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燃燒的遠征 第1430章 大魚

儒略曆八三六年十月十八日,伴隨著一聲聲轟鳴的汽笛,由六千艘船隻組成的龐大艦隊,越過大洋上的中間線,正式進入靠近閃族大陸一側的海域。

當越過中心線之後,聯合艦隊司令部隨即下達命令,讓所有的艦船全都提高了警戒,一半的火炮處於裝填待擊狀態,保持二十四小時時刻警惕。

畢竟這裡已經是屬於敵人的地盤。閃族遠征海軍雖然在梵蒂諾外海全軍覆沒,但是仍保留有部分戰艦。

而且這些戰艦上很可能搭載了黑暗法師。

在戰爭後期大勢已去的時候,亡靈大祭司也已命令剩下的近百座戰爭堡壘撤回閃族。

它們也有可能突然出現在人類遠征艦隊上空,因此不可不防。

而且,自從光明教廷十任教宗烏爾班一世發動遠征失敗之後,人類已經有五百年沒有踏足這一片變幻莫測的海域。

對這片海域的海況一無所知,必須打起十二分的小心。

在人類的海航圖上,這一片海域是一片空白,藝術點的還會畫上個海怪或者漩渦,提醒海航家們,極度危險,不要進入。

雖然這一千年間,有不少的膽大包天,將腦袋別再褲腰帶上討生活的走私販子們冒著生命危險,穿過人類海軍,暴風雨,疾病或者瘟疫,以及閃族海軍的重重的阻隔,往來於海洋之上,但是也許是他們為了壟斷航線,也許是真實發生過什麼,在這片大海上一直流傳著種種可怕而恐怖的傳說,嚇阻想要進入這一片海域的人。

什麼九個蛇頭,像山一樣大的巨型海怪,行駛於黑暗中和濃霧中的幽冥船,用悠美的歌聲將人引入死地的美人魚,以及巨大無比,有進無出的魔鬼旋渦……

每一個故事,全都是驚世駭俗,讓人半夜做噩夢,撒尿也得要三個人陪著去。

而現實上,很多踏入這片海域的冒險家們,再也沒有回來,不知道他們究竟是死於海洋,海盜的手中。還是那些傳說中的魔怪。

人類的聯合艦隊在剛一馳入這片海域之時,船上海兵和水手們也全都對此極為警惕,一路小心翼翼。

經常有人自發地站在船頭,或者桅杆之上,四下眺望,發現任何一點異常就敲響警報,雖然大多數最後都被證明,都是躍出海面的魚群。

但是也許是人類的艦隊太過龐大,嚇退了那些傳說中的海怪,也許是他們潛藏在了暗處,也或許那些傳說中的海怪並不存在……

不管怎麼說,在一連三天平安無事之後,雖然司令部依然下令警戒,但是絕大多數的水手們已經有些墮怠,大家開始認為那些傳說都是嚇唬人的。

水兵們重新恢複到了無所事事,整天懶散的狀態。

這是很正常的事情,由於船隻大多都是木質結構,極其容易著火,因此上,每條船對於水手們的管理全都極其嚴格,禁止喝酒,禁止打架,禁止抽煙,禁止賭博……凡是能給船隻帶來一點兒危害的事情,全都是在禁止之例。

一旦觸犯,就會被處以重罰,甚至是直接弔死在桅杆上。

但航行又是及其枯燥和疲憊的,在這種情況之下,只要船員們不鬧事,艦長們也是睜一眼閉一眼。

再怎麼懶散,也比他們整天打架鬧事,然後一把火把船給燒了的強。

自從進入閃族海域之後,洛林一直提高著警惕,將企業號上的輕型戰爭堡壘全都遠遠地撒了出去,充當偵察機使用。

而中型戰爭堡壘也全都處於待命狀態,隨時可以升空作戰,以防備亡靈族的戰爭堡壘發動突然襲擊。

不過,那些戰爭堡壘每天回報,也全都是平安無事,周圍上千里的海域內,並沒有不明身份的艦隻和亡靈族的戰爭堡壘。

儘管如此,為了安全起見,洛林還是決定,由自己親率奈安艦隊在前方探路。

因為三艘勝利級戰列艦對這片海域非常熟悉,它們在戰爭前,輪替執行護送飛鷹集團走私運輸艦對的任務,這條航線不知道跑了多少遍了,附近的海況和天氣早就他們摸熟了,但這是飛鷹集團的機密。

只不過因為戰爭已經停了下來,現在戰爭結束,洛林來自閃族的四個女朋友正謀劃重啟這條暴利的黃金航線。

洛林爵爺自然不會好心的將海圖交出來,削了自己的財路,讓別人平白得了好處。

就算洛林爵爺腦子一抽,為了全人類將海圖貢獻出來,其他人肯定會問,你們奈安的海圖是怎麼來的?為什麼你們會有?

