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薇薇從後面抱住我，用濕漉漉的手摸著我的臉。
她手上冰涼的水一下子就讓我清醒過來，再看樓下那顆大樹的方向，瘋女人已經不見了，或許是躲在了樹後面。
「看什麼呢？」薇薇不解地順著我目光忘了過去。
似乎是什麼都沒有發現，薇薇就奇怪地抬起頭看著我，又看了看大樹的方向。
幸好瘋女人及時藏在了後面，這也放我鬆了口氣。
我轉過來壞笑地看著薇薇，一把將她摟過來：「我還能看什麼，當然是看你啦。」
說著，我就故意稍稍低頭，從薇薇寬鬆的上衣領口看了進去。一時間薇薇還沒反應過來，稍稍愣在了我懷裡，這也讓我稍微飽了眼福。
「不正經。」薇薇快速掩住領口，用力推開了我。
打情罵俏之間，我往窗外瞄了一眼，瘋女人還是沒有出現，不知道是藏在樹後面還是已經離開了。
整個下午的時候薇薇都在跟老媽聊天，總是能聽見兩個人大笑的聲音。
我就是一直站在床邊，偶爾看看手機有沒有瘋女人的簡訊，還會看看外面，可都沒有看到瘋女人的影子。
奇怪了，瘋女人這一下午跑到哪去了？
「吃了飯再走吧。」老媽的聲音傳了過來。
不過薇薇卻說晚上回去還要準備出遊的東西，真的不能在這兒吃晚飯了，老媽只是再勸了幾句就不再說話了。
薇薇走過來拍著我的肩膀：「小灑，走吧，我們回家。」
「嗯。」
我應了一聲，就在馬上要收回視線的時候，忽然看到那輛跟我一模一樣的寶馬車開了過去。
我一下子來了精神，跟薇薇說我先下樓熱車，就急匆匆跑了下去。
這次我的速度比上次還快，到了單元門口，正好看見上次那個男人關上車門往樓道里走。
果然是隔壁單元的住戶，我心裡想著，立刻追了上去。
四樓……
我跟到四樓的時候聽到了鑰匙開門的聲音，一打開門就這個男人就跟家裡人聊了兩句，還聽到有小孩說爸爸回來了。
應該錯不了了，就是晚上我碰見帶鴨舌帽的一家三口。
那邊薇薇馬上就會下樓了，我根本沒有太多時間考慮，直接就走到他家門口敲了門。
原本我還以為會像晚上敲呂子皓家的門一樣，不會有人回應我，卻沒想到門立刻就被打開了，而且開門的還是那個男人。
他有些奇怪地看著我：「你找誰？」
他的聲音似乎也被其他人聽見了，我看到之前那個小孩子跑過來抱住了他的腿，還有一個叼著煙袋，看上去五十多歲的男人。
那五十多歲的男人忽然給我一種熟悉的即視感，而且走路的動作和站著的姿勢，似乎都……
「請問，你找誰？」我面前的這個男人又問了一遍。
我急忙尷尬地笑了一下：「我看到你跟我開的車一樣，所以我想問問你都是去哪做保養，價格如何。」
聽我這麼一說，這男人也鬆了口氣，就跟我交流了幾句車子包養的事情。
只是沒想到他提車的地方跟我一樣，但我每次做保養的時候都沒見過他，甚至沒有聽工作人員提起過這個人。
「好的，那就先這樣，有什麼問題我再來請教你。」我客氣地說道。
「沒問題。」他也很是一副樂於助人的樣子。
說話間我又瞄了一眼他身後那個五十多歲的男人，似乎察覺到了我的視線，這男人就小聲跟我介紹了一下，說那是他老爸。
我客氣地大了招呼，算算時間薇薇也該下來了，就告辭離開了。
果然我剛往樓下走的時候，薇薇就打電話過來了，說是下來一會兒了沒看到我的人，問我跑哪去了。
掛斷電話從樓道里出來，就看見薇薇站在我車子旁邊。
薇薇不解地看著我：「你怎麼跑到那個單元去了？」
我指了指旁邊那輛跟我一模一樣的車，就把剛才的事情跟薇薇說了一遍，卻被她白了一眼，還說別人沒把我當神經病已經不錯了。
偶爾的毒舌著實讓我說不出話來，薇薇就像是勝利的公雞一樣，昂著頭拉開車門坐在了副駕駛上。
從小區開出來的時候，半點瘋女人的影子都沒有看到，不僅讓我覺得奇怪，又讓我覺得看不到她有些不太踏實。
就這樣一直到晚上睡覺的時候，我都沒有瘋女人任何消息。
當我摟著薇薇都已經快要睡著的時候，竟然聽到放在客廳茶几上充電的手機竟然震了兩下。
只是兩聲就停了下來，我就跟竊賊一樣，聽著薇薇均勻的呼吸，心想她應該是睡著了，這才偷偷摸摸來到了客廳。
拔掉充電的電源，我迫不及待地翻看簡訊，果然是瘋女人發過來的。
