信念鑄造功德金身,走的是淬鍊心神,心念強化肉體或精神的道路。

「御劍神通說是神奇,其實只是道家對神的高明運用,一些超級武者也能使出驚天動地的相似手段。」大鬍子直接用仙家御劍手段糾正了陳星宇的錯誤觀念。

陳星宇頓時明白了,仙也是武,只是武者看上去無比神奇而被世人神化成了仙,燕赤霞說是仙俠人物,但是境界劃分還是武道境界的說法,仙俠世界只是更高深的武道境界劃分,可見武者一直都是人類的核心力量。這更證實了他先前的猜測,系統中的仙俠就是武者,只是強大的近乎於道,所以被稱之為仙俠,武仙。

現在看來在這個世界和系統的眼中人類傳承一直都是武道、武仙,根本沒有前世電影中的那些所謂的仙法。那些掌控法則的武道強者就是其中能夠呼風喚雨的仙人神跡!

「先天后是宗師之境,雖說道家叫做金丹真人,佛家叫做舍利羅漢,但其實三家都是武道宗師境界。而異族多憑藉血脈和天賦,修的法門卻是配合血脈與天賦而開發的異術。」最後燕赤霞看了一眼身旁的玩家,意有所指的總結道,「我們人類沒有異族的種族天賦和千變萬化,唯有武道爾,但也只有武道才是先賢自遠古來對付異族的利器,異族異法看似厲害,可以直接使用血脈中的法則之力,但人類得到妖力只會適得其反,完全無法在通過感悟領悟出自身的道,最好的結果也就是終身不能突破,最終無緣大道,百年化為一堆黃土。」

燕赤霞的話讓陳星宇想起了得到妖力的山田大樹,燕赤霞似乎說玩家的技能和強化是系統模擬異族異術的產物,雖不似大樹的妖力,也不會那麼悲劇,但是好像也有著不小的弊端,是從妖族那山寨來的血脈能力。陳星宇也感覺得出玩家跟他的神功完全沒法比,但是沒想到卻是系統用創造法則複製出來的一堆異族天賦與異能,從一開始政府就讓玩家們走錯了路,讓他們無法成就大道,看來現在的玩家與遠古玩家的差距不是一點半點。

而陳星宇獲得的神功可以說不僅是人類武道,更是大道法門,是直接修鍊精氣神的絕世功法。雷電氣勁更是在淬鍊精氣的同時蘊養著陳星宇的神,否則他也不會掌控雷珠這種類似神通的能力。

宗師級武者都有神通,而金丹真人因神的強悍更是讓他們可以元神出竅,猶如神話,但是這不能長久,肉身依然很重要,不然假如來情節中一葉知秋也不會因元神不能歸位而一命嗚呼了。

看著有所感悟的陳星宇燕赤霞不免生起惜才之心,想起了自己的遭遇,他也是中年找到了一本道家秘籍和神劍才開始修道。可以說半路出家,而且因為晉陞元神無法,他又研究起了佛法,雖然讓他走出了一道前所未有的路,但是他也算走岔了路,不可能再求仙道。所以他萬萬不希望陳星宇這個後輩天才跟他一樣,因為不得其法而蹉跎一生,最後終有一死。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燕赤霞雖然算得上天縱奇才,但是也是自己摸索著修鍊,最後他雖然通過佛道結合成就了元神,但最終還是無法再進一步,終要老死,這正是他在電影中的最後結局。

「燕道長,我們到那邊聊。」陳星宇一邊邀請燕赤霞到一處偏僻的地方,一邊說出了一段神功中深奧的口訣,讓燕赤霞露出一絲震撼之色,陳星宇講究出的武功比他預想中的還要高深,明是武修功法,所涉及到的元神之道卻比道家還要玄妙,給他帶來了不小的啟迪,讓他久久未能突破的元神都有了新的思路。

朝聞道夕死可矣,一時間燕赤霞哪還顧得其他,直接跟陳星宇在別處坐而論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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