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背叛者應有的下場

「主子,不會的,您忘了嗎?當初您所作的畫作,可是得到姑娘的讚譽的。」夜月忍住眼底的濕意,強笑道。

他知道主子心裡特苦,甚至於,看著這樣的主子,他竟有些埋怨姑娘,為什麼一定要離開?為什麼狠得下心,把主子拋棄!

她難道不知,主子唯一在乎的,只有她一人嗎?

手指在宣紙上微微頓住,一抹華光掠過他漆黑似海的眼眸,「你說得對。」

若她回來看見自己的畫,定會開心的。

「人查出來了嗎?」柔情被冰冷取代,小心翼翼的將畫卷裹好後,他冷聲問道。

方才那脆弱的男人,似在一瞬間消失不見,留下的,是一個無情無欲的帝王。

夜月背脊一僵,神色微微有些異常。

「怎麼,不想說?」南宮無憂涼涼問道,黑眸幽幽,已有殺意在他身側瀰漫。

夜月深知,若他不說出實話,主子定會嚴懲他,甚至,會在怒火下,將他的命收走。

他當即跪地,低頭回稟:「屬下盤問過在北苑保護娘娘的倖存隱衛,在娘娘出事前,確實發生過一件奇怪的事。」

那場大火,令影部損失不少人手,但幸運的是,負責監視、保護上官若愚的隱衛,本就有兩批。

那日慘死的,是白日站崗之人,倖存的,則是另一批。

夜月負責調查影部的背叛者,徹查是誰將那些秘密,告知上官若愚的,這一查,還真被他查出了蛛絲馬跡。

「說。」薄唇微啟,嗓音冷得好似結了冰。

他暗暗咬牙,「據隱衛口述,在娘娘離去前……」

「她非自願離去,而是受到奸人挑撥。」離去?他不喜歡這兩個字。

「……」好吧,是他說錯話,忘記了有些話是主子不愛聽的,夜月急忙改變口風,換了個婉轉的詞兒:「在娘娘被風瑾墨那奸人挑撥,擄走前,曾有一人,屢屢出現在北苑之中,並且下令,讓當時重任在身的隱衛離開。」

「是誰?」他就知,他身邊有內奸!

那人竟敢將他本不願告知她的秘密,告訴她,被她知曉,破壞他們的夫妻感情。

雙手用力握緊,白皙的手背上,一條條駭然青筋,凸凸暴出。

不管是誰,他/她都得付出代價!

沉寂如古井的眸子,漫上濃濃殺意。

夜月艱難的咽了咽口水,主子的氣勢好強,即使這殺意不是沖著他來的,依舊讓他無法動彈,下意識戒備。

「是……是二首領……」他黯然說道。

南宮無憂面上一怔,隨即,一掌凌空揮落。

「砰!」身前龍案被強悍的內力劈成兩半,無數碎屑凌空飛舞。

他拔腳走下高首,身側散發著一股濃郁寒氣,似一尊蘇醒的修羅,讓人不寒而慄。

「主子!」夜月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跑到他身前,「或許不是她。」

「滾開。」南宮無憂眸光森冷,眼底跳動的瘋狂怒火,險些將夜月灼傷。

臉色迅速一白,他再不敢多說半句,神色黯然的朝旁側退開。

南宮無憂推門而出,看也沒看門外跪著的一地朝臣,抬腳向行宮而去。

她就在那裡。

陰鷙冰冷的目光,仿若尖刀,讓人看之膽寒。

夜月硬著頭皮隨後跟上,唯恐他在盛怒下,會做出什麼事。

「皇上……」面容憔悴的朝臣,用力所有力氣,放聲高呼,但那抹尊貴逼人的身影,卻未曾任何停留,一眨眼的功夫,已然消失在小道前方。

崔浩渾身一顫,身體止不住的顫抖,皇上他如今竟是連話也不願同他們說半句了嗎?

對於忠臣而言,再沒有任何事,比失去帝王的信賴,失去帝王的看重,更令其寒心,令其絕望的。

「鎮東王,皇兄或許有別的要事要辦。」南宮歸霸唯恐他鑽牛角尖,急忙解釋。

「沒錯,皇上定不會置本王這幫老臣於不理。」崔浩渙散的眸子再度變得堅定,他挺直背脊,跪在地上,抱著必死的信念,直直看著前方早已人去樓空的房間。

而另一邊,行宮外,宮中侍衛穿著盔甲,盡忠職守的把守著四周,而行宮的高牆內,影部的隱衛,也隱匿在暗中,隨時盯防著尚在宮中還未離去的沙興國一行人。

當那抹金燦的身影,現身於小道盡頭,侍衛虎身一陣,立正站直,不敢有半分懈怠。

「奴才叩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請安的話語還沒來得及說完,一陣涼風已從身側刮過。

侍衛愕然抬頭,眼前哪裡還有帝王的影子?

