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燃燒的遠征 第1510章 錄取通知書

七月末,天氣晴朗,艷陽高照。

由於正值夏天,太陽太過猛烈,炙熱的光線如流動的火焰一般烘烤著大地。

已經連續十幾天沒有下雨了,地面覆蓋著厚厚一層浮土,近地的溫度足有五十度,一腳踏上,就跟踩在火堆上一樣難受。

這種糟糕的天氣,就連蟬都沒有叫喚的力氣。

在多特林斯行省的邊關隘口邊上,一眾閃族士兵們全都無精打采地躲在了樹蔭之下,打著哈欠,有一句沒有句地閑聊,顯得十分無聊,好像他們都沒有吃飽飯一樣。

雖然人類與舊政府軍的戰爭已經過去,挾大勝之威,目前由人類和閃族共和政府組成的聯軍正在四處擴張。

但是做為偏僻的多特林斯行省,卻沒有受到戰火的波及,這個省份距離靈閃的政治中心,實在是有點遠,舅舅不疼,姥姥不愛,閃族的熱鬧好像和它無關一樣。

儘管局勢浪靜,可是現在商路也已經不通了。兵荒馬亂的,沒有那個商人敢不要命的亂跑。

這條原本繁華的道路上因此而蕭條了下來,有時候甚至幾天都看不到一個人景。而原本,從這條溝通東西的商道上,來往靈閃和雷閃間的商隊絡繹不絕。

就在熱浪烤的士兵們昏昏欲睡的時侯,突然就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嘩嘩嘩嘩……」

一眾士兵們頓時來了精神,僅從那密不透風的馬蹄聲響,就可以聽出,那些馬兒絕對是上好的戰馬。

士兵們紛紛抬起頭來,手搭在額頭上,翹著腳向著遠處望去,只見遠處數道高高揚起的煙塵正飛速的接近當中。

塵土聚集成股,高高飛揚,來的確實是一隊騎兵。

士兵們急忙跳了起來,將手中的刀劍全都亮了出來,露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攔在路上。

由於商路不通,大家好多天都沒有敲詐勒索了,或者換個文雅的說法,沒收過路費。

對於一眾設卡收費的士兵們來說,這不僅僅只是恥辱,說出去可是會被同行笑話,實在太丟路霸們的臉了。

而且,更重要的,還是實實在的利益——家裡的家人們全都等著自己拿錢回家,買米下鍋呢。

他們這些人很多還是臨時工,托親戚找朋友,花錢上下打點才擠進收費站的隊伍,和那些正式工沒得比。

別看這個關口不大,可也像所有的職能機構一樣嚴重超編。

他們這些臨時工乾的活最多,拿的錢卻最少,每月只能拿到幾十個銀幣的工資,還不夠全家買面買鹽的錢,就指著收上來的這點過路費過日子。

大半個月沒生意,很多人眼睛都綠了。

有人甚至挽起了袖子,打算好好地敲上一筆,也好買點兒肉,來兩瓶酒的,解解肚子里的饞蟲。

隨即一群黑色的身影出現在道路盡頭,熱浪中,他們的身影扭曲變形,好似一群傳說中的地獄騎士。

關口前一名小隊長站起來,心中忽然冒出一點不好的感覺。

那騎士的速度極快,不一會兒的工夫,就已經來到了近前。

小隊長甩甩頭將這種不妙的感覺甩出頭外,買賣好久沒開張了,不能再等了。

他急忙上前,一伸手,高聲叫道:「來人止步~!」

「吁~~」對面的騎士們急忙勒停了戰馬,馬蹄踏起大片塵土,四處飄蕩,嗆的那個小隊長咳咳咳嗽了幾聲。

煙塵慢慢飄散,馬上的騎士們挺直了腰板,居高臨下的注視著他們。

看到騎士那整齊劃一的動作,士兵們不由暗暗地喝了一聲采:「真是好騎術~!」

但是冷靜下來,仔細地一打量,卻發現,對面的眾人很有些奇怪,不太像肥羊的樣子。

一個個全都身著不同顏色的布拼起來的,花花綠綠的衣服,好像乞丐一樣,衣服上別著一堆亂七八糟的零碎,也不知道都是幹什麼用的。

腰間的皮帶上插著一把匕首和一個牛皮的套子。

最怪異的,他們背背著一根長長的黑色管子,好像是燒火棍一樣的東西。

而且,他們身下的戰馬全都膘肥體壯,蹄大身長,異常的神駿,顯然是最上等的軍馬。

他們這些窮當兵的,就是不吃不喝,十年也買不起這樣一匹好馬。

為首的小隊長不由心中暗暗嘀咕:這什麼世道,乞丐也能騎好馬了嗎?難道說當乞丐現在很賺錢?

