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忘記一個人需要多久?

聽聞祭天一事,上官若愚還特地翻出卷宗來,進行了解,丫的,以狗皇帝雞蛋裡挑骨頭的作風,稍微什麼地方做得不夠好,有失禮數,絕壁會被他抓住,趁機教訓的。

「在看什麼?」南宮無憂來到書房,便見她埋首在一大堆泛黃的卷宗里,地上書籍凌亂,原本整齊放置好的書冊,如今也是七零八亂的狼藉模樣,他微微搖了搖頭,彎腰將地上的書冊撿起來,放入書架。

「看卷宗,哎,狗皇帝想要祭天祈福,這事你沒聽夜月說起嗎?」她頭疼的將卷宗合上,揉了揉酸疼的眼睛,神色略顯疲憊。

文縐縐的卷宗,比驗屍記錄還要讓人頭疼。

「聽說過。」他繞過桌邊,走到她的身後,微涼的手指輕輕按上她的太陽穴,替她緩解著疲乏。

「這回南宮歸玉吃了大虧,被狗皇帝責備,還被罰抄金剛經,嘖,你猜他會不會遷怒到咱們身上?」她愜意的閉上眼,靠著椅背,有人伺候的日子,就是舒坦。

「萬事有我。」他的回答幹練且利落。

「哼,沒你這些年,我不一樣過得好好的?」她絕不承認自己有被感動,耳垂微微泛紅,面頰上的溫度隱隱有上升的跡象,明擺著是口是心非。

平靜的黑眸暗了暗,「若是能早些遇見你,多好。」

若是他們能相識得更早,他便能為她遮風擋雨,讓她少些操勞,少些苦楚。

氣氛忽然間變得曖昧起來,上官若愚嘴角一抽,刷地睜開眼,「如果這種事,永遠不可能發生,再說了,要是早點認識你,我不得每天提心弔膽著,你會不會在宮裡受到欺負,成天替你教訓人嗎?」

手指微微頓了頓,寡淡的唇角微微上揚,劃開一抹極其淺淡的笑:「也對。」

或許他們相遇得再早些,情況就會與現在不同。

「叩叩叩。」屋外,一陣敲門聲,將這曖昧的氛圍打破。

南宮無憂自然的放下手臂,秀眉微蹙,眉宇間掠過絲絲不悅。

「主子,姑娘,四皇妃到訪。」夜月站在門口,恭敬的稟報道。

「羅亞來了?我去瞧瞧。」她立即起身,抬腳就往屋外沖,竟將他給忽略在後方。

唇瓣微張,他剛想喚她,卻只來得及見到她離去的身影消失在門外,眼角掠過淡淡的失落。

與四弟妹相比,她竟更在乎那人嗎?

明知吃這種醋有多幼稚,但他偏生無法剋制住心裡的波瀾。

夜月茫然的瞅著如一陣風般刮出房間的上官若愚,又扭頭看了看身影落寞,孤零零站在書桌後的主子,忽然有種自己犯了錯的即視感。

話說,他是不是不該把這個消息告訴姑娘?總覺得主子的表情好可怕。

「去,跟著她。」南宮無憂吩咐道。

夜月瞬間秒懂,主子這是想讓自己去偷聽姑娘和四皇妃的談話內容呢,他立即應下,雙腿生風,趕去前廳。

羅亞一席名貴華衣,優雅的坐在前廳下方的第一把椅子上,精美的妝容將她本就艷麗的五官,描繪得愈發妖艷,且透著一股貴氣。

「喲,今兒刮的是什麼風,竟把你給吹來了?」上官若愚剛跨進房中,開口便是一聲調侃。

「你就是這麼對待客人的?茶水呢?」羅亞輕輕敲了敲肘邊的矮几,蹙眉問道,姿態高傲,如同盛氣凌人的女王。

好在上官若愚了解她的本性,也不生氣,倚靠著門框,笑道:「哎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這處境有多落魄,哪兒來的茶水?就只有白開水,你要喝嗎?」

「……」聽她瞎掰!羅亞不悅的輕哼一聲,「算了,本小姐不缺你那杯茶。」

「逗你玩的。」她罷罷手,「夜月,去,給四皇妃倒杯茶水來,別渴著她了。」

剛穿過長廊的夜月,冷不丁的,就聽到她這一聲命令,微微一愣,姑娘怎麼知道他跟在後邊?

「愣著幹嘛?去啊。」她催促道,拜託,以那假仙悶騷的個性,會不讓夜月過來偷聽她和羅亞的談話?

不止南宮無憂了解她,她對他的了解,同樣透徹。

夜月訕笑兩聲,尷尬的摸了摸鼻尖,領命前去廚房,為客人泡茶。

「你來幹嘛?就為了喝我一杯茶?」上官若愚信步走進廳中,在上首落座,裙擺及地,手掌輕輕托住腮幫,斜睨著羅亞,含笑問道。

「哼,本小姐特地來告訴你,看好你那妹妹,別讓她做出什麼丟人現眼的事。」她輕抬著下巴,滿臉的傲嬌狀。

上官雨墨?

