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人走茶涼

上官若愚在東御宮中過著自己小資的生活,那一個個木箱子,被她打開,寶貝也被她仔細藏好,放進了自己的小金庫。

忙完這些瑣事後,她招來一名宮女,關心了一下,宮變後,那些入獄的朝臣,現在過得怎麼樣。

上官清風再怎麼不濟,也是這具身體的親生父親,她不喜他,卻不能不去關心他。

但當宮女偶然間提到四皇子在宮變中喪命的消息後,上官若愚的注意力立即轉移,「那四皇妃現在如何?」

「這……奴婢不知。」宮女搖搖頭,她是宮中的奴才,對宮外的消息,不太了解,但想想,失去夫君,這位四皇妃的日子,只怕過得不會太好。

「走,出宮,去四皇府。」上官若愚立即決定,去看望好友。

擦,這幾天,她只顧著和南宮無憂冷戰、生氣,居然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

她風風火火的帶著兩個小傢伙離開東御宮,出宮時,夜月在宮門口追了上來,「姑娘,屬下隨您一道。」

「搞毛?怕我跑了嗎?」上官若愚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這人速度夠快的啊,她前腳剛走,後腳就跟上來。

沒人喜歡被人二十四小時貼身盯防,她也不例外,只要想到自己身邊有一雙眼睛時時刻刻在看著她,她就忍不住有些惱怒。

「……」夜月訕訕的動了動嘴角,他能說,這正是主子所擔心的嗎?

因為害怕姑娘會偷偷溜走,一聽說姑娘準備出宮,便打發自己前來保護她的安危,明明捨不得姑娘離開深宮,卻又不願叫姑娘失望,主子的這份心情,姑娘她可能了解?

「行了,要跟著隨便你。」上官若愚也沒太為難他,說到底,他也是聽命行事,真正過分的,不還是那人嗎?

她挑眉朝著朝殿的方向看去,好似看到了那抹令人惱火的身影似的,目露凶光。

夜月眼觀鼻鼻觀心,只當沒看見她兇狠的表情,他這會兒已經不再期待,姑娘能理解主子的一番苦心了。

上官若愚牽著兩個寶寶,拒絕坐馬車,徒步朝著四皇府走去。

京城的街頭,依舊繁華熱鬧,在宮變發生後,這座城池也再度恢複了往日的祥和,誰做皇帝,誰來治理天下,對大多數老百姓來說,並不重要,他們所關心的,是帝王能不能為他們帶來安定、安逸的生活,只要南商國能夠安寧,他們並不會計較天子是誰。

「這些人……」一路走來,上官若愚聽到了不少百姓的議論,他們在為新帝高唱讚歌,讚美著他下旨大赦天下的仁慈舉動,彷彿忘了,這位天子,昔日是他們口中的另類,是他們厭惡著,痛恨著的怪物!

她若有所思的眯起雙眼,什麼話也沒說。

輿論突然改變,要說這背後沒人在操控,打死她,她也不信。

百姓們忽然對他歌功頌德,呵,他應該在暗地裡費了不少力氣吧。

這個男人透漏出的強大能力,不僅沒有讓她感到崇拜,感到敬佩,反而有種莫名的心寒。

他手裡怎麼會擁有這麼強的力量,朝夕之間,改變輿論,改變他在百姓們心目中根深蒂固的印象?

夜月偷偷打量著她的神色,見她面露冷笑,微微一愣,姑娘又在想什麼?

來到四皇府,昔日門庭若市的莊嚴府宅,如今卻連小貓兩三隻也沒有,幽靜的小道上,這座宅院孤零零坐落著,門口,一兩名小廝正點著腦袋,昏昏欲睡。

整座宅子流露著一種死寂的氣氛,沒有歡聲笑語,沒有半點人氣。

「娘親,咱們上回來的是這裡嗎?」上官玲好奇的問道,總覺得眼前這座宅子,既熟悉,又讓她感到陌生。

「是啊,」上官若愚點了點頭,眸底暗藏著幾分擔憂,看這府宅冷清的架勢,只怕羅亞這些天來的生活,不會好到哪兒去。

她抬腳踏上石階,重重咳嗽一聲,將那兩名正在打瞌睡的小廝驚醒。

身體猛地一抖,差點靠著牆摔倒在地上去。

「啊!您是二皇妃?」小廝還記得這位曾大鬧四皇府的女人,一眼就把她認了出來。

「什麼二皇妃,是皇后娘娘。」他身旁的同伴無語的掐了他一把,立即提醒道。

上官若愚簡直不忍直視眼前這幅激情四射的畫面,尼瑪,兩個大老爺們掐來掐去,真心不是在秀恩愛嗎?還是說她見識太少,跟不上潮流了?