他們迷茫的對視一眼,難道是想皇上想出幻覺來了?

「主子。」院落中把守的隱衛,從暗中現身,畢恭畢敬跪在地上,恭迎帝王駕臨。

南宮無憂止了步伐,璀璨的金色衣訣,在身下輕輕搖曳。

冰冷無光的眸子,淡淡掃過眼前這幫隱衛,卻未曾找到他要找的那一個。

「她呢?」薄唇微啟,涼薄的嗓音,暗藏著危險氣息。

隱衛們有些沒跟上他的思維,傻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他問的是誰。

「二首領在屋中貼身監視沙興國國師。」一名隱衛指了指後方的殿宇,話音剛落,眼前一抹金光疾速掠過,美若驚鴻,瞬間,沖向殿門。

「主子這是?」為何他們總覺得,主子似乎在生氣?在發怒?

夜月慢半拍才趕到,除了地上跪了一地的手下,他只來得及看見那抹金色的殘影。

糟了!

他急忙縱身躍起,將輕功施展到極致,猛追上去。

「怎麼連首領也變得這麼奇怪?」有隱衛面露不解之色,口中低喃著。

「主子和首領的心思,是你能猜的嗎?」同伴沖他扔來兩顆衛生球,「別胡思亂想,好好看著這兒,不能有任何差錯。」

他們不能再讓主子失望,不能再在執行任務時,出現紕漏。

隱衛們當即隱入暗中,院落里空蕩蕩的,再無半分人氣。

緊閉的廂房木門被掌風掀飛,門板哐當一聲,狠狠砸進屋內。

「哐!」

巨大的聲響,讓獨自一人悠然下棋飲茶的張烈,嚇了一跳,手中棋子丁玲噹啷從掌心滑落,掉落在腳邊。

「南商帝?你這是……」他剛想詢問,誰想,南宮無憂竟反手一揮,龐大的內力猶如颶風,將他整個人掀出屋外,重重摔倒在地上。

「哎呦喂。」張烈是文人,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這一摔,險些將他的老命摔去半條。

他疼得一張老臉擰在了一起,不斷的原地打滾,失聲哀嚎。

夜月及時趕到,卻沒有出手扶他一把,而是飛進屋中,當他進入廂房時,看見的,卻是一幅令他大驚的畫面。

南宮無憂背對著房門,白髮如魔,左手高舉,手中正捏著一人的咽喉。

那人雙腿離地,痛苦的發出一聲聲嗚咽。

「主子。」夜月心尖狠狠顫了顫,忍不住出聲喚道。

他的聲音,讓被桎梏住的女子,找到一線生機,艱難的睜開眼眸,朝他看來,向他投遞著求救的眼神。

夜月眸光一顫,不忍的將視線挪開。

主子若要誰死,那人必死無疑。

「是不是你?」涼薄寡淡的唇線中,漫出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女人痛苦的搖晃著腦袋,黑色的面紗後,臉龐已是一片脹紅,眉宇間甚至顯露出幾分死氣。

「主子,不若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吧。」夜月猶豫半響,終是不忍的走上前來,低聲求情。

他打從心裡希望著,是他調查失誤,是他查錯了人,向上官姑娘告密的,不會是她,也不能是她。

聞言,南宮無憂眼底瀰漫的肅殺,逐漸減淡,被漆黑的暗光吞噬。

他緩緩鬆開五指,任由女人狼狽跌在地下,神色冷若冰霜,不見絲毫動容。

「咳咳咳。」好不容易得到自由,女人捂著喉嚨,痛苦的彎腰乾咳。

不斷有生理眼淚從她的眼角落出。

她剛才真的以為主子會殺了她!那股面對死亡的恐懼,至今還令她四肢發軟。

「是不是你?」清冷的聲音猶如魔音,再度傳來。

他寡情的眉宇間,已浮現了一絲不耐。

這世上,能讓他動容,讓他擁有無限耐心之人,如今,已離開了他的身邊。

除她外,世人於他,不過螻蟻,不過草莽。

女人好不容易緩過氣,面露委屈的抬起頭:「屬下不知道主子在問什麼。」

「那些秘密,是不是你告訴娘娘的?」夜月急忙提醒。

女人身體一僵,一剎那間的反應,卻逃不過南宮無憂的注意。

魔爪再次伸出,可這回,他卻不曾用力,猶若愛憐般,輕撫著她纖細如天鵝的脖頸,筆挺的背脊緩緩彎下,那張飄渺淡泊的面龐,在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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