「下樓。」只有這兩個字。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對我來說有著無窮的魔力，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對瘋女人完全沒有了厭煩的感覺，也沒有之前的那種抵觸。
確定薇薇睡著了，我才穿衣服下樓，在昏黃的路燈下面看到瘋女人，我竟然鬆了口氣。
這不同於偷情，就像是特別熟悉的兩個人見面，會說一些別人根本聽不懂，或者會認為我們是神經病的話題。
似乎是看到我出現在單元門口，我察覺到她身子稍微晃動了一下。
同時樓道里的燈光和路燈盡數熄滅，瞬間的黑暗讓我眼睛很不適應，可還是盡量睜大了，因為我看不清路燈下的瘋女人了。
等我慢慢適應了黑暗，我也逐漸看清我面前有一個人形輪廓。
沒有任何聲音，瘋女人是怎麼走到我面前的？
這次近距離看她，可能是因為光線的關係，並沒有感覺她這間白衣長裙很臟，但先入為主的印象讓我知道這還是之前那條裙子。
隱約能看見她手裡拎著的塑料袋，到現在我都不知道裡面裝的什麼。
而且距離這麼近了，他穿的像乞丐一樣，卻一點異味都沒有。
我看著瘋女人抬高了下巴，似乎在等著我說什麼，可我肚子里有那麼多疑團，真看到她卻說不出來了。
或者是我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一點頭緒都沒有。
「時間不多了。」瘋女人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
我聽了之後感覺有些奇怪，不知道她是在說今天晚上時間不多了，還是跟上次一樣在提醒我，我的時間不多了。
「那天你在我公司門口，拍車窗找我幹什麼？」我理了一下頭緒，雖然不太清晰，但還是決定從最早的事情開始問起。
而瘋女人對我的問題只是搖頭，似乎當時並沒有要對我怎麼樣。
「那你對我說的什麼？」我忽然想起當時情形。
「我想告訴你，不是真的。」瘋女人低沉沙啞的聲音從頭髮後面傳了出來。
我聽了如遭雷擊一般愣在原地，竟然真的跟我夢見的一樣，可最近我才發現我睡覺的時候根本不做夢。
兩種完全衝突的事情，現在碰撞在一起，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此時此刻給我的感覺已經足夠震驚了，可瘋女人接下來的話卻讓我愣了足足一分鐘。
「你是不是夢見過？」雖然是在問我，可瘋女人的口氣卻很篤定。
不知怎麼回事，我有些不敢面對這個對我知根知底的瘋女人，在她面前我好像一點秘密都沒有。
奇怪的是，薇薇也給過我這樣的感覺，但對於瘋女人我並不害怕。
瘋女人攥緊了拳頭又追問了我一遍，似乎很想要知道我的答案。
「是……」我回答的時候心裡七上八下，不知道這是不是準確的答案，可我明明在印象中沒有做過夢，而那個夢究竟是怎麼回事？
聽我這麼一說瘋女人的胸口快速起伏了幾下，鬆開一直攥著的拳頭，很快就感覺她整個人都平靜了下來。
她瘋了一般的地笑了幾聲，似乎帶著喜悅，喃喃自語道：「快了……」
「什麼快了，你到是說清楚啊。」我實在弄不明白她每次似乎都在給我提示，可每次提示在我面前都變成疑團。
沒有給我任何回答，瘋女人的笑聲更加詭異：「快了，真的快了。」
「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想要伸手過去攥住她的肩膀，卻被她一下子給躲開了，就好像預知了我的動作。
瘋女人側身對著我，走到漆黑的路燈下面，身影看起來有些孤獨。
我看著她從地上抓起了一把炮皮攥在手裡，因為手太小，有不少都從指縫掉了下去，可卻一點不在意。
「等什麼時候你知道了這是什麼，你就知道我的意思了。」瘋女人說完就將手裡的炮皮揚了，如同紅色花瓣一樣。
我盯著滿地的炮皮皺著眉，這些不就是普通的炮皮，還能是什麼？
忽然瘋女人頭頂的路燈閃了一下，她驚慌地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