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青石之外 第190章 欺人太甚

姜家營的庄內,原本是不許騎馬的。

不過對方報出了「酒伯南宮家」的字型大小,守衛也沒有辦法,人家來頭太大,在風黃界,「不敬上位」可是個不大不小的罪名。

所以守衛只能一邊小跑,一邊通知街道兩邊避讓。

南宮家一行五騎,也沒有極其放肆地策馬賓士,就是讓角馬小快步走著,嘴角含著冷笑,看著那守衛在前方奔跑。

陳太忠抵達的時候,姜家新任老祖姜自珍也才快步趕到,見他先到了,姜家老祖不引人注目地鬆了一口氣。

他整理一下衣袍,含笑上前拱手,「不知酒伯南宮家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領頭的白色勁裝青年也不下馬,只是居高臨下地看他一眼,輕蔑地發話,「一個小小的四級靈仙……也敢答話?叫你家主事的來。」

姜自珍臉上掠過一絲慍怒,這是赤裸裸的羞辱。

南宮家既然能找上門來,不可能不對姜家做了解,也定然知道,姜家只有一個四級靈仙,眼下如此言語,目的非常明顯。

然而,姜自承還只能咽下這口氣,他苦笑一聲,「貴客說笑了,姜家小小的家族,比不得南宮家高手如雲,我便是族內修為最高的。」

「那麼,便是你大肆宣揚,殺害了我南宮家的錦標老祖?」年輕人依舊不下馬,只是抬起馬鞭,指向對方。

「我們沒有說,殺的是你家錦標老祖,也沒有大肆宣揚,」姜自珍見對方執意要找碴了,反倒是挺起了胸膛,淡淡地回答。

「敢做不敢當,鼠輩!」年輕人薄薄的嘴角一撇,翻身下馬。

姜自珍嘴角抽動一下,有心反駁吧,人家大體指的是「姜家造謠」——反正上位者夾槍帶棒地說話,下位者也只能有苦說不出。

「不知閣下從何聽說此事?」這時,有人沉聲反駁,卻是姜自勤到了。

「閉嘴,」後面一名騎士發話了,他嘴角泛起一絲不屑的笑容,「螻蟻一般的鼠輩……這裡哪裡有你說話的份兒?」

南宮家五騎均是靈仙,兩個高階,兩個中階一個低階,說話的正是一個中階靈仙。

陳太忠雙手攏在長衫袖筒里,冷眼旁觀,姜家沒有表示,他是不會主動湊上去的。

總算是南宮家的人也沒過分蠻橫,下一刻也紛紛下馬。

因為他們亮了身份玉牌以後,直接進庄,根本不等姜家人來迎,所以姜家一干主腦,都是前後腳地從各處趕來。

「請進殿飲茶,」姜自珍一抬手,邀請對方入內。

「無須如此攀附,」年輕人手一擺,冷冷發話,「我不是來你家做客的,只是想戳穿鼠輩的謠言。」

「姜家的朋友里,也沒有如此的惡客,」有人冷冷地回應。

大家聞言看去,卻是棄兒趕了來,她的身邊,還站著主母。

「小輩找打,」南宮家唯一的低階靈仙,也是二級,聞言一記馬鞭就狠狠地抽了過來。

「以大欺小,夠不要臉,」主母一見,直接放出個小圓盾——這一鞭子抽實了,棄兒起碼要丟半條命。

「辱罵上位者,當責,」那二級靈仙狠狠一鞭抽上靈盾,看到對方臉上有不自然的紅暈一閃,才得意洋洋地收回了鞭子。

「好了俊風,不要多事,」白衣男子喝一聲,然後又看向姜自珍,「頭顱何在?」

聲音里,透出濃濃的殺氣。

「在先人祭台上,」姜自珍面無表情地回答。

男子聞言,忍不住咬咬牙,然後才從牙關里蹦出兩個字,「拿來!」

「為何?」姜自珍下巴一揚,直視著對方,袍袖下的左手,打個隱秘的暗號。

「為何……你問我為何?」白衣男子雙手攥得緊緊的。

「姜家雖小,搶我財貨,殺我先人者,當誅!」姜自珍緩緩地回答,他已經把信號發出去了,自是不怕對方暴起傷人。

「你!」白衣男子怒目圓睜,他自打進庄以後,已經一直在剋制了,殺害自家老祖的人,居然還敢這麼說話,他真是有點忍無可忍了。

「三長老息怒,」旁邊一個胖胖的中年人出聲了,此人的修為,赫然是一行人中最高的——靈仙八級,比三長老還高一級。

他走上前,面無表情地發話,「錦標老祖失蹤已久,此事已經驚動棠州主支,聽聞姜家斬殺了老祖,正是要過來問個究竟。」

「搶我財貨,殺我先人者,居然會是郁州南宮家的老祖?」姜自珍冷冷反問一句。

「但有線索,我們總要查證,」胖中年冷冷回答,「小小姜家,不是想與我南宮家為敵吧?」