「你們家王妃呢?」上官若愚果斷無視掉眼前兩個男人之間的小動作,沉聲問道。

「主子在房間里,奴才這就為您通傳,請您屋裡坐。」小廝勾著腰,畢恭畢敬的把上官若愚給引到府宅中,清冷的宅院里,沒幾個下人,和上回來的時候,完全不同。

「府里的下人呢?」她環顧四周一圈後,皺眉問道,怎麼沒幾個人?

「回娘娘的話,自從爺他遇害,主母就下令,縮減了府中的下人,說是要節省開支。」小廝長長嘆了口氣,心頭也是頗多感慨。

如今這四皇府也算是慢慢落寞了,只有主母一個人撐著,就連府中原本那些妻妾,也因為不願獨守空閨,孤零零守著這座空宅,而向主母請命,自願離去。

若是爺還在,看到這種事,不知心裡會有幾多難受,人走茶涼,就連枕邊人,到最後也是勞燕分飛,各奔東西。

上官若愚聽出了他話里的黯淡與落寞,心頭一揪,連一個下人都能有這麼多的感慨,那羅亞她,豈不是更難受?

在廳中落座,立即有下人送上茶水,一如往常,是京城裡難得的好茶。

她大概能猜到,這些茶水必定是羅亞下了命令,不許剋扣,不許縮減的,這女人,哪怕再苦,再難,也絕不會把自己的弱點和難處,曝露在旁人眼前,就算只剩她一個,她也會挺直驕傲的脊梁骨,忍著血和淚,獨自一人往前走。

「哎。」上官若愚忍不住長長嘆了口氣,心情格外複雜。

「你這是跑我這兒來唉聲嘆氣來的?」羅亞一席淡粉色華貴長裙,梳著美麗的髮髻,優雅的從屋外走了進來,她的面容依舊姣好,渾身上下,那股張狂的氣焰,依然存在,只是,眉宇間多了幾分成熟的內斂,如果說,以前的她,是一朵帶刺的玫瑰,那麼現在的她,應該是春桃,艷麗無邊,卻又多了幾分沉靜。

「喲,你來啦。」上官若愚立即斂去心頭的複雜思緒,沖她揮了揮爪子,熱情的打招呼。

「臣婦拜見娘娘,請娘娘安。」羅亞恭敬的向她屈膝行禮。

「喂,我倆之間沒必要在乎這種虛禮吧。」上官若愚急忙將手裡的茶杯放下,伸手虛扶了她一把,「要你再這樣,我可就走了啊。」

她把她當作朋友,就算身份改變,這份友情,仍舊不分尊卑。

「沒錯沒錯。」上官玲也在一旁點著腦袋。

「你知道娘親在說什麼嗎?聽得懂嗎?」上官白無情的揭穿了她的假裝,以妹妹的蠢智商,能聽得懂才怪!

「哎喲,總之娘親說的永遠是對的。」上官玲反駁道,這話卻也側面證明,她的確沒聽懂的事實。

上官白對她的智商已不抱任何希望,蠢得沒邊了有木有?

羅亞眸光微閃,直起身體,「你和以前一樣,沒有變過。」

她原本以為,貴為皇后以後,她會有所改變,可看樣子,是她多慮了。

「哎呦,難道你沒發現這麼久沒見,其實我漂亮了不少嗎?」上官若愚故作嬌羞的捧著臉蛋,問道。

剛才會覺得她固守本心的自己,真是傻爆了。

羅亞頓時無語,眼角狠狠抽了抽,選擇性無視掉她奇葩的舉動。

「哎,我知道你在羨慕,沒關係的,你也很漂亮,真的。」上官若愚自說自話,還出言安慰她。

「人活一張臉,你能稍微要點臉嗎?」羅亞實在是有些忍無可忍,去她的尊敬,去她的身份,她現在只想一把掐死這個混蛋女人。

羨慕?嫉妒?她有什麼好羨慕的?

「我要是沒臉,那不成鬼了?你摸摸,這可是貨真價實的臉,天下只此一家,絕無二貨。」上官若愚執起她的手掌,想讓她摸摸手感。

羅亞嫌惡的一把將手臂給抽了出來,「你敢有點皇后的樣子嗎?」

她真為南商的未來擔憂,有這樣一位國母,這個國家還有前途可言么?

雖然心裡不斷腹誹,可她眉宇間的那抹憂色,卻在不知不覺中散了開去,她方才過來前,還在擔心,害怕她為數不多的朋友,會因為身份的改變,變得陌生,如今看來,果真是她多慮了。

就算這世道再如何改變,這女人抽風的性格,永遠不可能轉變。

「我可沒說過我是什麼皇后,誰稀罕。」上官若愚不屑的輕哼一聲,做皇后?免了吧,她從沒有過這麼強大的抱負和宏願。

「你別身在福中不知福,這是多少女人一輩子的奢望?」羅亞忍不住諷刺道,「皇上他在乎你,你莫要失去了這份榮寵。」

莫要同她一樣,午夜夢回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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