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風瑾墨之痛

離開御花園後,上官若愚全憑直覺尋找著御書房的方向,問她為什麼不找宮人問路?你妹!那也要她這一路上能遇到一兩個人影啊。

宮中的侍衛幾乎都被風王帶走,剩餘的,也留在御花園中,保護著朝臣的安全。

「娘親,人家怕黑。」上官玲不安的拽著她的衣袖,低聲嘟嚷道,粉雕玉琢的小臉,爬滿了濃濃的恐懼。

「怕什麼?這世上有沒鬼。」上官白剛說完,一抹黑影,忽然從前方的長廊中跑了出來。

「啊——」上官玲嚇得一聲慘叫,雙腿一軟,整個人狼狽的跌坐在地上,嚶嚶嚶,都是老哥的錯!

上官白也是愣了,那張面癱臉浮現了一絲龜裂,他尷尬的咳嗽一聲,尼瑪,怎麼會這麼巧有人跑出來?這不是打他的臉嗎?

「你是?」上官若愚面部抽搐的看著慌忙現身的小太監,擦,這麼安靜的氛圍,突然間竄出一道人影,能不把人給嚇壞么?

「啊,奴才參見小姐。」雖然不知道這位是哪家高官的子嗣,但能夠出現在宮中,身份必定不俗,太監急忙打了個千,向她請安。

「你知道御書房在哪個方向嗎?我有事要面見皇上。」她得快點過去,免得風瑾墨真被皇帝遷怒。

哎,她實在是太善良了有木有?明明被他當槍使,還要擔心他的安危。

上官若愚在心頭默默的為自己高尚的品德點贊。

「奴才這就帶小姐您過去,小姐請。」太監一邊打量著她,一邊佝僂著背脊,為她引路。

話說這一女兩小孩的組合模式,怎麼和傳說中居住在太子府內的神秘女子那麼吻合?

上官若愚拔腳跟上他的步伐,期間,還得承受這太監時不時好奇的打量,看了一次兩次,也就算了,可這總回頭盯著她看,還以為動作夠謹慎,夠小心,是怎麼一回事?

嘴角輕輕抖了抖,她終是忍無可忍的開口:「這位公公,你要是有啥疑問,大可直言。」

別特么老偷偷摸摸的偷窺她,ok?

「啊,是奴才失禮,」太監訕訕的笑笑,「敢問小姐可是太子爺的貴客?」

「算是吧。」貴不貴,她是不清楚,但客人的身份,她是絕對承認的。

果然是她!那這兩位恐怕就是傳說中流落在民間的皇孫了。

太監如同打了雞血,神色愈發亢奮,愈發恭敬。

「娘親,這人好奇怪,會不會是壞人啊?」上官玲被他太過熾熱的目光盯得有些心裡發怵,小臉慘白慘白的,湊近上官若愚身邊,低聲問道,這人好像娘親以前講過的故事裡,要拐帶小孩的怪蜀黍!

上官白一臉戒備,難得在心裡認同蠢妹妹的話。

「應該不是……吧?」她的回答莫名的有些不確定。

「姑娘,御書房就在前方,請姑娘移步。」太監在御書房外那條被兩側盛放的花圃包圍的幽靜小道上停下,側開身,以他的身份,沒有得到通傳,是不能夠靠近這裡的。

「謝啦。」上官若愚沖他笑笑,結束了他帶路的工作,正當她打算偷偷靠近御書房,看看情況時,緊閉的威嚴房門裡,卻傳出一聲瓷具破碎的清脆碎響。

她立即原地停步,這種時候貿然靠近,萬一被人當作刺客,怎麼辦?而且,聽這聲響,裡頭的戰況一定格外激烈,她這個外人,還是別去湊熱鬧了吧?總覺得,會惹上無盡的麻煩。

「娘親,咱們不去找漂亮哥哥了嗎?」上官玲茫然的昂起腦袋,明明漂亮哥哥就在前邊,為什麼娘親卻不肯過去?

「恩,我還是覺得,不要打擾他們父子倆交流感情比較好,這種事,不道德。」她理直氣壯的開口,最後,還用力點了點腦袋,來加強這個理由的可信度。

上官玲半信半疑,但秉著娘親說的一定是對的,這一原則,她略顯失望的道:「哦,那我們要在這裡等漂亮哥哥出來嗎?萬一漂亮哥哥一時半會兒出不來,怎麼辦?」

「沒事,大不了就當深夜皇宮游,這麼漂亮的景色,人生難得見到幾回,不能浪費。」上官若愚拍了拍她的小腦袋瓜子,說道。

逛皇宮?上官玲立即來了精神,拋開對漂亮哥哥的擔憂後,她立即將注意力移到小道旁的花團上,蹲在路邊,不停的指著那些陌生的花種,連連發問:「娘親,這是什麼花?」

「大概是紫羅蘭?」好吧,其實她也認不出來。

「那這個呢?」

「……」

「這個呢?」

「……」

「這個這個這個呢?」

「……」我擦,她上輩子是法醫,不是植物學家,ok?面對著化身成十萬個為什麼的女兒,上官若愚深深的覺得,她的知識量太淺,早知道她上輩子就該去當學霸的。

一邊承受著女兒魔音的荼毒,她一邊用餘光睨著前方那座宏偉的建築,門窗緊閉的房間里,不斷有暖色的燈光從窗戶的縫隙中揮灑出來,門口,一眾穿戴著厚重盔甲的侍衛,正威風凜凜的站崗,目不斜視,哪怕裡頭有爭執聲和破碎聲傳出,他們仍舊不為所動。