「若你家老祖是害我家先人者,你想為敵……」姜自珍緩緩吸一口氣,一字一句地發話,「那便為敵吧。」

白衣的三長老聞言,又咬一咬牙關,不過還是那中年胖子說話,「此事透著蹊蹺,我們希望能先一觀頭顱,還請拿來。」

「頭顱在祖祠祭台,祭奠期未滿,恕不能從命,」姜自珍半步不讓,「貴客想目睹,還請移步。」

話說到這裡,除非南宮家想當場翻臉,否則必然要去姜家祖祠。

一行人進了祖祠,看到祭台上的人頭,三長老連眼睛都紅了,他走上前就要捧起人頭,旁邊斜斜一刀砍來,一個嘶啞的聲音發話,「非請莫動。」

三長老想也不想,抽出長劍迎了上去,「找死!」

叮地一聲輕響,他連退三步,然後才發現,面前多了一個身著長衫的面具男人。

「是你!」他眼睛一眯,就待合身撲上,卻被那胖胖的中年人一把拽住。

通過巫家和赤家,南宮家已經知道,是一個面具長衫的男人,殺了錦標老祖,而且那面具男人的口氣不小。

所以,雖然他們剛才已經看到了此人,卻刻意忽視了,他們此來的目的,是要請回老祖的人頭,至於說報復與否——那就再說了。

最可能的是不報復,因為南宮錦標搶的家族太多了,南宮家不報復,大家都還能理解——壽命關的九級靈仙,做點瘋狂的事很正常。

南宮家若是報復,那可是惹了眾怒,家族子弟出門的時候,就等著被別人打悶棍吧。

胖胖的中年人上下看一眼陳太忠,眼睛一眯,「就是閣下,說九級靈仙也是螻蟻?」

陳太忠懶洋洋地回答,「你本就是螻蟻,何必問我?」

「好好,閣下果真狂妄,」八級靈仙氣得笑了。

不過下一刻,他的目標一轉,看向了姜自珍,「這個頭顱,有點嫌疑,我們要帶走。」

「祭奠期未滿,」姜自珍面無表情地回答。

「不管這個頭顱是否錦標老祖,你我兩家的恩怨一筆揭過,」八級靈仙冷冷發話,「這是給你一次機會,希望你珍惜。」

這便是上位者的強勢了,事實上,大家都清楚,那個頭顱就是南宮錦標,但是誰都沒辦法明說,而南宮家強要回頭顱,居然是一種施捨的口氣。

姜自珍聽到這話,也猶豫了,要是擱到他個人身上,他是絕對不會答應的——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憑啥把首級還你?

但他是姜家的老祖,肩負著整整一個家族、上萬人的重託,他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來。

「這劫掠的老匹夫,也曾給我姜家一個選擇,」這時候,一個清亮的聲音響起,雖然柔弱但卻堅定,「我家先人,選擇了迎戰。」

「聒噪!」南宮家的二級靈仙也不知怎的,似乎專門盯上了棄兒一般,聞言大喝一聲,手也握上了劍柄。

「祖祠之中,你敢呵斥我姜家准家主?」姜景延火了,一指那二級靈仙,「小輩,可敢與我出門一戰?」

「好了,」那胖中年呵斥一聲,略感意外地看一眼棄兒,「這便是姜家未來的家主?嘿……這樣的家族,原本也不值得我們叫真。」

陳太忠原本還想看著他們溝通,聽到這話不耐煩了,「你身在別人家,哇啦哇啦詆毀主家沒完,是在求死嗎?」

「你不是姜家的人,奉勸你一句,莫給姜家惹禍,」胖中年冷冷發話。

「我也奉勸你一句,莫給南宮主支惹禍,」陳太忠淡淡地發話,「再嘴裡不乾不淨,死!」

這話一出,又是暫時性的冷場,在場所有人,包括姜家人,都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此人居然拿南宮主支來威脅?

那可是有天仙的家族,不但是稱號的,還有伯爵!

「閣下好大的口氣,」一個六級靈仙慢吞吞走了過來,此人大腹便便,卻偏偏是細胳膊細腿,給人非常怪異的感覺,「何不切磋一下,看你能否斬殺得了九級靈仙?」

「我無意跟你這樣的螻蟻切磋,」面具人嘶啞地笑一聲,雖然他帶著面具,也聽得出來那濃濃的不屑,「你若一意求死,我可以成全你。」

「頭顱拿走,未嘗不可,」姜自珍適時出聲,「拿十塊極品靈石來換。」

當初南宮錦標來姜家營,提的要求就是,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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