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解地看了瘋女人一眼，不知道她說的是開車出去的薇薇，還是別的什麼。
「什麼？」我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瘋女人似乎從來不會直接回答我的問題，反問道：「現在是什麼時候？」
現在是什麼時候？現在是過年期間啊，還有幾天就到元宵節了。
忽然我才想起來現在正是大過年的，小學根本不可能安排上課，而且就算是上課，也不可能這個時間才放學。
況且這一隊小學生從我們面前排隊經過，看起來就很怪異，在我印象中這附近似乎沒有小學，不然我住的房子肯定是學區房。
「全亂套了。」瘋女人嘆息地說道。
不知怎麼的，聽她這麼一說我就想起來早晨小區門口的慘劇。
剛才從小區門口出來的時候，那裡已經沒有人圍觀了，而且似乎血跡也被人給清理掉了。
「那一家三口死了，你知道嗎？」我感覺瘋女人什麼都知道，就想知道那一家三口是怎麼倒在小區門口的。
瘋女人聽我這麼一說，有些吃驚地轉過頭，因為速度太快，甩起的頭髮又讓我看到了她半張臉。
這次我看得清清楚楚，這半張臉竟然跟薇薇長得一模一樣！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如果不是她這身裝扮，我肯定會以為是薇薇在開車。
同時瘋女人也很驚訝，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臂：「你說什麼？那一家三口怎麼死的？」
被她冰涼的手抓著胳膊，我一下子從震驚中回過神兒來，沒想到連瘋女人都不知道早晨小區門口的事情。
眼看著前面變成了綠燈，瘋女人立刻掛檔開始打方向盤，拚命緊跟著薇薇的車。
看她有些激動的樣子，可能是剛才我說的事情把她震驚到了，讓我想不到的是，她居然跟薇薇是同一個反應。
這種反應就好像是那一家三口無論如何也不應該死，或者說不應該死在小區門口。
再看瘋女人，她的頭髮又重新擋住了臉，可這並不影響她開車。
像極了薇薇的側臉，這瘋女人到底是什麼來歷？
而且薇薇今天的舉動也很反常，自己開車出去也不提前給我打一個電話，甚至現在我的電話都沒有薇薇任何消息，若不是瘋女人開車載著我，根本不知道她要去哪裡。
去見朋友？
這種可能微乎其微吧，我覺得，畢竟現在是吃飯時間，如果要見朋友應該提前跟我說一聲。
其間瘋女人的車速越來越快，我瞄一眼儀錶盤，竟然在這個下班的高峰期在市裡開到了一百邁？！
我讓她降低車速，這樣開簡直太危險了，就算要追上前面的薇薇也不用這麼快吧，而且好幾次都是擦著行人的邊開過去的。
「你瘋了是不是？！」我有些被激怒了。
瘋女人很不情願地回過頭瞄了我一眼，然後繼續保持著車速：「你要是我的話，你早就瘋了，難道你沒發現什麼嗎？」
被她這麼一說我也是覺得奇怪，都開的這麼快了，依舊只能跟前面薇薇的車保持住距離，更別說是敢上了。
對了，我這才意識到，薇薇開車的速度也是奇快！
忽然我感覺到一陣失重，急忙握住上面的把守，車似乎滑行了一段距離才停了下來。
我頂下神來一看，前面竟然又出現了一隊小學生在過馬路，同樣沒有老師的陪同。
「你沒有要說的嗎？」兩次看到這種情形已經讓我有些見鬼的念頭了。
「還不行。」瘋女人一下子就回絕了我。
嘀嘀——
前面傳來了一陣喇叭聲，我仔細一看就是被擋在前面的薇薇，她正在不斷地拍著方向盤，似乎也沒有想到現在會有小學生出現。
薇薇按喇叭的速度很快，似乎很急躁。
「等你發現更多了類似的事情，你自然就會選擇相信我，或者來找我。」瘋女人頭都沒回就說了這麼一句。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可從字面理解的話，似乎我已經看了很多類似的事情，只是還沒有發現而已。
「你指的是什麼？」
「慢慢發現對你來說比較好。」
瘋女人說完又是一腳油門到底，我甚至能聽到車輪胎快速轉動而摩擦地面的尖銳聲音。
雖然我也不想跟瘋女人死在車禍當中，但我也不想因此而跟丟了薇薇，想必之下我更想知道薇薇開這麼快是要去哪。
「旅行社？」我看著薇薇在前面停好了車下來，走進了旁邊一家旅行社。
瘋女人也把車停在了不遠處的地方，輕咦了一聲，然後用驚訝地語氣問道：「你們要去旅行？」