「父皇,孤會如你所願做這天下之主,但孤不想看到你插手孤的私事。」風瑾墨陰涼的嗓音,斷斷續續的從門縫內傳出。

與平時的語氣截然不同,似乎少了幾分不羈,多了幾分憎惡。

「這是你同朕說話的態度嗎?」風王提高了分貝,語帶盛怒,顯然,被氣得不輕。

上官若愚裝聾作啞的抬頭望天,她什麼也沒聽見。

「呵,孤為何變得如此,父皇,你不是最清楚嗎?」話音落下後,屋子裡,再沒有半分聲響傳出,只剩下讓人壓抑的安靜。

半響後,那扇緊閉的房門,吱嘎一聲開啟,一席深紫色華衣的男人,面染寒霜,邁著優雅的步伐,從屋內踱步出來。

斑駁的月光傾灑在他妖孽般精緻、邪肆的容顏上,莫名的,那抹靜靜沐浴在月光中的身影,讓上官若愚感到了一絲心疼。

她想,不管是誰,見到一個如花似玉的男人,面露寂寥,形單影隻的站在那裡,彷彿被全世界拋棄一般的畫面,都會動惻隱之心吧?

她下意識抬腳,想要走過去,怎麼說他們也勉強算得上是朋友,她又欠他一份人情,似乎應該勸勸他?

「咔嚓。」

腳尖踩中地上的枯枝,細碎的聲響,令風瑾墨迅速轉眸,當他看見站在小道中,面露尷尬的女子時,臉上外露的情緒,瞬間消失,只剩下一如初見的玩味兒笑容。

他在一瞬間將所有的脆弱與真實,都掩藏在了那張放蕩不羈的面具下邊,要不是她剛才偶然碰觸到他流露出的孤寂,興許還真的會以為,這是他的真面目。

「參見太子。」侍衛們跪地行禮,他卻視若無睹般,抬腳向她走來。

那妖冶的笑容,讓上官若愚看得有些心疼,她真心想告訴他,不想笑的時候,可以不用勉強自己。

可惜,這話在舌尖轉了一圈,又默默的被她給吞了回去,她不太適合走矯情的文藝路線。

「恩,被訓完了?」卧槽!話語剛脫口而出,她就後悔得想給自己幾巴掌,尼瑪,這不是戳人傷疤嗎?

風瑾墨微微一怔,隨即笑得愈發妖嬈,身後,好似有大片的曼陀羅正在盛放,極致的美艷中,又暗藏著無盡危險,「你聽見了?」

他笑得這麼動人,可上官若愚卻沒感覺到任何驚艷,渾身的寒毛反而瞬間豎起。

尷尬的扯了扯嘴角:「沒有沒有,我最近得了暫時性失聰症,有時候這耳朵聽不見任何聲音。」

「……」暫時性失聰?這是什麼病?他為何從未聽說過?

「真的,你看我真誠的表情,像是在撒謊騙人嗎?」她擺出一臉無辜、純良的模樣,問道。

像!

風瑾墨在心裡暗暗點頭。

「你得相信我,我真的什麼也沒聽見。」上官若愚極力證明著自己的清白,可偏偏,有人卻和她對著干,開始拆她的台。

「漂亮哥哥,你剛才是被人罵了嗎?你現在是不是特別難過?哎呦,你不要傷心啦,你還有人家,人家一定會對你很好的。」上官玲立馬朝他飛撲而來,拍著胸口許下承諾。

上官若愚眼前一黑,擦,這是誰家的蠢妹紙?能稍微有點眼力嗎?

手指無力的抵住眉心,她壓根不敢去看風瑾墨的表情,被女兒當眾打臉什麼的,滋味不要太好。

「呵,我不傷心。」風瑾墨掐了掐她柔嫩的臉蛋,眉宇間那抹煞氣,逐漸散開,化作了平和。

至少還有人在關心著他,他又何需為了早已決定要恨一輩子的人,擾亂心潮呢?

「真的?那就好,人家剛才好擔心你呢。」小腦袋用力在他的胸口猛蹭,可她甜美的小臉上,掛著的,卻是與擔心截然相反的滿足笑容。

打著掛記的旗號吃豆腐什麼的,是她的看家本領。

上官白不忍直視眼前這一幕,擔心?那剛才一個勁好奇

上一章目錄+書簽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