自從上回三皇府一別,貌似她還真沒見過此人。

「她又做了什麼事,說來聽聽。」她露出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羅亞眼角歡快的蹦達兩下,對她這副樣子很是無語,「你想知道?本小姐偏不說。」

每回都是這個女人佔據上風,怎麼滴,這回她也得把場子討回來。

羅亞儼然一副『你求我,我就說』的傲嬌表情,可偏生上官若愚特不想滿足她,故作遺憾的攤攤手:「不說啊,那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是特別想知道。」

「……」喂!這和她預想中的發展完全不一致好么?一排黑線頓時順著她光潔的額頭滑落下來。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她的關係嘛,面和心不合,她的事,我不太關注,也不想關注。」她繼續刺激道,彷彿真的對此事並不上心。

羅亞高高在上的氣勢驀地減弱,「真的不想知道?」

「如果你很想說的話,我倒是能勉為其難的聽一聽。」一句話,卻讓羅亞心裡蹭地升起一團火。

該死,她根本是在戲弄自己!

這女人,實在是太可惡了!

每每吃虧卻又每每不長記性的羅亞,再次在她手裡栽了跟斗。

上官若愚樂呵呵的欣賞著她惱怒的模樣,心裡各種滿足。

夜月捧著茶水進屋時,就看見她那副宛如偷腥的貓咪一樣,笑臉盈然的神情,手臂猛地一抖,差點嚇得將手裡的杯盞掉到地上。

他偷偷用餘光打量著廳中的兩個女人,總覺得,這氣氛不太對勁。

「哼,」羅亞索性不去搭理她,接過茶水後,往嘴裡猛灌了兩口,將心裡翻騰的怒氣平息下去,這才道:「你不想知道,本小姐偏要說,你那妹妹,最近可是同三皇府的女眷們,鬧得不可開交,成天爭風吃醋,已經淪為了京城裡的笑柄。」

這消息讓上官若愚大為吃驚,可仔細一想,又覺得好像在情理之中。

「哎,沒辦法啊,誰讓她愛慕三弟呢?」她挑了挑眉,嘴角揚起一抹嘲弄的淺笑。

「你知道?」羅亞有些意外。

「我有眼睛,看得見的好么?她見到三弟,就和花痴見了帥哥,惡狗見到肉骨頭一樣,眼睛裡都快泛起綠光了,我真擔心,啥時候,她會激動的撲上去,把三弟壓倒。」腦殘粉神馬的,做出任何過激的事情來,都不會奇怪。

那天她離開三皇府時的挑撥,還是挺奏效的,至少引起了這幫女眷對上官雨墨的敵意。

對此,她毫無任何的內疚,更不覺得抱歉,沒理由她一隻被動挨打,卻不反擊。

「這事,該不會是你在暗中策劃的吧?」羅亞狐疑的盯著她,總覺得,這女人笑得有些古怪,活脫脫一隻狡詐的狐狸。

「你可別冤枉我啊,我是那種人嗎?」她急忙撇清關係。

「你是。」羅亞給予肯定的答案。

「那一定是你對我有誤解。」像她這麼善良,這麼溫柔的人,怎麼可能在暗中算計人呢?

她還能再無恥一點嗎?羅亞頓時啞然,論口才,她還真不是這人的對手,為了掩飾自己的短處,她立即轉移話題:「近日,沙星國天子可有同你有書信往來?」

「沒有,自從他回國後,我和他一直沒聯繫過,怎麼,子清她還對錶哥念念不忘?」臉上的嬉笑頓時收斂了許多,面露幾分正經。

「是啊,雖說不如前些日子那般茶不思飯不想,但終究她心裡還是記掛著的。」羅亞惆悵的嘆息道。

「我還以為她早就放下了。」畢竟,她和沙千宸只見過一面,未曾有太多的接觸。

「若是能輕易放下,本小姐又何需為她擔憂?」羅亞搖搖頭,這個妹妹太單純,骨子裡又固執,認定了一個人,便是一生的事,即便旁人說再多,也不會讓她改變主意。

「時間能治癒一切,總歸有一日,她會放下的,你也不用太擔心。」她安慰道,腦海中不知怎的浮現了一句話——愛一個人只需一秒,但忘記一個人,或許會耗盡一生。

甩甩頭,將腦子裡的胡思亂想拍飛,「有時間多和她談談,這天下,三隻腳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遍地都是。」

「你這都是從哪兒學的?」粗鄙的話語,讓羅亞有些接受不能。

「這叫話糙理不糙。」她輕輕搖了搖食指,「總之呢,她和表哥基本上是不可能的,趁早放下,對她才是最好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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