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九章 不會有別的女人

御書房內一片死寂,原本準備了滿肚子勸言話語的南宮星微,面對著兄長平靜到極點的詢問,已是默然無語。

「你也是來為他說情的?」清冷的眸子微微一轉,落在上官若愚身上,輕聲問道。

那目光太過沉寂,空若黑洞,又似一片汪洋深海。

上官若愚心尖一顫,卧槽,她怎麼會從這人臉上看到一絲孩子氣的委屈與埋怨?

「咳。」她尷尬的握拳在唇邊輕咳,好吧,她的確是礙於南宮歸霸和南宮星微的請求,有這樣的想法,可這會兒,她真沒辦法說出來。

「二哥,你那麼善良,就不能放過三哥一回嗎?大不了……大不了派他去守皇陵,這樣,既能保住他的性命,也能看管他。」南宮星微有些口不擇言,只要人能活著就好。

「那啥,既然他不願意,就算了吧,」上官若愚不忍見他被人站在道德的高度逼迫,心頭動了幾分惻隱之心。

話剛說出口,一束暗藏熾熱火焰的目光,竟直直落在了她的身上。

老臉微微一紅,尼瑪!她幹嘛好端端的要替他說話?人家現在可是皇帝,需要她站出來,為他打抱不平嗎?

南宮無憂欣喜的看著她,在她心裡,終歸還是在意他的,是不是?否則,她不會忽然反口,站在自己這邊。

即使她氣他,惱他,怒他,可當有人強迫他時,她還是會摒棄種種,為他出頭。

眼眸里染上的冰冷,被熠熠的火苗取代。

清淺如月光般的面容,竟浮現了幾分極淡卻又美若星輝的淺笑。

再沒有什麼是比她的在意,更令他開心的了。

「二嫂,你怎麼!」南宮星微有些驚愕,不是說好的,她們倆一起為三哥說情嗎?為什麼事到臨頭,二嫂竟會翻臉,反過來與二哥站在同一陣營之中?

「我想了想,若放過三皇子,不錯,的確能讓你和五弟開心,但需要付出的代價,卻是天下百姓的質疑,滿朝文武的反對,這樣的代價,誰能來背負?你?還是五皇子?不,最後需要背負它的,只有他。」纖細的手指指著身側半米外,孤身站定的男人,她未曾看他,但話里話外,對他的維護,卻是顯而易見的。

沒錯,南宮歸玉如果按律被斬,對這些兄弟姐妹來說,是一次不幸,可是,憑什麼就要因為這樣,而讓一個從小受盡他欺負和凌。辱的人,選擇原諒?

善良?如果善良是用來以德報怨的,那反而應該叫懦弱,叫聖父!

想明白這點後,上官若愚心裡的天平也開始出現傾斜,冒著天下之大不韙原諒一個人,保住他的性命,從而自己承擔下所有後果,這種事,不會太過分嗎?

南宮星微的臉色剎那間慘白如紙,步伐踉蹌著向後退去,似是受到了天大的打擊。

原來她今日的所作所為,都是在為難二哥,是在刁難他嗎?

二嫂所說的這些道理,她沒有想過,不,她或許想過,只是以為,二哥如今已貴為天子,是整個南商的帝王,任何事,只要他一句話就能決定。

她忽略了他的難處,忽略了他和自己是不一樣的,忽略了他與三哥之間的那些過往,那些恩怨。

回想到幼時,她不止一次見到,二哥孤身一人,被三哥奚落,乃至於,就連三哥身邊的陪讀,也能肆意的羞辱他。

那些畫面此刻如同一幕幕黑白電影,在她的腦海中不斷徘徊、盤旋。

她的臉色不停變換著,「我……我……」

「好了,沒有人會怪你的。」上官若愚走到她身前,輕輕擁住她僵硬的肩膀,嘆息道:「逼宮是南宮歸玉自己做的決定,既然做了,他就得有勇氣承擔所有的後果,贏了,他便是這天下之主,是南商國的帝王,享盡萬民愛戴,可輸了,他在行動前,也該做好為此付出一切的準備。」

話說得語重心長,這話聽著像是在對南宮星微說,可細細去聽,似乎還有著別的含義。

南宮無憂眸光微顫,總覺得,這話,她好似也在說給他聽。

他自動對號入座,莫名的有些心虛。

「二嫂,可是,三哥他會死的。」南宮星微淚流滿面的哭訴道,猛撲進她的懷中,雙手用力拽住她胸前的衣襟,眼淚簌簌的砸在了上邊。

上官若愚溫柔的拍著她顫抖的背脊,「就算是死路,也是他的選擇,有句話說得好,自己選的路,不管盡頭會是什麼,也不管中途會遭遇到多少磨難,多少艱辛,就算是跪著,也要走完全程。」

