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啪~!」
在漆黑的夜色中,一道桔黃色的光球飛速升起,深藍色的天幕下炸開,如鮮花怒放一般絢麗的煙花看去格外的耀眼奪目。
遠在幾里之外的人也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菲拉爾仰著頭,瞪大了眼睛直愣愣地看著那個煙花在天空中綻放,忍不住像個小孩子一樣「哇哦」一聲叫了出來,心中不由暗暗讚歎了一聲:這可真是漂亮啊~!
但是隨即,心中卻隱隱有些不解。這個時候,既不是慶典也不是節日,放什麼煙花啊?
這人倒還真是有閑心。
一定是有錢燒的~!
就在此時,旁邊露菲安卻是抱著一堆東西,快步走了過來。
看著他仰著頭,傻呼呼地看著天空,還在等別人接著放煙花那,露菲安當下心頭火起。將手中的東西向著菲拉爾用力地砸了過去。
大概面對著自己傻弟弟的時候,所有的姐姐都有暴力傾向。
菲拉爾頓時感到後腦被什麼東西給敲了一下,緊接著眼前一黑,什麼也看不到了。整個腦袋也被完全蒙住,就連呼吸都有些不暢,鼻子聞到一股帶著汗腥氣的霉味。
他急忙伸手一撥,大口喘了幾口氣,發現那是一群衣服,當下對著露菲安怒目而視,道:「你個八婆,你幹什麼啊?」
露菲安沒好氣地道:「快換衣服,我們時間寶貴,跟個傻瓜一樣,戳在那裡幹什麼?」
菲拉爾這才反應過來,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著。由於事發突然,他只是穿著睡衣就跟著露菲安跑了出來,腳上也只有一雙拖鞋,根本沒有時間換衣服。
不過這一路又新鮮又刺激,菲拉爾完全將周圍的環境忽視了。等到她的提醒,這才感到身上有些寒冷。
雖然沒有下雪,不過這時阿卡德琳的溫度也只有幾度而已,還是很冷的。
他急忙扯起了那堆衣服,從中間挑選著胡亂穿戴起來。
這些衣服大多都是由粗布製成,樣式簡單。
而菲拉爾雖然是軍人世家出身,但是身為大貴族家的小少爺,卻也嬌生慣養的慣了,穿在身上頗有些不舒服。
衣服還留有別人穿過的味道,菲拉爾皺著眉頭,一臉不情願的表情,不停的伸手拉扯著身上的衣服,生怕這衣服是上會有虱子什麼的小蟲子,哭喪著道:「你就不能給我拿件乾淨的嗎?」
此時,露菲安也是已經換過了衣服,再次出現在了他的面前,看著他在那裡胡亂地抓撓,當下一瞪眼睛就要訓斥,但是隨即卻是心頭一軟:自己的這個弟弟是一家人的寶貝蛋兒,從小就沒有吃過苦,今天卻跟著自己跑到這裡,沒有一聲的抱怨,僅僅這些表現來說,就已經相當不錯了。
但是隨即菲拉爾抬起頭,看著她一身粗布衣服,腳上穿著布鞋,不由一咧嘴,指著她哈哈大笑了起來道:「村姑,村姑啊,你這打扮還真的是很村姑,哈哈哈……」
菲拉爾終究是少年心性。
露菲安當即暴跳如雷,衝過去,又是狠踹了一腳。菲拉爾當然不甘示弱的英勇還擊,不過立刻招來更凌厲的連擊,打的他抱頭鼠竄,不停的道:「好男不跟女斗。」
就在兩人打鬧的時候,就聽外面傳來了一陣戰馬的嘶鳴聲。
菲拉爾不由一驚:戰馬,難道有人發覺不對,跑過來抓自己了嗎?
