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鑰王的棄妃 第四十五章 暴風雨前的平靜

「無妨,此事與王爺無關,只要王妃接旨就行了。既然王妃不方便跪著接旨,咱們一切從簡。」太監輕咳一聲,攤開聖旨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鑰王妃誤中蛇毒,朕聖感憂心。今特賜黃金萬兩,首飾五套,金玉梅花瓶一對,欽此。」

「奴婢接旨,萬歲萬歲萬萬歲。」戴蘭恭敬地跪拜道。「公公,奴婢替王妃謝過公公了。這是小意思,請公公拿去喝杯茶。」

「好說,好說。」太監把賞銀塞進衣袖裡,笑眯眯地瞟了蘇晨一眼,神秘地靠近戴蘭的耳邊說道:「皇上還說了,娘娘傷勢很重,他甚感遺憾。但是一方是王妃的夫君,一方是王妃的娘家人,這樣吵得天下人皆知的,實在不堪入目。如果王妃醒來,還請她勸一勸。」

「奴婢明白了,謝公公提醒。」戴蘭又塞了一錠銀子給太監。

太監走後,蘇晨睜開了眼睛。她朝姝兒勾勾手,說道:「把東西拿過來看看。」

黃金萬兩啊!真是有錢人。還有這些漂亮的首飾,放在現代至少能夠賣一個天價吧?說它價值傾城也不誇張。

「娘娘,好多金子呢!奴婢還沒有見過這麼多金子。」姝兒抱著金錠子笑道。

「我也沒有見過。」她只見過金首飾,沒有見過最原始的金鑽和金元寶。以前覺得這些黃色的東西很俗,現在才知道如此美麗。

「他的話你們也聽見了,還不去告訴你們王爺?」什麼誤中蛇毒,根本就是公冶晟和蘇成琛吵得太凶了,皇帝左右為難,乾脆想辦法當和事佬,讓她這個受害人幫著勸勸。

「娘娘……」戴蘭和姝兒為難地看著她,「我們不是……」

「我知道。」蘇晨理解地笑笑,淡道:「我平時吃了什麼,做了什麼,說了什麼,你們都有記錄。我知道你們是誰的人,更明白你們的選擇是正確的。反正整天被人監視著,我也習慣了,沒有責怪你們的意思。大家各為其主,我不怪你們。」

「是嗎?本王倒想知道,王妃的主人是誰?」各為其主?這是她的真心話吧?她果然是誰安排進來的眼線嗎?

公冶晟的出現讓三個女子不敢再吱聲。兩個婢女懼怕地低下了頭,不敢與公冶晟對視。公冶晟揮揮手,示意她們退下。房間里只剩下公冶晟和傷員蘇晨。

「如果王爺又想玩那種極限遊戲,那麼不好意思,妾身身體不便,實在沒有命再陪你玩這麼血腥的玩意。」蘇晨坐在床上笑道。她的笑容很美麗,但是沒有抵達眼底的深處。此時的她就像一個刺蝟,隨時準備攻擊靠近她的人。

「回答本王的話,你的主人是誰?」公冶晟危險地逼近蘇晨,散發著壓抑的氣息。「本王只給你一次機會回答這個問題,如果答案讓本王不滿意,你知道後果。」

「好。你聽清楚了,我只回答一遍。沒有人能夠成為我的主人,因為普天之下沒有誰可以控制我的身體和心靈。所謂的各為其主,不過是我隨口的笑談,王爺會不會太當真了?如果王爺仍然不滿意,妾身可以立即脫掉身上的衣服,讓王爺盡情地發泄,怎麼樣?」蘇晨拉開胸前的衣服,微微地仰著頭,擺出一幅『任君採摘』的神情。

公冶晟狐疑地看著她,發現她眼神清明,不像說謊的樣子。他抓住她的腿,按了一下她的傷口,惹得她凄慘地叫喚著。

「要殺要刮只是一句話的事情,你沒有必要這樣折騰人吧?」蘇晨吼道,「好歹這腿也是為你犧牲,你就不能暫時放過我嗎?」

「可憐的王爺,你好心地檢查她的傷勢,她卻不識好歹。哎!還專程把咱們傷勢初愈的遷君找來替她檢查身體,卻沒有討一個好。現在的女人真是麻煩,可憐某些人難得發一次善心呢!」宮伊翊搖著扇子走進來,說話不陰不陽。在他的身後,久病初愈的遷君站在那裡。

「遷君……」蘇晨欣喜地喚道,「你沒事了嗎?」有些瘦了,不過還是原來的樣子,溫柔的遷君沒有改變。

「我沒事。你的腿怎麼樣了?」遷君放下藥箱,直接走過來檢查蘇晨的腿。當他看見傷口的時候,頓時沉下了臉。「為什麼不懂得照顧自己?聽翊說,你是自己割下了那塊肉。難道不痛嗎?你為什麼要忍受這些?你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