難道洛林爵爺再告訴他們,這是我一直向閃族走私來的。

那洛林爵爺一頂人奸的帽子就跑不了了。

普通老百姓可不理解什麼叫經濟掠奪,他們只會看到洛林爵爺一直在和閃族人做交易。因此上,這件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由奈安人在前方領航,整個艦隊一路順風順水,儘管有幾個懷疑,這一路也風平浪靜,也太順利了。

但是大多數人,都把它當作是好運。

到了十月二十四日這天上午,先遣艦隊終於抵達了閃族勢力範圍內的第一座島嶼——哀傷之島。

當然這是人類的叫法。

之所以叫哀傷之島,是因為這是五百年前,人類的聖十字遠征軍棄守的最後一座島嶼。

當島上為信仰堅持到最後時刻的人類遠征軍乘船撤離之時,也就意味著這場持續三百年的神聖遠征的失敗。

據說當年的聖十字遠征軍的最後一任司令官紅衣大主教修瑪坐在船尾看著那座島越來越遠,忍不住哀傷的流下了眼淚。

當然,如果僅僅是如此,那麼這也僅僅只是一個故事而己,這座島也不會以此來命名。

真正為這座島命名的還是那一幫走私販子們。

那些勇敢的走私販子,或者叫海盜,為了獲得微薄的利潤,不得不博擊海浪,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險橫渡大洋。

但是他們不管是穿過大洋,馳到這裡,還是從這裡啟程,打算橫渡大洋。島上的守軍全都會狠狠地敲他們一筆竹杠。

這個島是大洋中間最佳休息點,走私犯子們缺乏大型艦船的持續航行能力,如果不在這個島上經停補給,他們無論如何是到不了閃族外海的。

守島的閃族軍隊霸佔著這個黃金寶地坐地分贓,他們兇狠的程度,連割肉喂鷹的佛祖都會痛苦地流下眼淚。

因此上,這島子才被稱為了哀傷之島。

因為哀傷意味著兩件事情,第一,只有活人才能夠哀傷,第二,只有足夠的痛苦才會哀傷。

※※※

哀傷島上,下士德克無精打采地坐在崗哨當中,在他的身邊扔著一支長槍。

那鐵制的槍頭已經在這個腥鹹的空氣中被腐蝕的不成個樣子。

它的主人也懶得修理,隨意的扔在一旁。

他時不時的摸起了酒瓶,不滿的嘟噥幾聲,再狠灌上幾口,在不遠的地方,還扔著數個同樣的瓶子。

如果有閃族大陸的貴族看著那酒瓶上的燙金色的飛鷹商標,和瑟旁原產地標誌,會忍不住驚叫出聲來。

在閃族大陸,這樣的酒一瓶最少也要賣到十個金幣。

而這個窮大兵居然如此的豪飲猛灌,簡直是在糟蹋美酒佳釀。

如果不知道的,還會以為這個兵痞是某位王公貴族。

而事實上,他卻只是島上一個普通的大兵而己。

這其實是很容易理解的事情,凡是從此經過的船隻全都要交巨額的過路費和補給費,通常要佔到走私犯子利潤的一半以上。

只是這些錢全都流進了當官兒們的腰包。

而他們這些兵痞們撈不到一個銅板,不過大家也不是白痴,全都知道『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這個道理。

因此上,他們也是伸手從船上再揩些油下來。

順手拿個三五箱的好酒,扛個半扇的豬肉,抓上幾隻老母雞……等等等等。惹的那些走私販子們敢怒不敢言——閻王好過,小鬼難纏,得罪了這些小兵,他們照樣找麻煩。

德克打了一個酒嗝,然後拍拍鼓起的肚子,醉醺醺的向著身邊的同伴說道:「費拉,咱們這兒現在有多久沒有來船了?

兩個月?還是三個月?我的酒都快喝光了。再沒船來,咱們可就沒有酒了。」

費拉在旁邊不耐煩地道:「怕什麼,這來船也跟來魚一樣,一撥一撥的,要麼凈是小魚,別看多,但是撈不到幾個。

要麼呢,就是大魚,別看一兩個,但是裝的貨多,咱們哥們兒可以狠狠地撈些乾貨。」

德克不由吃驚地看了他一眼,喃喃地道:「怪不得都說讀書人心思狠毒呢,你丫的這才讀過幾天書,這心就狠成這樣。那讀書多的人還了得嗎?」

費爾也不出聲,只是冷笑了一聲,顯然對身旁這個土包子十分不屑。

德克猶豫了一下,道:「那你猜,這一次來的魚得要多大?這可已經是有兩個月都沒來船了。

那些狗日的當官兒的也全都坐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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