「哇!」一聲嚎啕,在她的懷中驚起。

那撕心裂肺的哭聲,震得她雙耳有些眩暈。

她不同情南宮歸玉,只是為南宮星微感到心疼,她太善良,像是一張白紙,與這個皇宮格格不入。

可是有時候,善良解決不了任何事,反而會成為傷害她自己的一把利刃。

求情大戰,到最後,無疾而終,南宮歸霸想盡了一切方法,也未能說服崔浩等武將,沒有任何一位朝臣,願意站出來,替南宮歸玉說情,他們群情激奮的叫囂著,要斬殺這亂臣賊子。

討伐南宮歸玉的奏摺,這幾天,堆滿了龍案,堆積如山高。

南宮無憂幽幽落筆,在崔浩所上的奏摺上,批下了一個龍飛鳳舞的大字——准!

硃砂似血,這一字落下,批准的,是對南宮歸玉處以死刑的提案。

次日早朝,太監當眾宣讀帝王聖旨,於三日後,在菜市口,當眾將宮變主犯南宮歸玉斬首,而上官清風等官僚,則被判處秋後處決,一大批曾位高權重的大臣,成為了等死囚犯,只等時日一到,便要揮別這人世。

深夜,一抹黑影忽然竄入東御宮中,速度快如閃電,竟瞬間穿入院中,直逼上方那座巍峨殿宇。

「刷刷刷!」隨著黑衣人到來,院子四周的暗處,忽然跳出數道黑影,成合圍之勢,朝這人撲去。

刀光劍影,鋒利的刀刃不停對撞,龐大的內力傾瀉出來,在這空曠的院落中掀起一陣陣颶風。

落葉被吹得在風中盤旋,那刀尖碰撞聲,將在睡夢中的上官若愚驚醒,她立馬抓起床頭的衣裳,麻利的給自己裹上,然後,掄起一把椅子,衝到殿門前,偷偷將門打開一條縫,往外邊張望出去。

以她的視力,完全看不清院子里正在交手的人影,只能模模糊糊看見黑色的殘影如鬼魅般在空中交纏。

「噗。」那名以一敵眾的黑衣人疲於應付,胸口被一把彎刀刺中,吐血倒地,從半空中跌落到地上。

「等等。」就在這批黑衣人打算將他就地正法時,一直在偷窺的女人,這才正大光明的從殿中走出,若有所思的目光掃過這幫及時出現的隱衛,沒說什麼,爾後,抬腳步下台階,走到那名刺客身旁。

黑衣人手持利刃,如同一具具木偶,乖乖站在院中,她命他們停手,他們就真的聽話到未再有所動作。

「說吧,你是誰的人,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來我這東御宮,又打算做什麼?」上官若愚蹲在地上,手掌托住腮幫,逼問道。

她又沒得罪什麼人,唯一有恩怨的,如今也在那大牢中,等待處刑,她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會大半夜跑來自己的寢宮,找她麻煩。

那名面負紗巾的刺客一句話也沒說,一口咬斷舌頭,竟選擇了自盡。

上官若愚臉色微變,掀開他的面紗,一張被鮮血模糊的陌生面容映入她的眼帘。

這人,她的確不認識。

「呼。」一抹白影掠過夜幕,頃刻間,已然旋身落至她的身後,白髮飄揚,衣訣翻飛,如雲的髮絲,還朝地面淌著水珠,看樣子,像是剛在沐浴便急匆匆趕過來的。

「你可有受傷?」南宮無憂抿唇問道,如霧的眸子,閃過一絲擔憂,從頭到腳將她打量了一番後,確定她沒有受傷,隨後,眸光一轉,掃過地上那名刺客,面上的憂色,化作令人膽寒的殺意。

「將此人懸屍宮門,曝屍三日!」膽敢擅闖東宮,險些傷了她,即使人死了,一樣要為此付出代價。

無情的命令,讓人心寒,那批黑衣人迅速上前,將屍體扛走,縱身一躍,朝著正午門的方向飛去。

上官若愚狠狠擰起了眉頭:「人都死了,你有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嗎?」

不論一個人生前作過多少惡,死了,就該一切成空!再說,這人壓根就沒來得及做什麼事,甚至連她的寢宮大門也沒能進去,就被人攔下,他的命令,未免有些太不近人情了。

「他有這份心思,罪無可恕。」南宮無憂淡淡啟口,話說得很是堅定。

就算這刺客沒能近她的身,可他萬萬不該有這份心思,任何對她不利之人,他通通不會放過。

「你!」上官若愚氣得渾身發抖,他強勢、霸道的手段,震碎了她的三觀,這人,還是她認識的那人嗎?

明明還是那張亘古不變的容貌,明明還是那個人,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她如今卻再看不懂他?

「我說過,再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即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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