他看了露菲安一眼,反手就向著腰間的匕首握去。但是隨即卻被露菲安給按住了。
緊接著,就見磨房的門打開,那年青的磨房主牽著三匹馬出現了門口。
菲拉爾這才鬆了一口氣,他轉頭一看,卻見露菲安也是以手撫心,長長地出一口氣——原來,她也是有些緊張的。
此時,那年青人呲牙笑了笑,道:「快點兒,我們得要抓緊一些時間。」
菲拉爾怔了一下,看了看露菲安,卻見她已經是大步地走了出去。當下,也是急忙跟了上去。
兩人來到外面,熟練的翻身跳上戰馬。騎術是貴族的基本技能,他們幾歲的時候就在馬背上爬上爬下了。
菲拉爾極其老練地撫了撫馬的脖子,讓身下的戰馬安靜下來,然後向著露菲安問道:「姐,我們這是走哪裡?爺爺怎麼辦?我們不能光顧著自己,不去救他啊。」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不安,生怕露菲安否定了他的問題,畢竟他也清楚,光靠著他自己的力量,根本無法將霍克斯救出來。
露菲安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道:「這還用你教我?我們這不是正要去救嗎?」
菲拉爾頓時一陣心安。對於這位神通廣大的姐姐,他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實際上一直是佩服有加的。
菲拉爾知道他這位姐姐可是阿卡德琳的大人物,手上掌握著一筆超級大生意,連帶他在一群小夥伴中的地位也是一路水漲船高。
當然,更重要的,每月都能從露菲安拿到數目不菲的零用錢。每每都是引的一幫無恥的傢伙跟在他的屁股後面,不住地大叫:「土豪,我們做好朋友吧,土豪……」
露菲安轉頭看向了那個磨房主,也不出聲,只是微微地一挑下巴。
那磨房主當下一點頭,然後一抖韁繩,催促著戰馬,向前衝去。
露菲安兩人此時也是揚起了馬鞭,催動戰馬,緊追了下去。
漆黑的大街上一個人也沒有,道路兩邊偶爾露出如星辰般微弱的燈光,在急促的馬蹄聲中,刺骨的寒風呼呼地吹來,打在臉上頗有些痛疼,兩側的樹木飛快地向後去。
菲拉爾跟在兩人的身後跑了一段,隨即發覺不對,高聲叫道:「露菲,我們走錯路了,救爺爺的話,應該是沿著另一條路的。」
說著,雙手一用力,勒住了戰馬。
露菲安兩人見此,也急忙勒住了戰馬,在巨大的慣性之下,戰馬依然衝出一段路程這才停下。
露菲安回頭看了他一眼,當下重新圈回戰馬,用馬鞭指著菲拉爾的鼻子,不耐煩地訓斥道:「你個小屁孩子懂個屁。跟著我走就對了。知道嗎?」
菲拉爾卻是冷哼一聲,固執地一揚頭,高聲叫道:「我知道你不想救爺爺,你不去,我去~!」
說著,撥馬就要走。
「放屁~!」露菲安當下大怒,怒叱一聲,舉起手中的馬鞭,就要向著他打去。
就在此時,那名磨房主卻也轉了回來,他一把將露菲安攔下,然後看著菲拉爾道:「少年,你別著急,其實這條路才是對的。」
菲拉爾斜挑著眉毛,一臉不信地看著他,他明明看到押著霍克斯的人走向另一條街。
那磨房主笑了一下,然後解釋道:「這件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時間的不確定性太強,我們本來以為還得幾天才輪到這位老爺爺,根本來不及提前布置埋伏,只能見招拆招。」
他頓了一下,接著說道:「不過我們事前做過計畫的。我們在路上的一座橋上做過了手腳,這邊一發出信號,那邊橋就會塌掉。
當那些憲兵們到達的時候,就只能選擇改路。然後他們就會自己走進我們的埋伏圈中。」
菲拉爾頓時張大了嘴巴:這些人的心思可真是夠厲害的。居然連這種事情都已經提前算到了。
而且……等等,他這個『我們』是什麼意思?難道說還有另外的一些人嗎?
他不由轉過頭去,看向了露菲安。
露菲安卻是極不耐煩地一瞪眼睛,道:「還有問題沒有,沒有的話趕緊走,不然的話,時間就來不及了,你這個小麻煩精。」
菲拉爾不由一怔,隨即急忙連連答應。
露菲安也不理他,當下一催戰馬,繼續沿著大道向前奔去。
過不多時,眾人來到了一個小樹林旁邊,隨即停了下來。
此時,樹林中有一隻夜梟發出了『咕咕咕』的叫聲。
在這個寒冷的夜晚,那聲音顯的格外的陰森恐怖。
菲拉爾不由心頭一沉,想起了那個可怕的傳說——夜梟的鳴叫其實是在數人的眉毛,等數夠了,人也就死了。
雖然勇敢的菲拉爾暗暗告誡自己不該信這些,不過為了安全起見,他急忙沾了一點兒唾沫,抹在了眉毛上面,以使的夜梟數不清楚。隨後想了想,又不放心,又沾了唾沫往露菲安的眉毛上抹去。
露菲安本來心情不好,見他搗亂,當下抬起手來,對著他的腦袋就是噼噼啪啪的一頓亂打。
不管是奈安還是阿卡德琳,天底下所有的姐姐教訓自己的弟弟都是這麼暴力直接,充滿了友愛和關懷。
菲拉爾被打的沒有招架之力,只能雙手抱頭蹲在地上,心情又是委屈又是難過,還有幾分的憤怒。
就在此時,就聽到身邊突然傳來了夜梟的聲音:「咕,咕咕……」
菲拉爾嚇了一跳,急忙轉頭看去,隨即這才發現,原來發出叫聲的,是那個年青的磨房主。
緊接著,就見路邊的草從當中,有幾個人站了起來。
那幾個人行動之間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