不過在此同時,他也是放下了心來。

既然對方是乞丐,肯定是沒有什麼後台。

這些馬指不定是他們從哪裡偷來的,反正現在兵荒馬亂,很多地方都已經變成了無政府狀態,盜匪橫行。

說不得,就要隨便找幾個罪名將他們拿下了,然後把這馬兒牽到集市上,賣上個三五百的金幣,就足夠一年的花銷了。

小隊長越想越覺得有道理,越想越是開心。當下腦子一熱,問也不問對方的來歷,直接向著旁邊的眾人使了一個眼色。

士兵們當下也是獰笑了一聲,四下散開,將那幾名騎士的退路全數堵上,舉起手中的長矛大刀,對著他們。

為首的騎士不由怔了一下,回頭看了看,發現那些人正不懷好意地靠過來,當下勃然大怒,手按腰間的皮套,厲聲喝道:「你們想幹什麼?」

其他騎士也是怒喝一聲,同時將背上的鐵管摘下來,端在手中。

緊接著,就聽到一陣「喀喇喀喇」的金屬碰撞聲響起。

那小隊長冷冷地一笑,仰著頭,昂然道:「前兩天,有一起殺人盜馬案子,據報說,和幾個乞丐有關。

我看你們挺符合的,所以想請你們到衙門裡,好好地調查一下。

這也是公務,希望你們配合。

各位沒有別的意思啊。只是要各位稍稍委屈配合一下。

我們衙門是很公正無私的。

只要一查實,不是你們幾位,我們自然會陪禮道歉,在第一時間放人的。」

聽了他這話,身邊的一眾士兵們無一不是呲牙咧嘴地笑了起來。

自古衙門朝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這句話可不是白講的,進去不死也要脫層皮。

大家對於這些門道也是極為清楚:小隊長雖然話里說的漂亮,但是實際上那卻是專門用來騙傻叉的。

真信了他,那就是不折不扣的白痴。

那些個積年的老吏們一個個全都奸滑似鬼一樣。

這些沒跟腳沒後台的傢伙只要進去了,他們總能找個什麼理由,把那可憐的傻瓜扒去幾身的皮去。

甚至是胡亂地找幾件無頭公案,栽到他們的頭上,然後胡亂地砍了腦袋,或者是充了軍,再要麼就是各種被自殺。

反正也不會有人來管。

而他們則是破案有功,嘉獎受賞,開香檳,普大喜奔,分錢花差花差。

這些士兵很是幸災樂禍地看著那幾名乞丐騎士:一幫穿的花花花綠綠的死要飯的居然也敢騎這麼好的馬,弄死了都是活該~!

一看就是一幫剛入門的菜鳥盜賊,要是老手早就將馬賣了,揣著錢走人了。

那騎士和身邊的人對望了一眼,非但沒有一點點恐懼,反倒是哈哈大笑了起來,像是聽到了一個好笑的笑話一樣。

聽到他們的笑聲,一眾官兵們卻全都是心頭一凜,隱約覺的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這些死要飯的好像太猖狂了一點兒。

就在此時,就見為首的騎士冷哼一聲,慢悠悠的道:「老子走南闖北這麼多年,沒想到今天居然被人給訛上了……」

說著,在馬上一探手,在那小隊長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一把抓起了他的頭盔,然後高高地拋了起來。

緊接著,就聽到他身後的一名騎士怒叱一聲,從腰間拔出了一個短小的鐵管,然後對著天空中的頭盔。

隨即,就聽到『啪,啪啪……』一連串的爆竹聲傳來。

就見那個頭盔冒出一朵朵火花,在天空中來回地打著轉,而且越飛越高。

等那爆竹聲停下,那頭盔這才『咣當』一聲,落在了地上。

那一眾的士兵們全都嚇了一跳,慌忙後退了幾步,很是不知所措。

為首的騎士冷冷地道:「去把你的頭盔撿起來看看。」

那小隊長頗有些不解,小心翼翼地走過去,定睛一看,隨即就感到額著上的冷汗刷的一聲冒了出來。

只見那鐵制的頭盔上已經多了七八個手指粗細的窟窿~!

如果對方那個鐵管子對準自己的腦袋……

他可不認為人的腦殼能比鋼盔更硬。

雖然四周的溫度極高,但是他卻還是不由激凌凌地打了一個冷戰。隨即一抬頭,只見那名騎士正戲謔地看著自己。

他突然醒悟了過來,向後連退了好幾補,抬手指著他們,顫聲道:「你……你們是什麼人?」

那騎士冷笑了一聲,將短槍在手指間轉了幾圈,然後輕聲道:「黨衛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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