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只是多看了一眼

回到宮中的隱衛來到東御宮,在殿外的院落暗處,暗暗躊躇,不知道是否要進殿去,把那名刺客被抓的事兒,告訴主子。

殿外突然出現的熟悉氣息,怎能逃得過南宮無憂敏銳的感知?

他拂袖從床沿站起,專註而又深情的凝視著床榻上仍在好夢的女人,低聲道:「待我去為你出氣。」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出房間,下了樓,身影剛在院子里出現,隱衛立即從暗中現身。

跪在地上,向他稟報:「主子,那名刺客,已被帶往御書房,等待主子發落。」

「恩。」冰冷的寒眸猶若萬里冰封,毫無任何暖意。

他邁開步伐,走出院子,向御書房的方向而去。

東御宮內,增派了多名隱衛,把守這處,這批隱衛不敢有任何的懈怠,繃緊神經,嚴加保護這座東宮。

上官若愚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她睜開眼睛,腦子裡有短暫的迷茫。

話說,她這是在哪兒?

眼珠輕輕轉動,打量過身處的這間屋子,熟悉的擺設,熟悉的房間,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熟悉。

她平安死裡逃生了?

一片空白的大腦終於開始運轉,開始運作,她恍惚的記起,貌似她被人塞進了一個木箱,然後,當她重新得見天日時,見到的,是那人如阿波羅般璀璨耀眼的身影。

那並非是一場黃粱美夢?而是真的?

一股喜悅之情,在她的心頭升起,卧槽!她終於回來了,感謝上帝,感謝耶和華,感謝佛祖。

她在心頭把該感謝的神明通通感謝個遍,這才平息下了心裡的激動。

他人呢?

目光仔細的掃過這間屋子,就連牆角也沒放過,可偏偏,應該出現在這兒的那個人,竟壓根沒在!

搞毛?他就把自己一個人拋在房間,忙他的事去了?

擦,他難道不知道,應該二十四小時,貼身跟著剛受到巨大驚嚇的自己嗎?不知道她在醒來以後,極度需要他溫暖的懷抱安慰嗎?不知道她這回,玻璃心嚴重受傷,到這會兒還心有餘悸嗎?

沒有看見南宮無憂,上官若愚喜悅的心情瞬間被砍掉一半。

神色懨懨的,看上去有些落寞,有些頹廢。

一名陌生的宮女端著金盆,推門進來,門剛敞開,迎接她的,是一雙毫無徵兆睜開的眼睛。

「啊——」她嚇得大叫一聲,手中金盆哐當一下,掉落在地上,水花四濺。

上官若愚本來沒什麼,可被她這麼一叫,倒還真有些被驚住。

這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對她做了什麼少兒不宜的事,導致她發出這麼慘烈的尖叫聲。

「皇后娘娘,您醒了?奴婢這就去告訴皇上。」娘娘終於醒了,終於醒了!宮女激動的就要轉身出門,那副興高采烈的模樣,讓上官若愚有些摸不著頭腦。

自己醒了,她那麼高興幹嘛?還有,這人是誰啊,貌似不是她這宮裡的吧?

她很清楚的記得東御宮中每一個宮女的樣貌,十分篤定,這人她壓根不認識,也沒見過。

雖然心裡疑惑頗多,可她這會兒根本沒力氣開口說話,更無法阻止宮女離開,只能無語的看著她激動的背影,消失在門外的走廊上。

話說,就算要走,能順手把門給帶上嗎?這要是再來個人,對自己出手,她根本就沒有反抗的力氣啊。

上官若愚有些欲哭無淚。

宮女急匆匆從東御宮離開,步伐匆忙的趕往御書房,還沒進到房中,就被門外的侍衛攔下。

「你是哪宮的?這裡是你該來的地方嗎?快走。」侍衛沉聲驅趕道,自從皇后娘娘被人擄走後,宮中的安全問題,就得到了非一般的重視,他可不敢隨隨便便放一個宮女靠近御書房。

上官若愚失蹤的事情發生後,這些侍衛就如受驚之鳥,稍微有點風吹草動,都能讓他們敏感的神經為之緊繃,為之顫抖。

宮女如何看不出侍衛的戒備,當即道:「奴婢是東御宮的人,是伺候皇后娘娘的奴才,奴婢有很重要的事,要告訴皇上。」

侍衛剛在想要不要替她通傳一聲,誰想到,後方緊閉的巍峨木門,竟緩緩開啟,南宮無憂挺拔如松,尊貴非凡的身影,緩緩從屋內踏步走出來。

他站在石階之上,神色寡淡,睨著這名有些氣喘吁吁的宮女。

「何事?」他淡漠的問道。

「回皇上,娘娘她醒來了,正在滿屋子找皇上您呢。」宮女跪在地上,將這個好消息告訴帝王,至於最後這半句,是她自作主張給添上去的。

她被調派到東宮任職,那她的未來和前途,就要和皇后娘娘掛上鉤,只有娘娘得到皇上的寵愛,她們這些做奴婢的,才能跟著一起飛黃騰達,俗話說坐在大樹底下好乘涼,如今宮裡,唯有皇后娘娘一個后妃,這會兒不抱緊娘娘的大腿,更待何時?

