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烏雲壓城城欲摧

天官賜福,地官赦罪,水官解厄,這是人族對天地水三元的祭祀。按照一種說法,就是對堯舜禹三位聖皇的祭祀。不過火雲洞被封印,這股信仰香火不會被三聖皇收取,而是被天地間一應山水天神瓜分。

正月十五的天官賜福,這是諸天神得到祭祀的日子。元宵節後,天地間陽氣上升,伏青才算是回過元氣。畢竟蛇類喜歡冬眠,加上冬季冰封江水,他跟洛神都會偷閑作樂,鮮少有神職履行。於是他躲在水府,專心祭練木靈珠。

但隨著陽氣上升冰雪消融,他們倆也漸漸忙了起來。而隨著陽氣逐漸抬頭上升,一個伏青最討厭的節日也就來了。

五月初五,端午陽節,驅散五毒,蛇,正好就在其列。

年節時候,城隍專門去了一趟濯龍宮跟道士們商議,在這年的端午節刻意免費發放雄黃等物,還有濯龍宮書畫的各種黃紙符籙貼在各家各戶,整個洛陽城被一股陽氣包圍。

「廣陵,本殿跟你沒完!」以往,依照伏青自身的定力和神性還能夠在外行走一下,因為他不是單純的妖,至少不會被衝天陽氣鎮壓。可這一年,空中陽氣濃郁,還有雄黃艾草等物遍布大街小巷,伏青本欲出來走一趟,瞬間就被熏回水晶宮再難外出。

體內蛇性太悲劇了,被各種克制。

不過這還沒完,濯龍宮中還有道士們開始不斷誦經,若有若無將經文聲送入水下擾亂伏青。

「該死的臭牛鼻子們!」伏青趴在玉床,身下蛇尾自行顯露原形,上半身勉強施展玄靈變化之術維持人身。

然而經聲越來越大,伏青臉色忽青忽白,不由在此現了本相。

「啊——!」蛇尾在水晶宮亂舞,整個水晶宮一片狼藉,一條蛟蛇在殿中打滾。

廣陵侯坐在城隍廟,對著廟中一口水井方向冷笑。

手中一團神光拋向水井:「去!」神力引動洛陽城上空的陽氣直衝水下。

「本神鎮壓妖邪,正要借本地陽氣誅滅一切五毒邪靈,這是本侯履行神職啊!」廣陵侯陰笑道。

誰讓伏青不是人身而是蛇類?正好被陽氣克制。漫漫陽氣投入水井凈化戾氣,隨後沖入水晶宮將伏青鎮壓在其中難以動彈。甚至還有人在道士們的勸說下,將雄黃酒投入井中驅邪,更是將伏青坑了半死。

一層稀薄的乳白香火神力浮現水晶宮外圍,還有一顆寶珠勉強照耀神殿,護住伏青不被道門聯手城隍煉化。

「天希老道!廣陵城隍!你們該死!」勉強托著蛇尾爬回玉床,口含木靈珠恢複元氣。頭頂一顆造化青樹上面七十顆果實寶珠熠熠生輝,以造化神力勉強避開壓制。

休息一陣,伏青去後面拿出一卷畫像,這是伏青當初從女媧廟求來的女媧娘娘像。伏青將此祭出,一層七彩神光落在水晶宮中庇佑伏青。

「多謝娘娘。」鬆了口氣,伏青再度回到玉床上調息。不過在這個月的時候陽氣濃郁,他再難以化作人形,時不時就要顯出原形,大部分時間都是保持人身蛇尾的模樣。

白馬寺,一位披肩女尼似有所覺看向伏青的方向。城隍和濯龍宮的大舉動城中修士誰不知道推算伏青勉強藉助神力避開降妖咒力,女尼心中有了成算,隨即招來天龍和尚:「你跟那叫做伏青的青蛇因果糾纏,若這段因果不曾了結,日後絕難成就正果。」

女尼手中憑空顯出一顆純青琉璃心:「此物乃貧僧昔年化作迦樓羅王時坐化所留的純青琉璃心,剋制一應靈蛇龍種。你帶著你的金翅鳥去抓他,定要將他鎮壓或者降服。」

伏青跟天皇伏羲不清不楚,伏羲更是藉助伏青的手將神念降臨下來,顯然是伏羲留下來的棋子。不能夠殺了,也要想把他鎮壓。

天龍和尚應諾,拿著純青琉璃心離開。

離開後,女尼心下盤算:「如今人皇一脈只有聖母娘娘和伏羲大神能夠外出活動。但按照諸聖盟約,羲皇不能夠直接插手人間之事只得在青帝祠靜觀其變。那麼他能夠動用的人手除了伏青外也只有宓妃了?」

「雖然貧僧目前修為不曾恢複,但勉強攔下宓妃神女應該可以吧?」女尼乃觀自在菩薩轉世,手中拿著一個玉凈瓶想到。此物當然不是她在地仙界本尊處的正版寶貝,而是她用萬年靈玉重新雕琢而成,以佛光祭練之寶。