「遷君,你真的把我當作普通的女孩子嗎?」蘇晨淡淡地笑了,看著他的眼睛說道:「如果我只是普通的女孩子,當我在新婚之夜被夫君扔進大雨中的時候,我就應該死了。遷君,只要活著,什麼痛苦都可以過去的。真的!所以,你也開心一些,好嗎?」

蘇晨可以感知遷君的手臂正在顫抖。蘇晨疑惑地看著他,想伸手去拉住他的衣袖,被公冶晟揮開。

「不要碰他。」公冶晟低吼一聲,怒道:「不要用你的臟手去碰他。」該死的,這個賤人還要勾引多少男人才能善罷甘休?看來他必須派更多的人看守她,否則他豈不是要被天下人恥笑連一個女人也看不住?

「喂,你哪隻眼睛看見我的手髒了?我每天吃飯之前都有洗手,你知道嗎?」蘇晨條件反射地回應道。「遷君怎麼樣了?他是不是不舒服?」

「不用你管,以後不要對遷君說這些沒有用處的話,否則本王毒啞了你。」公冶晟留下這句話,抱著遷君快速地離開這裡。遷君縮在他的懷裡發抖,嘴唇慘白,整個人沒有力氣。

宮伊翊臨走之前看了一眼蘇晨,自語道:「你果然是一個奇怪的女人。或許……」

蘇晨莫名其妙地看著這些莫名其妙的人。他們做了莫名其妙的事情後又莫名其妙地走掉了。算什麼事啊?

這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嗎?真是危險的傢伙,她要小心了,以防踩到地雷。

到底要怎樣才能離開這個鬼地方呢?公冶晟這混蛋派了不少暗衛監視她,她無暇抽身。記得上次與蘇霃見面的時候,以及前幾日與那個神秘男子見面的時候,她都沒有被別人窺視的感覺。除了那兩次外,她平時能夠感應到許多視線隨著她的一舉一動轉移。

她很想離開這個四面楚歌的地方,但是依依又在他們手中。不行!如果繼續下去,她永遠沒有辦法擺脫那個變態的公冶晟的掌控。公冶晟是一個極度自負的男人。她失貞的事情刺激了他,他不可能放過她。他之所以還留著她的小命,有兩個原因:一,抓住蘇成琛的把柄,關鍵的時候她可以成為棋子,比如說前幾天的事情;二,找出姦夫,讓他生不如死。

不能再繼續下去。好不容易找到出府的機會以及自由生活的機會,她不能白白錯失良機。

「戴蘭,最近有什麼節日嗎?」比如說什麼情人節,中秋節,萬壽節之類的東西。實在找不到,單身節和砍頭節總能找一個吧?

「沒有。娘娘,你有什麼事情嗎?」戴蘭疑惑地看著她,說道:「是不是王爺允許你出府的事情?娘娘想在節日的時候出府嗎?那還要等很久呢!三個月後有觀音節。」

三個月後?但願那個時候她還活著。既然沒有節日讓她做文章,那麼她只能將就一下,挑一個適合逃跑的日子出遊吧!

「王爺最近忙嗎?」天知道她才不管這個變態忙不忙,她只是想挑一個他不在的日子逃跑。希望這兩個丫環聰明一些,千萬不要亂想。

「娘娘,王爺剛剛離開,你已經開始想他了嗎?」姝兒好奇地說道,「王爺每天清早上朝,下午才能回來呢!」

賓果!她就是想要這樣的答案。她現在必須認真調養這雙腿,希望過幾天能夠派上用場。

第二日,遷君上門拜訪,禮物是一個藥箱。蘇晨腿上的傷口已經結疤,原本嫩白的肌膚上多了一個猙獰的傷口,真是讓人心疼。遷君替她摸上藥膏,動作輕柔,語氣低沉。

「最近不要沾水,否則這塊疤痕永遠消不掉。」遷君再三叮囑。

「它可以消掉嗎?我已經做好讓它跟著我一輩子的心理準備了。」至少有半個巴掌的疤痕,怎麼可能消得掉?這裡又沒有現代的整形手術。

「這種藥膏可以讓任何後生的疤痕消失。放心好了。」纖君遞給蘇晨一個玻璃瓶。「聽說你身上也有很多痕迹,讓姝兒幫你擦好。」

「遷君,外面有什麼好玩的嗎?我從來沒有離開過這裡,你能不能說給我聽呢?」蘇晨期待地看著遷君。在公冶晟面前,她就是一個張牙舞爪的小刺蝟。在遷君面前,她就是一個乖巧的小貓咪。想到昨天的場景,她不敢再亂說話。儘管她很好奇遷君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她不想引起讓他不舒服的回憶。

「我也很少離開這裡。」遷君微笑道,「從我記事起,我就在一個隱密的地方生活。那裡有許多女人,男人是她們的玩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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