宮女耍了些小聰明,為上官若愚刷著好感值。

南宮無憂眸光微閃,她在找他?幽深的黑眸落在這名宮女身上,那好似深海般的目光,讓宮女倍感壓力,難道她說謊的事,被皇上察覺到了?

背脊微微彎曲下來,面色慘白,她會不會被皇上治一個欺君之罪啊。

但讓宮女意外的是,南宮無憂只看了她幾眼,爾後,竟抬腳從她身旁走過,顯然沒有要戳穿的意思。

他深知,她還在惱她,怎可能主動尋找自己?

知道歸知道,這並不妨礙他自己腦補,步伐輕快,在一刻鐘後,便來到了東御宮。

他羸弱的身影靜靜站在院子里,眺望著前方這座奢華的寢宮,未曾再往前一步。

明明在過來時,他是如此想念她,如此思念她,如此迫切的想要看到她。

可現在,當他真的踏入東御宮的地盤,他竟有些不敢再邁開腿,害怕著一旦進殿後,迎接他的,會是和以前一樣,如出一轍的冷漠待遇。

那雙沉靜似海的眸子,微微輕顫著,似在猶豫,在糾結。

正當他鼓起勇氣,剛要抬腿進入這間寢宮之際,身後,一抹黑影從夜幕下旋身落地,跪在地上,向他稟報道:「主子,首領已問出三步搖的解藥,現在何處。」

冰冷平靜的女人聲音,緩緩響起。

南宮無憂抿了抿唇瓣,放棄了要踏足這座寢宮的念頭,與之相比,更重要的是先把解藥拿到,剛好,他方才還在猶豫著,要如何去見她,去面對她。

在愛情面前,就算是帝王,也會患得患失,因為深愛,所以無法做到不去在乎她的想法,因為深愛,哪怕發了瘋的想要見她,卻只因為她或許會出現的冷漠,駐足不前。

「走。」他深深看了眼這座寢宮,終是決定,先去把解藥拿到手,再回來看她不遲。

腳下的步伐當即拐彎,朝著來時的路,離開了。

他未曾看見,身後那名步步緊隨的黑衣女人,在離開之時,扭頭看了眼後方這座沐浴在月光下的奢華寢宮,面巾後,那雙眸子,竟閃過如毒汁般可怕的嫉妒與仇恨。

如果他看見,或許未來的很多事,就能避免,或許,他和她之間,將不會走上那條背道而馳的不歸路。

被人俘虜,這名本想以死明智的老嬤嬤,最後終是被夜月撬開了嘴,問出了三步搖的藥方。

夜月告訴她,羅璇仍有後代留在世上,那是三皇子南宮歸玉的親生骨肉,老嬤嬤起初不願相信,但夜月說得十分篤定,由不得她不信,她拖著重傷的身體,提出要親眼見上官雨墨一面,確定她當真懷有子嗣後,她才會將藥方交出來。

夜月連夜帶她去了那間別莊,讓她遠遠的,看了上官雨墨。

這個昔日名冠京城的第一美人,如今已是面黃肌瘦,小腹微微隆起,正是懷孕的跡象。

老嬤嬤以三步搖的藥方,來換取上官雨墨腹中胎兒的平安出世,她不知,就算她不提出這個要求,上官雨墨依舊會平安產下子嗣。

「主子,這是她交出的解藥藥方。」南宮無憂剛來到御書房,夜月已然得到那份藥方,並且將它恭敬的遞了上去。

「明日內,將解藥煉製出來,若做不到,提頭來見。」他奪過藥方,交給單子旭,並且只給了他一天的時間。

單子旭面露幾分鬱悶,看看藥方上記載的藥材名稱,當即道:「主子,這些葯好多都是世間少見的名貴藥材,只怕要回莊子去取。」

莊子里有無數藥材,可這往返的時間,少說也得一兩日,更別說還需要時間來提煉解藥,一天的期限,哪裡夠啊。

「莫要討價還價,若限期內做不出,我留你何用?」南宮無憂並未被他說服,更為被他露出的可憐表情打動。

他未曾忘記,他懸絲診脈時,曾偷窺過她一眼。

單子旭眨了眨眼睛,他怎麼有種主子是在故意為難自己的錯覺?

仔細想想,不難想出箇中原因,一排黑線頓時滑下額頭,主子不是吧,就只是看了上官姑娘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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