如今端午時節正是伏青劫數,女尼看道門難以取伏青性命,便讓天龍和尚前去清算因果,而她出面攔下洛神宓。

「只要解決這兩位,人皇一脈沒有人手,到時候伏羲大神為了報昔年阻道之仇,也要跟我們佛門聯手才是!」說罷,佛光瀰漫全城,菩薩的化身前往洛水攔下剛剛動手的宓妃。

宓妃這段時間在水宮潛修,忽然感覺伏青有劫數來臨,連忙欲要出手救援,見佛光阻攔後不由一惱:「菩薩,你不好好潛心修行,折騰這一出作甚!」

「善哉,善哉!」披肩女尼雙手合十:「如今有玄門中人遮掩天機欲要禍害佑靈水神,貧僧有感水神跟我佛門有緣,特意命天龍去化解劫數!」

是為了度他入佛門吧!洛神冷笑,一按身下避水獸:「這麼說,菩薩是不欲讓路了?」

女尼雙手合十,托起玉凈瓶不言不語,只是念誦佛門咒言「波若波羅密心經」,請來本尊佛力加持。空中白蓮沾染,朵朵蓮花中都有一顆金光舍利子盛開。

洛神從不打鬥,養尊處優自不是觀自在化身對手,手中一柄寶劍剛剛劈開一朵蓮花隨後又被更多的蓮花糾纏。只得招來雷電助勢,電蛇雷光飛舞,破碎蓮花。

……

水晶宮,伏青將女媧娘娘畫像高懸,藉助女媧娘娘的神力暫時避開陽氣,專心祭練木靈珠以先天木靈之氣躲開降妖之力的侵擾。

忽然,一縷縷天龍梵唱傳入水晶宮,伏青猛然驚覺,看向宮外。

外面乾達婆和緊那羅作歌起舞,梵音化作八條金龍糾纏水晶宮。還有摩呼羅迦、夜叉兩位護法神攻打水晶宮的防禦禁制。眼看一層層神光暗淡,天龍和尚帶著迦樓羅走入大殿。

「施主,許久不見。」天龍和尚念誦佛號行禮道。

見和尚如此,伏青無名火大動:「大和尚,本神自問跟你無冤無仇,你三番兩次找本神麻煩,如今莫非還想趁人之危不成?」被道門和城隍折騰一番,如今再來佛門,伏青再好的脾氣也動了忿怒火。

「非也!貧僧見道友如今死劫臨身,刻意救道友入我佛門求得一線生機。」

伏青冷笑,勉強從玉床起身,人身蛇尾站立殿中,不肯墮了氣勢。並且將女媧娘娘畫像收起,生怕被人打壞。

心念一動,木靈珠透頂而出,在空中結出青雲寶樹。青光朦朧下殿中無數草木生長,隨後化作無數草頭兵圍住天龍和尚的護法神們。

天龍和尚微微一笑,見伏青如此舉動也不著急。如今他的護法神今非昔比,聽觀自在菩薩講道後一個個道行飛漲。那大蟒神摩呼羅迦和夜叉也都是金丹五重的修為,比起伏青也就弱上那麼一點。在此刻伏青道行大損的時候,趁人之危,天龍和尚勝券在握。

大蟒神尾巴一掃,草頭兵瞬間被打回原形。

「扇來!」伏青大喝一聲,一面山河扇從遠方遁入手中。寶扇入手,伏青心下一安。打開扇面,忽然將寶扇一轉,整個宮殿中憑空出現無數一模一樣的寶扇從上方垂下。

「幻術?」見一輪輪寶扇轉動,幾位護法神不由呆了。一個個看向四周再不見伏青身形,反而被這些扇輪困住。

「菩薩來時曾言,尊神精通玄靈變化,想必這就是玄靈七十變中的幻化手段吧。」天龍和尚見周圍無數草頭兵擁著無數寶扇,一行人來到一處白茫茫的空間後不由一笑。手中一塊琉璃心托起,讓金翅鳥藉助此寶神力大漲。

只見金翅鳥憑空漲大一倍有餘,雙翅扇動下瞬間切段空間,雙爪沖著空間角落撲去。

「疾!」伏青連忙拋出青木靈珠,靈珠毫光萬千打向金翅鳥。

天龍和尚手捧一缽盂,其中朵朵優曇靈花盛開,縷縷佛光交織成靈網頂開青木靈珠。隨後金翅大鵬鳥再度從空中撲下,雙爪狠狠落下。金翅鳥得到觀自在的琉璃心加持,一身煞氣克制靈蛇之屬。沖入伏青身邊,頓時伏青身子酥軟,再難反抗,只見得純青琉璃心的佛光籠罩他身。

「扁毛畜生,給本侯滾!」一陽剛聲爆喝,方天畫戟斜斜刺來,一戟挑開金翅鳥,呂布匆忙趕來救下伏青一命。

「施主——」天龍和尚一開始見到呂布心下一喜,但隨後臉色大變抬頭看去。隔著水晶宮看向如今洛陽城頂上一片陰雲。

四十萬戰魂!昔年長平之戰被坑殺的所有戰魂!天龍和尚本欲一口氣降服二人,但見此心下一驚,而道門一脈的人也一個個大驚失色。

廣陵侯守護一方有責無旁貸,自然顧不上以神力鎮壓水晶宮,而濯龍宮一方的道士們也紛紛上前警惕空中戰魂們,生怕這些戰魂們一個心情不好便要屠城。

高順,這是呂布重新招回來的部下,同樣也是戰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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