「對啊，今年我元宵節有假期，正好在之前就答應了薇薇……」我把大概的經過說了一遍，看瘋女人吃驚的反應，似乎也不是什麼事情都在她掌握之中。
「不對……」瘋女人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我也跟著下去，不解地看著她：「有什麼不對的？」
似乎是沒有聽見我說的話，瘋女人只是來回在那裡踱步，而我則靠著車子在等著薇薇出來。
可十幾分鐘過去了，薇薇還是沒有從裡面出來。
這期間我也想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事情，就是在中午我載著薇薇回家的時候，看到那一家三口的慘劇，當時人太多，我是把車子停在了小區門口的。
而剛才我下樓的時候，薇薇是在單元門口開走我的車，這中間肯定發生了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從始至終我都跟薇薇在一起，車鑰匙只是在我下樓買菜的時候才離身，那車是怎麼出現在單元門口的？
「我們進去。」瘋女人似乎等不及了。
她打斷了我的思緒，下意識應了一聲，很快又反應過來：「不行，我不能跟你進去，要是讓薇薇看見了……」
我想她應該知道我的意思，聽我這麼一說就愣在原地，發出一陣歡喜又悲涼的笑聲。
對於瘋女人反覆無常的舉動我已經習慣了，也不搭理她，只是等薇薇出來。
又過了十分鐘薇薇才從裡面出來，看到薇薇，瘋女人立刻就拉著我躲到了車裡。
我不明白她拉著我幹什麼，但看到薇薇很快就離開了，我們這才從車裡面出來，就被她拉著往旅行社走。
「拉著我幹什麼？」
現在薇薇已經往回返了，要是她回去了以後發現我沒在家裡可怎麼辦？
似乎察覺到了我的不情願，瘋女人一下子就放開了我，自顧自地往旅行社裡走：「想知道答案就跟我來。」
說著瘋女人已經進了旅行社，我站在這個旅行社牌匾下面，這才想起來這條路以前我上學的時候經常路過，卻不知道什麼時候這裡多了個旅行社。
同時我心裡冷哼了一聲，到今天我才知道，瘋女人知道的也不是很多，但為了解惑我還是跟著她走了進去。
進去之後我就站在門口，裡面死氣沉沉的氣氛我很不習慣，視線所及的範圍之內竟然一個人都沒有看到。
瘋女人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麼，而我就是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有些好笑地看著瘋女人，像是隨處反垃圾的野狗。
「一個人都沒有。」瘋女人找了一大圈，回來之後說道。
笑容從我臉上立刻消失，看起來這旅行社也不算小了，上上下下竟然一個人都沒有？那薇薇來這裡是做什麼了？
在心裡推算了一下日期，後天就是我爸媽回老家的日期，第二天是我跟薇薇出遊的日子，我可不想這節骨眼上出現什麼問題。
瘋女人站在門口，跟我之前一樣抬頭看著牌匾：「我就記得這裡根本沒有什麼旅行社。」
看著她跟我之前的反應一模一樣，我對這條街也比較熟悉，仔細回憶了一下，在我印象中這附近應該是蛋糕店、米其林、風險投資、美容美髮……
再看這兩邊是風險投資和美容美髮，旅行社就像是在它們兩個之間憑空出現的一樣。
而且我對這家美容美髮的印象很深，是因為由此我們步行經過這裡，薇薇說這家美容美髮這麼不景氣還沒有關門。
我則笑著告訴她，美容美髮不一定要靠剪頭髮生存，還會有一些別的項目。
為此薇薇檢查了我好幾天，這件事兒才算罷了。
「我說的沒錯吧。」瘋女人忽然開口。
其實在這一點上我和瘋女人頭一次達成共識，而且我剛才站在旅行社裡面就覺得不寒而慄，總感覺進了陰宅似的。
「但它就是存在啊。」我指著旅行社說道。
瘋女人緩緩搖了搖頭，似乎也解釋不了，或者說不願意解釋：「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只能說這些都是意料之外的。」
這些？
聽她的話，似乎也把那出事的一家三口都涵蓋在了裡面。
「那你為什麼衝到牛排店裡，當時說了什麼？」我心頭一直對此有疑問，開始懷疑薇薇說她說的是髒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